警车的鸣笛声渐渐消失在街角，楚家老宅门口的空气终于恢复了平静。凌薇攥着楚述白衣角的手却没松开，指节还带着刚才用力时的泛白 —— 楚建军被警察拽走时的咒骂声，像根细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忍不住往楚述白身后缩了缩。
楚述白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姑娘，她的睫毛还在轻轻颤，眼眶有点红，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小薇，要不要跟爸爸去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好看的书，能让人忘记不开心的事。”
凌薇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点迷茫，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楚述白，只要跟着他，去哪里都好。
黑色宾利缓缓驶离老宅，往江城中心的书店方向开。车里很安静，楚述白特意把空调调得暖了些，还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块草莓味的软糖，递给凌薇：“先吃块糖，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
凌薇接过软糖，指尖碰到楚述白的手，暖暖的。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软糖放进嘴里，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好像刚才心里的紧张真的淡了一点。她偷偷瞥了眼开车的楚述白，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不像平时在公司里那样冷冽，倒像妈妈笔记里写的 “会让人安心的人”。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江城最大的书店门口。楚述白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帮凌薇打开车门：“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书店里暖光融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书墨香。一楼是读物区，往上走二楼才是儿童区。楚述白牵着凌薇的手，一步步走上楼梯，凌薇的脚步慢慢变轻，眼睛里渐渐有了光 —— 她以前只在废品站见过旧书，从没见过这么多崭新的书，整排整排的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像座装满秘密的城堡。
儿童区在二楼最里面，粉色的书架，地上铺着卡通图案的地毯，还有几个小小的阅读角，摆着柔软的沙发。凌薇松开楚述白的手，慢慢走到书架前，指尖轻轻拂过书脊上的字，眼神里满是好奇。
她的目光停在一本《格林童话》上，书的封面印着穿着公主裙的女孩，旁边站着国王，背景是华丽的城堡。凌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书抽出来，翻开第一页，里面的插画色彩鲜艳，讲的是公主被国王保护的故事。她看得入了神，可翻到定价页时，眼神又暗了下去 —— 三十五元，这比她以前捡一周废品换的钱还多。
她轻轻把书放回书架，手指在书脊上顿了顿，还是转身想往其他书架走。
“喜欢这本吗？” 楚述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刚才一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把她的犹豫和失落都看在眼里。
凌薇转过身，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 不喜欢，就是看看。”
楚述白走过来，把那本《格林童话》从书架上拿下来，递给她：“喜欢就拿着，爸爸给你买。”
他说着，抬头看向旁边的店员，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麻烦帮我把儿童区所有的童话书都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他递过去一张写着楚家老宅地址的名片。
店员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的，先生，您稍等，我们马上安排。”
凌薇手里还攥着那本《格林童话》，听到楚述白的话，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爸爸，不用…… 太多了，会花很多钱的。” 她想起以前楚建军因为她多花了一块钱买馒头，就骂了她半天，心里还是有点怕。
楚述白蹲下来，跟她平视，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钱不重要，小薇喜欢才重要。以后你想看什么书，不管是童话书还是别的，都跟爸爸说，爸爸都给你买。”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点敷衍，让凌薇心里暖暖的。
凌薇没再说话，只是把《格林童话》抱在怀里，嘴角悄悄向上弯了一点。
等店员把书都打包好，楚述白让司机先把书送回家，自己则牵着凌薇的手，慢慢走出书店。重新坐进车里，凌薇迫不及待地翻开《格林童话》，手指指着插画里的国王，小声对楚述白说：“爸爸，你看，国王在保护公主。”
楚述白正在系安全带，听到她的话，侧过头看了眼插画，又看了看怀里认真看书的小姑娘，笑了：“那我们小薇就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会像国王保护公主一样，保护你。”
凌薇抬起头，正好对上楚述白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像盛满了星光，温柔得让她心里发暖。她想起刚才在书店里楚述白说的话，想起楚家所有人对她的好，想起再也不用怕楚建军的打骂，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
她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小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连眼底都闪着光。
楚述白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干净、这么治愈的笑容，比他谈成任何一个上亿的项目都让他开心。他悄悄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趁着凌薇低头看书的间隙，快速拍下了她的笑脸 —— 照片里的小姑娘抱着童话书，笑得眉眼弯弯，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像镀了层金边。
楚述白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又把手机放回口袋，伸手揉了揉凌薇的头发：“以后爸爸会让小薇每天都这么开心。”
凌薇没说话，只是抱着书，靠在座椅上，嘴角的笑意一首没消失。她低头看着书里的公主，又偷偷看了眼开车的楚述白，心里想：原来真的有人会像国王保护公主一样保护她，原来她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童话。
车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车里很安静，只有凌薇翻书的轻微声响，和楚述白偶尔温柔的叮嘱，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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