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凌薇的房间,落在书桌的旧木盒上 —— 盒子里整齐叠放着妈妈苏婉的遗物:泛旧的笔记本、米白色围巾、半绣的向日葵绣品,还有刚放进去不久的 “爱心学生” 荣誉证书。凌薇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笔记本的深蓝色封皮,昨天颁奖时的热闹还在耳边,可此刻摸到妈妈的字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想和妈妈分享的冲动。
她翻开笔记本,一页页慢慢翻着 —— 有妈妈记录她第一次翻身的喜悦,有偷偷吐槽楚建军赌钱的委屈,还有画着歪歪扭扭小太阳的随笔。翻到倒数第三页时,凌薇的手指突然顿住了:这一页没有文字,只画着一朵向日葵,花盘中央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 “7”,花瓣边缘还画着几个小小的爱心,墨水有点洇开,像是妈妈画的时候格外用力,又带着点仓促。
“向日葵和 7…… 是什么意思呀?” 凌薇小声嘀咕,指尖轻轻碰了碰画着向日葵的纸面。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来 —— 不是之前的 “温柔” 或 “想念”,而是一种带着急切的 “着急”,像有话想说却没来得及,满是 “凌薇要记得” 的牵挂,和上次摸到妈妈旧围巾时的温暖不同,这份情绪里多了几分未说出口的叮嘱。
她把笔记本抱在怀里,走到窗边 —— 窗台上摆着小叔帮她修的机械鸟,还有奶奶送的小多肉,阳光落在向日葵画页上,那个 “7” 字像在眨眼睛,却怎么也猜不透妈妈的心意。凌薇想起外婆最了解妈妈,说不定外婆知道这个 “密码” 的意思,她立刻抓起外套,往楼下跑:“爸爸,我想去外婆家!”
楚述白正在客厅处理工作,看到她抱着笔记本跑下来,立刻放下文件:“怎么突然想去外婆家?要不要爸爸送你?”
“要!” 凌薇点头,把笔记本翻开,指着那页向日葵和 “7”,“爸爸你看,妈妈画了这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找外婆问问。”
楚述白凑过去看了看,指尖轻轻摸过画迹:“可能是妈妈想告诉你什么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就去外婆家,让外婆帮我们想想。”
车上,凌薇一首把笔记本抱在腿上,时不时摸一摸那个 “7” 字,心里满是期待。楚述白看着她专注的样子,轻声安慰:“别着急,外婆肯定知道,妈妈这么爱你,肯定是想通过这个告诉你一些开心的事。”
外婆家的院子里种着几株冬青,绿油油的叶子在冬天里格外显眼。苏兰听到敲门声,看到凌薇和楚述白,赶紧笑着开门:“我的乖孙女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外婆做的草莓果酱了?”
“外婆,我不是来要果酱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凌薇拉着外婆的手,把她拽到客厅的藤椅上,翻开笔记本,指着那页向日葵和 “7”,“外婆,你看妈妈画的这个,向日葵中间有个‘7’,是什么意思呀?我摸到它的时候,感觉妈妈很着急,好像有话想跟我说。”
苏兰接过笔记本,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那页画。当她看到向日葵和 “7” 时,眼眶一下子红了,手指轻轻着画迹,声音带着点哽咽:“这孩子…… 到现在还想着告诉你。”
“外婆,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凌薇赶紧追问,眼睛亮闪闪的。
“你妈妈的生日,是 1 月 7 号。” 苏兰擦了擦眼角,慢慢说起往事,“她从小就喜欢向日葵,说向日葵跟着太阳走,永远有希望。以前每年生日,她都要拉着我去公园看向日葵,还会在蛋糕上插 7 根蜡烛,说‘7 是我的幸运数字,以后我的宝宝也要像向日葵一样开心’。”
凌薇愣住了,她想起奶奶之前说过 “你妈妈最喜欢向日葵,总说要让你像小太阳”,想起妈妈绣了一半的向日葵绣品,想起笔记本里无数次提到的 “小太阳”—— 原来妈妈画向日葵和 “7”,是想让她记得自己的生日,记得这份像向日葵一样的希望。
“明天…… 就是 1 月 7 号了。” 苏兰看着日历,声音软了下来,“要是她还在,肯定会给你做向日葵形状的蛋糕,带你去公园看花,还会跟你说好多好多以前的事。”
凌薇抱着笔记本,心里又酸又暖 —— 妈妈虽然不在了,却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生日和喜欢的花告诉她,像在偷偷跟她约定 “要记得我的喜好,要带着我的希望好好生活”。她抬头对楚述白说:“爸爸,明天我想去妈妈的墓地,我想把妈妈画的向日葵烧给她,告诉她我知道她的心意了。”
楚述白摸了摸她的头,点头答应:“好,爸爸陪你去。我们再买一束向日葵,让妈妈看看她最喜欢的花,也让她知道,我们的凌薇长大了,能读懂她的心意了。”
第二天一早,楚述白带着凌薇去花店,选了一束最的向日葵 —— 花盘金灿灿的,花瓣像阳光一样明亮。凌薇还特意把妈妈画着向日葵的那页笔记复印了一张,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口袋里。
墓地在城郊的山坡上,周围种着常青树,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像在轻轻说话。苏婉的墓碑很干净,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旁边还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 照片里的苏婉抱着刚出生的凌薇,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凌薇蹲在墓碑前,把向日葵轻轻放在碑前,又拿出复印的画页,用打火机小心地点燃。火焰慢慢舔舐着纸张,画里的向日葵和 “7” 在火光中慢慢显影,又慢慢变成灰烬,像妈妈的心意终于被传递到了另一个世界。
“妈妈,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凌薇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哽咽,却很坚定,“外婆告诉我,你最喜欢向日葵,喜欢 7 这个数字,我都记住了。我现在有爸爸、奶奶、大哥、二哥、小叔,他们都很爱我,我还拿到了‘爱心学生’的奖状,像你希望的那样,做个温暖的小太阳。”
她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指尖碰到冰冷的石头,却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温度:“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会继续做温暖的事,会带着你的希望,像向日葵一样跟着太阳走。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来看你,给你带最喜欢的向日葵。”
楚述白站在凌薇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却用沉默的陪伴给了她最大的支持。风把纸灰吹得轻轻飘起,落在向日葵的花瓣上,像是妈妈在回应她的话。
离开墓地时,凌薇回头看了一眼 —— 向日葵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墓碑在常青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安静。她拉着楚述白的手,心里满是踏实:妈妈的 “密码” 解开了,妈妈的心意也传递到了,以后她会带着妈妈的爱和希望,和楚家的家人一起,好好长大,好好生活。
车上,凌薇把妈妈的笔记本抱在怀里,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 “7” 字。这次没有了之前的 “着急”,只剩下满满的 “安心”,像妈妈在说 “凌薇真聪明,妈妈放心了”。她靠在楚述白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慢慢扬起 —— 她知道,妈妈从未离开,她的爱会像向日葵一样,永远陪着她,照亮她成长的路。
回到家后,凌薇把妈妈的笔记本放回旧木盒,又在旁边放了一小束干向日葵 —— 是她从墓地那束花里留下的,想让妈妈的气息一首留在身边。楚奶奶看到了,笑着说:“以后每年妈妈生日,我们都一起做向日葵蛋糕,就像妈妈还在一样。”
“好!” 凌薇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客厅里,楚述明正在研究向日葵蛋糕的做法,楚景然在帮他画蛋糕设计图,楚述安则在查 “江城冬日哪里有向日葵花田”—— 全家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凌薇完成和妈妈的约定,帮她留住这份温暖的回忆。
凌薇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家人,又看了看桌上的干向日葵,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妈妈的 “密码” 不仅是一个生日,更是一份爱的传承 —— 这份爱,会在楚家的守护下,永远温暖,永远明亮,陪着她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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