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芒种这天。老人们说,芒种忙种,种下的是希望,结下的是硕果,日子会越过越兴旺。
天还没亮,林晚星的屋里就挤满了人。王婶带着几个妇女给她梳头发,顾奶奶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那支草莓银簪,颤巍巍地往她发间插:“咱们晚星,今天是最俊的新娘子。”
镜子里的姑娘,穿着顾晏辰特意请县城裁缝做的红嫁衣,领口袖口绣着缠枝草莓纹样,红得像团火。脸上没施多少粉黛,却因为心里的甜,透着自然的红晕,比熟透的草莓还要动人。
“看看这镯子,多配咱们晚星。”王婶拎起她手腕上的银镯子,笑得合不拢嘴,“晏辰那小子有心了,知道咱们晚星喜欢素净的。”
林晚星摸着冰凉的镯子,指尖划过上面的草莓图案,心里像揣了罐蜜。她想起顾晏辰第一次送她草莓石子的样子,想起望松亭上他认真的告白,想起无数个一起在育苗棚里忙碌的夜晚……那些细碎的时光,像灵泉水滋养的藤蔓,早己在心里盘根错节,结出了最甜的果。
门外传来鞭炮声,是迎亲的队伍来了。顾晏辰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朵大红花,站在院门口,身姿挺拔,眼神里的紧张和期待藏不住。
“晏辰哥,想娶我们晚星,可得过了我们这关!”王婶的儿子带着几个年轻人堵在门口,手里拿着红绸带,“先说说,你为啥喜欢我们晚星?”
顾晏辰看着屋里,声音清亮:“她善良、能干,像青山坳的太阳,能把日子都照亮。”
屋里的林晚星听到这话,脸颊更烫了,偷偷从门缝往外看,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都笑了,眼里的情意像山间的清泉,一眼就能望到底。
好不容易过了堵门关,顾晏辰走进屋,手里捧着束用野蔷薇和草莓花编的捧花,递到林晚星面前:“晚星,跟我走。”
林晚星接过捧花,被他牵着往外走。路过堂屋时,她看到桌上摆着的灵泉水泡的薄荷茶,还有合作社账本上那串不断增长的数字,突然觉得,这场婚事,不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她和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的彻底相融。
迎亲的队伍在新修的水泥路上走着,红色的嫁衣在阳光下格外亮眼。村民们站在路边看热闹,王婶撒着喜糖,孩子们抢着捡,笑声像银铃一样在青山坳回荡。刘婆子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撇了撇,眼底却带着笑意,手里还攥着块红布,是她连夜绣的“百年好合”。
婚礼在合作社的空地上举行。顾晏辰特意让人搭了个花棚,上面爬满了草莓藤,红的果绿的叶,透着股鲜活的喜气。周支书当证婚人,他看着眼前这对新人,感慨道:“想当初合作社刚起步,多少人不看好,现在看看,不仅草莓种得好,还促成了这么好的姻缘,这就是青山坳的福气啊!”
台下的人都笑了,掌声雷动。
交换戒指的时候,顾晏辰握着林晚星的手,眼神认真得像在守护最珍贵的草莓苗:“晚星,以后的日子,我会像照顾草莓一样照顾你,让你永远新鲜,永远甜。”
林晚星的眼眶有点,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晏辰,以后的合作社,我们一起守着,让青山坳的每一寸土地,都长出希望。”
阳光透过花棚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那对闪亮的银戒指上,也落在台下每个人含笑的脸上。刘建军举着手机首播,屏幕上满是“恭喜”“好般配”的弹幕,青山坳的甜蜜,顺着网络,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婚宴上,王婶做的草莓酱馒头被抢得精光,刘建军网店的草莓礼盒成了伴手礼,顾奶奶端着酒杯,给每桌的人敬酒,嘴里念叨着“吃好喝好,沾沾喜气”。林晚星和顾晏辰挨桌敬酒,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心里踏实又温暖。
傍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林晚星和顾晏辰并肩坐在新房的门槛上。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合作社的育苗棚在暮色里安静下来,只有晚风拂过草莓叶的沙沙声,像在为他们唱着温柔的歌。
“累坏了吧?”顾晏辰给她递过一杯温水,眼里满是心疼。
林晚星摇摇头,靠在他肩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不累,心里甜。”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顾晏辰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戒指上轻轻,“有我,有奶奶,有合作社,有青山坳的一切。”
“嗯。”林晚星点头,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这里就是我的家。”
夜色渐浓,新房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映在新修的水泥路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光。林晚星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回到家乡的城里姑娘,而是顾晏辰的妻子,是青山坳的一份子,是“星辰合作社”共同的守护者。
往后的日子里,会有草莓红了又红,会有果树开花结果,会有更多的年轻人回到家乡,会有更多的故事在这里发生。而她和顾晏辰,会像这青山坳的土地一样,紧紧依偎,把每一天都过得像这场婚礼一样,红火、甜蜜,充满希望。
红妆映日,爱意绵长。青山坳的晴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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