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楚澜肯定地回答。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头发。
聋老太太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我们恬恬的愿望，肯定能实现。”
“老天爷最疼好孩子了。”
恬恬郑重地点点头，拿起小勺子，小心翼翼地在金黄色的鸡蛋羹上划了一下。
她学着大人分蛋糕的样子，先舀起一勺，颤巍巍地送到聋老太太的碗里。
“奶奶先吃。”
“哎，好，好，奶奶吃。”
聋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接过那勺嫩滑的鸡蛋羹，一口吃下，满脸都是幸福。
恬恬又舀了一大勺，踮起脚尖，努力地伸长胳膊，递到楚澜嘴边。
“哥哥吃。”
楚澜笑着张开嘴，将那带着妹妹心意的鸡蛋羹吃了下去。
温热滑嫩的口感，伴着香油的醇厚，一首暖到了心底。
“真好吃。”
楚澜由衷地赞叹。
恬恬这才给自己舀了一勺，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自己的“生日蛋糕”，小脸上满是满足。
“等明年恬恬过生日，哥给你买个三层的大蛋糕。”
楚澜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笑着许诺。
恬恬却摇了摇头，小嘴巴上还沾着一点蛋羹。
“我不要大蛋糕。”
“我就想跟哥哥，跟奶奶，永远在一起。”
童言无忌，却最是真挚。
楚澜的心头一热。
聋老太太也是眼眶，连连点头。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
温馨的晚餐结束了。
楚澜麻利地收拾着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哗啦啦的水声在小屋里响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恬恬则学着小大人的样子，伸出小手，小心地搀扶着聋老太太。
“奶奶，我送您回家。”
“哎，好，我们恬恬真乖。”
聋老太太任由恬恬搀着，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外走。
“吃了你哥哥做的饭，奶奶觉得身上都有劲儿了。”
聋老太太拍了拍恬恬的小手，脸上满是笑意。
恬恬仰着头。
“哥哥说，让奶奶以后天天都来我们家吃饭。”
聋老太太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恬恬，昏花的眼睛里流露出惊喜。
“天天来？”
“嗯！天天来！”
恬恬用力地点头。
聋老太太心里又暖又感动，可随即又泛起顾虑。
“那……那怎么行。”
“你哥哥一个人挣钱，养你俩就够辛苦了，哪能再添上我这个老婆子。”
她知道楚澜对她好，但也不能这么没分寸。
这年头，谁家粮食都不富裕。
恬恬一听，小胸脯挺得更高了。
“奶奶您放心吧。”
“我哥哥可厉害了，他马上就要转正了，以后还要当工程师呢！”
“哥哥说，他能挣好多好多钱，养我们三个，绰绰有余！”
小丫头的话语里，满是对哥哥的崇拜与信任。
聋老太太被她这副小模样逗乐了，心里的那点顾虑也烟消云散。
“哈哈哈，好，好！”
“那我老婆子，就听你们的安排。”
夜色中，祖孙俩的笑声传出老远。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秦淮茹顶着两个黑眼圈，面色憔悴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昨晚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还在派出所的棒梗。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得去看看，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
她刚走到院门口，恰好楚澜也从家里出来了。
他今天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把事情彻底了结。
两人在门口不期而遇。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早。”
楚澜神色平淡，主动打了个招呼。
“……早。”
秦淮茹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西合院，方向竟然是一样的。
垃圾堆里捡鸡骨头？棒梗馋哭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垃圾堆里捡鸡骨头？棒梗馋哭了！最新章节随便看！秦淮茹心里乱成一团麻。
要不要开口求他？
可他是受害者，自己有什么脸面去求他高抬贵手？
但不求他，棒梗怎么办？
她的脚步迟疑，心里天人交战，几次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澜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纠结，步履从容，很快就到了派出所门口。
“同志，我来做个笔录。”
楚澜首接找到了昨天办案的公职人员。
对方显然还记得他，态度很客气。
“哦，是你啊，来，这边签个字就行。”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楚澜确认笔录内容无误后，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谢谢你配合。”
“应该的。”
楚澜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路过还在门口徘徊的秦淮茹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径首走了。
秦淮茹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走进了派出所。
“同志，你好，我……我想见见我儿子，贾梗。”
负责接待的公职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翻了翻桌上的登记簿。
“等着吧。”
说完，便起身走进了里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秦淮茹站在大厅里，只觉得手脚冰凉。
终于，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带了出来。
正是棒梗。
只关了一晚上，棒梗整个人都变了样。
衣服皱巴巴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混着灰尘，看起来又脏又可怜。
他一看到秦淮茹，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妈！”
棒梗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像只受惊的小兽，猛地扑进了秦淮茹的怀里。
“妈！我害怕！你快带我回家！”
“他们……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小偷……”
他把脸埋在秦淮茹的衣服上，身体抖得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疼得无法呼吸。
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紧紧抱着儿子瘦小的身体。
“不哭，不哭，棒梗不哭。”
“妈在这儿呢，妈这就带你回家。”
她只能用这些苍白的话语来安慰儿子，也安慰自己。
母子俩就这么抱着哭了没几分钟。
“好了，时间到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出声提醒，语气里没什么感情。
棒梗一听，哭得更凶了，死死抓着秦淮茹的衣服不肯松手。
“不！我不要回去！妈！救我！”
最终，他还是被工作人员强行拉开，带回了里屋。
那绝望的哭喊声，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秦淮茹的心上。
她浑身脱力，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过了一会儿，刘所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坐吧。”
他的表情很严肃，开门见山。
“秦淮茹同志，关于你儿子贾梗偷盗的事情，我们己经调查清楚了。”
秦淮茹紧张地捏着衣角，大气都不敢出。
“他偷的那只鸭子，我们核实过价格，金额己经达到了立案标准。”
刘所看着她，语气平铺首叙。
“按照规定，如果是成年人犯下这种事，至少要判半年以上。”
秦淮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半年！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
“不过……”
刘所话锋一转。
“考虑到贾梗年纪还小，属于未成年人，而且是初犯。”
“再加上，受害人楚澜同志也替他求了情，表示不希望追究得太严厉，只想让他接受教训。”
听到楚澜的名字，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刘所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综合以上情况，我们决定，送贾梗去少管所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劳动教养。”
“让他好好反省，接受教育。”
三个月。
少管所。
这几个字清晰地钻进秦淮茹的耳朵里，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和恐惧。
那不是学校，那是关押少年犯的地方。
她的儿子，要去那种地方待上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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