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棒梗。
贾张氏的宝贝孙子。
那可是他们老贾家唯一的根啊。
贾张氏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让她去给那个死了爹妈的小畜生道歉，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要是不去，她的宝贝孙子就要在少管所里待上三个月。
三个月啊。
那是什么地方？
听说进去的孩子，出来都得脱层皮。
她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秦淮茹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快要磨灭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婆婆了。
自私，刻薄，永远只想着自己。
指望她为了棒梗低头，恐怕比登天还难。
“妈，要不这样。”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
“我先去试试。”
“我去跟楚澜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先把谅解书拿到手。”
贾张氏眼皮一抬，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秦淮茹又补充道。
“还有，赔偿的钱……”
一听到钱，贾张氏立刻警惕起来，捂住了自己藏钱的口袋。
“我没钱！”
“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秦淮茹苦笑一声。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去想办法。”
她说完，不再看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脸，转身走出了家门。
院子里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她混乱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去哪儿弄钱？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雨柱。
那个傻子，只要自己掉几滴眼泪，别说钱了，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秦淮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朝着中院何雨柱的家走去。
…………
何雨柱刚下班回家，正坐在桌边喝着水。
门帘一挑，秦淮茹眼圈红红地走了进来。
“傻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得何雨柱心里一紧。
他连忙放下搪瓷缸子，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秦淮茹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何雨柱心都碎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何雨柱急得团团转。
秦淮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把棒梗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警察说了，只要楚澜肯写一张谅解书，棒梗就能早点回来。”
“可楚澜他……他非要我们赔钱道歉。”
“傻柱，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哪儿拿得出钱啊。”
她哭得愈发伤心，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那点儿怜香惜玉的情绪彻底占了上风。
“你别哭了。”
“不就是钱吗？我这有。”
何雨柱转身从枕头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塞到秦淮茹手里。
“这儿有六块钱，你先拿去用。”
秦淮茹看着手里的钱，眼泪掉得更凶了。
“傻柱，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嗨，跟我客气什么。”
何雨柱摆了摆手，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走，我陪你一起去！”
“我倒要看看，那个楚澜到底想怎么样！”
有了何雨柱撑腰，秦淮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她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楚澜家走去。
此时的楚澜，完全不知道自己家门口即将上演一出大戏。
他正站在厨房里，处理着系统奖励的那二百斤野山羊肉。
这羊肉品质极佳，肥瘦相间，纹理清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他将羊肉分割成一块块，准备留下一部分今天吃，剩下的全部收进系统空间里保鲜。
五岁的恬恬搬了个小板凳，乖巧地坐在厨房门口。
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手里的肉。
她的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我们今天晚上吃肉肉吗？”
小丫头的声音软糯香甜。
楚澜回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对，今天晚上给恬恬做红烧羊肉，再炖个羊肉汤，给咱们恬恬好好补补身体。”
“好耶！”
恬恬高兴地拍着小手，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哥哥最好了！”
楚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妹妹的笑脸更重要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他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不大，却显得有些急切。
楚澜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安抚地摸了摸恬恬的头。
“恬恬乖，在屋里待着，哥哥去看看是谁。”
他擦干净手，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秦淮茹和何雨柱。
看到楚澜，秦淮茹立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楚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
“有事？”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秦淮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还在派出所的儿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楚澜，我……我是来给你赔不是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钞票，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这是……这是赔你鸭子的钱。”
“我知道是我们家棒梗不对，他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你看，你能不能……能不能高抬贵手，写一张谅解书，让他早点出来？”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楚澜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三块钱，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没有去接那钱。
一旁的何雨柱看不下去了，往前一步，替秦淮茹打抱不平。
“楚澜，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姐都把钱赔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棒梗还是个孩子，你非要把他往死里整吗？你这人心怎么这么狠？”
楚澜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目光依旧落在秦淮茹身上。
“钱，是赔鸭子的。”
“道歉，是为你们给我造成的麻烦。”
“这是两码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想要谅解书，可以。”
“让贾张氏，亲自过来，当着我的面道歉。”
“否则，免谈。”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让贾张氏来道歉？
那怎么可能！
她宁愿死，也不会跟楚澜低头的。
“楚澜，我婆婆她……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秦淮茹试图用示弱来博取同情。
楚澜却不为所动。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的条件就这一个，做不到，就请回吧。”
说完，他作势就要关门。
“等等！”
秦淮茹急忙伸手拦住。
她看着楚澜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知道今天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好……我……我这就去叫她来。”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转身，朝着自家走去。
何雨柱愣在原地，看着楚澜，又看看秦淮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他也只能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贾张氏那尖利刺耳的嗓门，隔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楚澜关上门，回到厨房，继续不紧不慢地处理着羊肉。
恬恬有些害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哥哥，外面是谁在吵架？”
楚??澜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安抚道。
“没事，是院子里的疯狗在叫，不用理她。”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比刚才要重得多，带着一股不情不愿的怒气。
楚澜打开门。
门口站着三个人。
秦淮茹拉着贾张氏的胳膊，何雨柱站在一旁，三张脸，三种不同的表情。
贾张氏的脸黑得像锅底，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瞪着楚澜。
如果眼神能杀人，楚澜恐怕己经死了千百遍了。
“说吧。”
楚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贾张氏的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淮茹在一旁拼命地给她使眼色，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最终，在宝贝孙子和个人脸面之间，贾张氏还是选择了前者。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得含糊不清，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楚澜像是没听清一样，掏了掏耳朵。
“什么？”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见。”
“你！”
贾张氏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秦淮茹连忙在她耳边低声哀求。
“妈，为了棒梗，您就忍一忍吧！”
贾张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说，对不起！”
楚澜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哦，对不起。”
“你错哪儿了？”
这个问题，首接把贾张氏给问懵了。
她错哪儿了？
她没错！
错的是这个小畜生！是他害得自己的宝贝孙子要被关起来！
但这些话，她不敢说。
她只能死死地瞪着楚澜，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楚澜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秦淮茹急得满头是汗，何雨柱也觉得脸上无光。
终于，贾张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
“我……我不该骂你……”
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不该骂我是小畜生，不该咒我爹妈死得早，是吗？”
楚澜替她补充完整，语气平淡，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贾张氏的心上。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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