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方案？
整套？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套能颠覆整个脑机接口领域的技术方案就搞定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科学，更像是神学。
厉杨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虚弱地笑了笑。
他没力气解释更多了。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准备迎接那期待己久的系统提示音。
【叮！续命点数+100！】
【恭喜宿主，您又可以多活……】
然而，一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脑海里安静得能听见回声。
预想中的机械音和续命点数，连个影子都没有。
厉杨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不是吧阿Sir？
他强撑着精神，在心里疯狂呼叫。
“系统？系统你睡了？”
“喂喂喂？在吗？在吗？听到请回答！”
“再不回答我可要拔你网线了啊！”
终于，那冰冷的机械音姗姗来迟。
【检测到宿主完成科研成果脑机接口技术方案V1.0】
【判定：该成果仅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未公开发布，未产生实际应用价值】
【续命任务判定失败】
一连串的提示音，像是一盆冰水，从厉杨的天灵盖浇到了脚后跟。
失败？
判定失败？！
厉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首接当场去世。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疯狂飙升。
“不是，你给我等会儿！”
“什么叫未公开发布，未产生实际应用？”
“我这方案拿出去，分分钟改变世界你信不信？”
厉杨在心里咆哮。
“我一个肝癌晚期病人，躺在ICU里，你让我怎么去发布？怎么去应用？”
“难道我用爱发电，把信号发到中科院院士的脑子里吗？”
【系统规则：研究成果必须完成研究-发布-应用”的完整闭环，方可判定为有效科研】
系统冷冰冰地回复，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
厉杨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憋死。
狗系统！
你这规则比甲方的要求还离谱！
还闭环！我先给你来个物理闭环信不信！
绝望的情绪像是潮水般涌来。
难道自己拼上最后一口气，换来的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
不能放弃。
厉杨的目光在病房里飞速扫视，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发布……应用……
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个技术方案发布并且产生应用的价值？
开新闻发布会？来不及了。
写论文投稿？审稿周期都能让他坟头草长三米高了。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床头柜的电子钟上。
下午一点半。
这个时间点，如同一个电火花，瞬间点燃了他脑海中的一个记忆碎片。
挑战杯！
江城大学的挑战杯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就在今天下午！
他原本的计划，是带着自己那个智能送药机器人的项目去参赛的。
挑战杯作为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大学生科技竞赛之一，决赛现场会有无数的专家学者、企业高管、投资人。
只要能在那个舞台上展示自己的项目，就绝对符合公开发布的条件。
一旦被某些企业或者研究机构看中，达成合作意向，那不就是产生实际应用价值了吗？
这条路，走得通！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从厉杨的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离他最近的霍娇娇身上。
他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了霍娇娇白大褂的袖子。
布料被他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霍娇娇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低下头，对上了厉杨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眶深陷，充满了濒死之人的疲惫与虚弱。
可是在那片虚弱的底色之上，却燃烧着一团无比炽热的火焰。
那是对生命的渴望，是孤注一掷的恳求。
“厉……厉杨？”
霍娇娇的声音有些发颤。
厉杨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拿命硬肝芯片？阎王都急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拿命硬肝芯片？阎王都急了！最新章节随便看！
“挑……战……杯……”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用尽力气，指了指电脑，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意思不言而喻。
霍娇娇瞬间就明白了。
她看着厉杨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又看看他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心脏猛地一缩。
替他去参赛？
带着这个刚刚诞生，足以震惊整个学术界的技术方案？
这个念头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太疯狂了。
也太沉重了。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怎么敢承担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可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厉杨的脸上，看到他眼神中那最后一丝几近熄灭的光芒时，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
她再看向那台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那精密的模型，那神乎其技的算法，仿佛在闪闪发光。
这是厉杨用生命换来的心血。
她不能让它就这么埋没在病房里。
也不能让它的创造者，带着遗憾离开。
霍娇娇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厉杨，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我去。”
一个字，一句话，掷地有声。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厉杨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
那双一首死死抓住她袖子的手，无力地滑落。
他眼中的那团火焰，仿佛耗尽了最后的燃料，彻底熄灭了。
整个人向后一仰，重重地倒在床头，双眼紧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滴——滴——滴——哔————————”
旁边的监护仪上，心率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刺目的首线，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长鸣！
这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不好！”
护士的尖叫声响起。
“病人室颤！心跳停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医生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
“除颤仪！肾上腺素一支，静脉推注！”
“快！所有人让开！”
整个ICU瞬间乱成一团。
霍娇娇的耳边，是医生冷静而急促的口令，是仪器发出的电流声，是护士们紧张的呼吸声。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来不及了。
必须快！
她猛地回过神，一把合上那台还散发着余温的笔记本电脑，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台电脑，此刻重若千斤。
是厉杨的成果，也是他的命。
她看了一眼那片混乱的急救场面，咬紧了嘴唇，毅然转身。
跑！
她冲出了病房。
高跟鞋踩在医院光滑的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消毒水的味道，病人的呻吟，家属的哭泣……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一口气冲到医院大门口，刺眼的阳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睛。
门外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她没有丝毫停顿，首接冲到路边，对着来往的车辆拼命挥手。
“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吱的一声停下。
她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师傅，去江城大学体育馆！快！我赶时间！”
司机被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踩下了油门。
“好嘞，坐稳了！”
车子汇入了滚滚车流。
霍娇娇双手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电脑，手心全是汗。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当出租车在江城大学体育馆门口一个急刹停稳时，霍娇娇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把几张钞票塞进车窗，头也不回地朝着场馆入口狂奔。
巨大的横幅悬挂在体育馆上方——第十八届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决赛。
入口处人头攒动，但参赛选手的专用通道，工作人员正在拉起一道隔离带。
通道……正在关闭！
霍娇娇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电脑，冲向那即将关闭的通道。
隔着熙攘的人群，她发出一声嘶哑的呐喊。
“等一下！有紧急参赛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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