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怎么不敢！”
邱长青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只要你敢给！”
“国家就敢要！”
“别说一套7nm工艺，就算你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只要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们拼了这条老命也给你接着！”
轰！
邱长青的话，像是一颗引爆的炸弹。
整个控制室，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瞬间爆发出比刚才还要热烈百倍的欢呼声。
“卧槽！真的！是真的！”
“我们要有自己的7nm工艺了！我们真的要有自己的7nm工艺了！”
“呜呜呜……我不是在做梦吧？谁来打我一下！”
“垄断！去他妈的技术垄断！从今天起，谁也别想再卡我们的脖子！”
“万岁！！”
无数人相拥而泣，无数人振臂高呼。
他们笑得像个孩子，哭得也像个孩子。
压抑了太久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扬眉吐气的骄傲与自豪。
这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胜利！
看着眼前这群几乎陷入癫狂的科学家，周翔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伸出一只手，往下压了压。
“咳咳。”
“各位，各位老师，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鼎沸的人声中，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狂热的众人，慢慢安静下来，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再次齐刷刷地望向他。
周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捐，是肯定要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捐赠者，提出了两个小小的条件。”
“条件？”
这两个字一出口，控制室里刚刚还热烈如火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
来了。
果然来了。
他们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此惊天的技术，怎么可能真的无偿捐献。
邱长青脸上的狂喜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紧紧地盯着周翔，沉声问道。
“什么条件？”
他的心里己经做好了准备。
无论是天文数字的资金，还是难以想象的权力地位，只要对方敢开价，只要国家能给得起，他今天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一定去申请下来。
研究员们也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生怕从周翔嘴里，听到什么他们无法接受的要求。
整个控制室，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周翔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慢条斯理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个条件。”
“半个月之内，利用这套全新的工艺，在不借助任何国外设备和技术的前提下，生产出八百枚纯国产的7nm芯片。”
“嗯？”
听到这个条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这？
邱长青更是一脸错愕，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在这半个月里，造出八百枚芯片就行了？”
周翔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第一个条件。”
“……”
短暂的沉默后，邱长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地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条件！”
“就这个？”
“你放心！别说八百枚，就是八千枚，八万枚，我们都给你造出来！”
“我们这间实验室，两百多号人，不眠不休，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哈哈哈，这个条件，简单！”
周围的研究员们也都是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原来只是这样一个要求。
这哪里是条件，这分明就是对他们的考验和鞭策啊！
用我们捐的技术，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芯片，这本就是他们最想做的事情。
太简单了。
简首跟白送一样。
看着众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周翔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了。
“邱老，您别高兴得太早。”
他缓缓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这不还有第二个条件嘛。”
邱长青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己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第一个条件如此简单，想必第二个也不会太过离谱。
“你说。”
周翔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郑重。
“在说第二个条件之前，我必须先澄清一件事。”
“这项划时代的7nm工艺技术，真正的发明者，并不是我。”
什么？！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不是周翔？那是谁？
难道华国还隐藏着一位不为人知的科技巨擘？
邱长青也愣住了，他紧紧地盯着周翔，等待着那个石破天惊的名字。
周翔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邱长青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名字，叫厉杨。”
“是我……带的一个学生。”
学生？
厉杨？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瞬间宕机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你在逗我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
一个学生？
研发出了连整个国家都搞不定的7nm芯片工艺？
这……这是科幻小说照进现实了吗？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这堪比火星撞地球的震撼消息中回过神来，周翔就抛出了他真正的重磅炸弹。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控制室里。
“我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条件就是……”
“我希望，院里能够出面，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
“为我的学生，厉杨同学，争取一个……”
“院士的名额。”
凌晨两点。
江市第一医院，ICU重症监护室。
厉杨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还有一盏发出柔和光线的无影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来苏水味道，冰冷又刺鼻。
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从肝脏部位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
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凄厉的尖叫。
厉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额头上立刻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想要吸气，喉咙里却涌上一股强烈的干呕冲动，逼得他只能死死咬住牙关。
手臂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压迫感，有些发麻。
他费力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脖子里的骨头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一张疲惫不堪的睡颜，映入了他的眼帘。
是霍娇娇。
她就趴在他的病床边，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似乎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袋浮肿得有些吓人，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这傻姑娘。
厉杨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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