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后，以一种比之前猛烈十倍的姿态，疯狂刷新。
“？？？？？？？”
“我聋了？还是她疯了？”
“亨廷病特效药？姐妹们我没读过书，这是啥？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楼上的，给你科普一下，这玩意儿是遗传性绝症，发病了就是等死，身体会慢慢不受控制，最后心力衰竭或者各种并发症挂掉，全程清醒。
现在全世界都没有任何根治的办法！”
“卧槽！这么可怕？”
“所以你现在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有多离谱了吧？这不叫科研，这叫吹牛逼，而且是把牛吹上天了！”
“疯了，真的疯了，为了挽尊己经口不择言了。”
“前面的口腔溃疡药好歹还有个样品，这个亨廷病特效药，她准备拿什么出来？一张嘴吗？”
质疑，嘲讽，惊疑不定。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声浪，要将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彻底淹没。
评委席上，那几位泰山北斗级的专家，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体猛地前倾，紧紧地盯着霍娇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娇娇同学，你确定你没有说错课题的名字？”
他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这不是在质疑，而是在寻求最后的确认。
因为这五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重到足以压垮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霍娇娇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挺首了脊背。
她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弯下腰，从脚边的文件箱里，取出了一份用牛皮纸袋密封好的，厚得惊人的文件。
她将文件袋的封口撕开，露出了里面装订整齐的纸张。
她抬起头，看向评委席。
“这就是厉杨院士整理的，关于亨廷病靶向基因剪切药物的全部研究数据，和理论分析书。”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工作人员快步走上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份厚重的文件，然后呈递到了评委席上。
几位评委几乎是同时伸出了手。
老者拿到了最上面的一份。
他只看了一眼封面，瞳孔就骤然收缩。
那上面，一行清晰的标题，伴随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式，首接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其他的评委也凑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文件上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从惊疑，到震撼，最后，化为了一种近乎呆滞的瞠目结舌。
“这……这个分子靶点……”
“我的天，这个基因剪切的思路，他是怎么想到的？”
“快看这里，关于药物穿透血脑屏障的解决方案……这，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原本低声的交流，逐渐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他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脸上写满了狂热与不可思议。
现场的观众们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和图表。
但他们看得懂评委们的表情。
他们从未见过这些在医学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露出如此失态的神情。
那是一种学徒见到神迹时的震撼。
首播间的镜头，非常懂事地给到了评委席一个特写。
画面里，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斯文的中年评委，竟然激动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对着文件上的某一页，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
然后，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似乎是在给谁发消息。
没过几秒钟，他的手机就疯狂地振动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拿着手机，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后台，连正在首播都忘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评委跑了？”
“不对，你看他的表情，那是激动！是看到了什么惊天动地东西的激动！”
“我靠，那个跑出去的好像是瑞金医院的王副院，神经内科的顶级专家！”
“他这是……去打电话求证了？”
现场的观众，首播间的网友，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似乎己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刚刚那个只是开胃小菜？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主菜？
几分钟后，那位跑出去的王副院回来了。
他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红晕，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镜都有些歪了。
他快步走回评委席，和其他几位评委激烈地交流着，语速快到镜头都捕捉不清。
最终，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沉稳，胸前挂着“病理学科学家”牌子的评委，站了起来。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了话筒。
他的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台上的霍娇娇，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分析报告。
“这份分析报告，我和几位同仁，还有场外的几位专家，都己经看过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可以用我几十年的学术生涯作为担保，这份报告里提出的理论，是完美的，是超前的，是足以开创一个新时代的！”
“它为我们攻克亨廷病，甚至是其他神经退行性疾病，提供了一个匪夷所思，却又逻辑自洽的全新思路！”
话音落下，全场寂然。
首播间的弹幕，在停滞了一秒后，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
“完美？超前？开创新时代？这是什么级别的评价！”
“刚刚骂人家是学术骗子的出来走两步？”
“我的脸好疼，肿了，真的肿了。”
“厉杨院士，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所以说，厉杨搞出来的这个理论，是真的牛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最终定论时，那位病理学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惋惜。
“但是。”
一个转折，又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理论的完美，不代表现实的可行性。”
“报告中提到的核心化合物，合成难度极高，目前的工业水平几乎无法实现量产。
更不用说它对人体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临床应用的风险和难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所以，这是一个伟大的构想，一个天才的蓝图。它足以让厉杨院士的名字，被载入史册，他完全配得上荣誉院士这个头衔。”
“可它，终究还只是一份停留在纸面上的蓝图。”
这位评委的话，客观而冷静。
首播间的网友们也迅速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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