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
何雨柱依旧是白天偶尔出去转悠，晚上打坐，时不时“捡”回来点东西——有时是几个蔫巴土豆，有时是一小捆柴火，偶尔还能有点品相不好的粗粮。东西不多，但断断续续的，竟也让于莉和两个孩子没再饿肚子。
院里的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嫉妒，慢慢变成了习惯，只是那眼神里的探究和背后的议论从来没停过。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屋里比平时更冷。
何晓和何思趴在唯一的破桌子上，用何雨柱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半截铅笔头，在废报纸的边角上画画。何雨柱出去了，屋里就他们娘仨。
何思画着画着，突然抬起头，小脸上带着困惑，小声问于莉：“妈，别人家…都有爸爸。小当姐她爸虽然躺在床上，可也在家…我们的爸爸呢？”
正在缝补一件旧衣服的于莉，手猛地一抖，针尖差点扎到手指。
何晓也停下了乱涂乱画，扭过头，一双酷似何雨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于莉，等着答案。
于莉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这个问题，她预料了很久，也害怕了很久。
她放下针线，把何思揽到怀里，又伸手摸了摸何晓的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你爸爸啊…他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她看着两个孩子清澈的眼睛，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编下去，“那个地方…特别远，要坐很久很久的车才能到。”
“很远是多远？”何思眨巴着眼睛问，“比姥姥家还远吗？”
“比姥姥家远多了。”于莉点点头，避开何晓那过于沉静的目光，“他工作…很重要，也很忙，暂时…暂时不能回来看你们。”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何晓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执拗。
于莉喉咙发紧，几乎要编不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等…等工作不忙了，就回来了。等你们再长大一点，懂事一点，他肯定就回来了。”
她不敢看儿子的眼睛，只能把何思又往怀里搂了搂，岔开话题：“等爸爸回来，看到我们思思和晓晓长得这么好，这么乖，一定很高兴。”
何思似乎被这个“很远的地方”和“很重要的工作”唬住了，小声嘟囔：“那…那他回来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吗？”
“会的，一定会的。”于莉赶紧说，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疼。好吃的？那个男人，连你们的存在都未必知道…
何晓没再追问，只是低下头，继续用铅笔头在报纸上划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于莉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恨何雨柱当年的混账，恨他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在阎家抬不起头，让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受尽白眼和辛苦。
可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懂事，对“爸爸”这个角色充满好奇和渴望，她又没法把真相说出来。难道要告诉孩子，他们的爸爸是个犯，是个坐了八年牢刚放出来的混不吝？告诉孩子他们是不被期待、甚至可能被厌恶的存在？
她不能。
她只能编造一个虚幻的、遥远的“好爸爸”形象，来填补孩子们心中的空缺。哪怕这个谎言像空中楼阁，一戳就破。作者“悲恒河的于小鱼”推荐阅读《重生四合院：傻柱的逆袭仙途》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她现在只盼着何雨柱能看在血缘的份上，稍微接济一下孩子，让她们娘仨能活下去。至于相认…她不敢想。何雨柱现在那个样子，阴晴不定，手段狠辣，谁知道他会不会嫌两个孩子是拖累？
“妈…”何晓突然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认真，“我们现在有吃的，是因为…那个何叔叔吗？”
于莉心里咯噔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承认？那怎么解释这个“何叔叔”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不承认？可粮食确实是何雨柱弄来的。
她正支吾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何雨柱推门进来了，带进一股冷风。
他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于莉搂着何思，何晓看着他，气氛有点怪。
“怎么了？”他随口问了一句，把手里拎着的一小布袋东西放在墙角，看样子又是粮食。
“没…没什么。”于莉连忙松开何思，站起身，“孩子们…瞎问呢。”
何雨柱目光扫过何晓和何思，两个孩子都有些怯怯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没点破。他现在没心思处理这种麻烦的感情问题。
“天冷，晚上把这袋棒子面都做了，弄稠点。”他吩咐于莉。
“哎，好。”于莉赶紧应下，走过去拿起那袋粮食，沉甸甸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至少，眼下饿不死了。
何雨柱没再说什么，走到里屋门口，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调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搞到更多资源，怎么提升实力，怎么在这个操蛋的年代站稳脚跟。孩子？太遥远了。他能提供点吃的，己经仁至义尽。
于莉看着他又进入那种“老僧入定”的状态，叹了口气，开始准备晚饭。她把那袋棒子面倒进瓦盆里，看着黄灿灿的粮食，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何思蹭到何晓身边，小声说：“哥，何叔叔又拿吃的回来了。”
何晓“嗯”了一声，眼睛却还看着里屋门口那个闭目坐着的男人。
这个何叔叔，很厉害。能打跑坏人，能弄到吃的。可是…他好像不喜欢说话，也不怎么笑。
他真的是爸爸派来帮助他们的吗？
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怎么会认识何叔叔呢？
小孩子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但他敏感地察觉到妈妈不想多说，也不敢去问那个看起来很凶的何叔叔。
他低下头，继续画他的画。画纸上，是一个模糊的、高大的男人背影，站在很远的地方。
于莉一边和面，一边偷偷观察着两个孩子和何雨柱。
何雨柱面无表情，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何晓安静得让人心疼。
何思还小，似乎暂时被糊弄过去了。
这个由谎言和 y（生存所需）勉强维系起来的“家”，在寒冬的傍晚，显得格外脆弱和冰冷。
窗外的风更大了，呜咽着，像是在为某个无法言说的秘密而哭泣。
于莉知道，谎言终究是谎言。
总有一天，会被戳穿。
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她不敢想，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先把今晚的糊糊熬得稠一点，让孩子们睡个暖和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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