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殿出来时，晨光己斜斜掠过宫墙，将回廊的影子拉得很长。
太监引着夏知薇和沈清辞往偏殿走，脚下的金砖被磨得发亮，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凉意 —— 这皇宫的每一处，都像藏着看不见的算计。
偏殿里陈设雅致，紫檀木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氤氲的茶香袅袅升起，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紧张。
皇帝坐在主位上，指尖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知薇，清辞，坐吧。刚才大殿上的事，闹得有些僵，朕留你们喝杯茶，也算缓和缓和气氛。”
夏知薇和沈清辞对视一眼，依言坐下。
宫女为他们斟上茶，茶汤清澈，入口微苦，却没什么暖意。
“知薇啊，”
皇帝先开口，语气放缓，似在闲聊，
“你父亲当年是朕的得力干将，可惜……”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如今手握兵权，更要懂得进退。朕看你和清辞走得近，年轻人互相扶持是好事，只是皇室的事错综复杂，有些浑水，还是少掺和为好。”
夏知薇心里一凛 —— 皇帝这哪里是调解，分明是在试探，更是在警告她别管香谱和走私案的事。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装作没听出弦外之音：
“陛下说笑了。臣只是觉得沈公子身世可怜，又有制香的才华，不忍他被人逼迫。我们找香谱，也只是为了查清父辈的旧案，还他们一个清白，没有别的心思。”
“哦？只是为了平反？”
皇帝挑眉，目光扫过沈清辞，
“清辞，你父亲沈砚当年的案子，卷宗里写得明明白白，是通敌走私。你如今执着于翻案，就不怕惹来非议？”
沈清辞放下茶盏，语气坚定：
“陛下，臣父亲的为人，臣比谁都清楚。他一生钻研香道，连与人争执都少，怎么可能通敌走私？当年的案子定有隐情，臣恳请陛下告知，哪怕只是一点线索，臣也感激不尽。”
皇帝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案，避开了沈清辞的目光：
“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了，卷宗早就封存，朕也记不清细节了。再说，翻案之事牵连甚广，弄不好会动摇朝局，还是不要再提了。”
这话漏洞百出 —— 作为皇帝，怎会记不清当年震动朝野的大案？夏知薇和沈清辞再次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确认：皇帝肯定知道当年的真相，甚至可能参与其中，只是不肯说。
偏殿里陷入沉默，只有茶香还在弥漫。
皇帝端着茶盏，却没再喝，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夏知薇见状，起身拱手：
“陛下，时辰不早了，臣和沈公子还要处理些琐事，就先告退了。”
皇帝点头，没再挽留：
“也好。你们回去后，安分些，别再惹灵月生气，更别去黑石城凑热闹 —— 那里偏远，不安全。”
“臣遵旨。”
夏知薇应着，心里却冷笑 —— 皇帝越是阻拦，越说明黑石城藏着关键秘密。
两人走出偏殿，沿着回廊往宫门走。
刚拐过转角，夏知薇就压低声音：
“皇帝肯定知道当年的事，他怕我们查出真相，才故意打太极。长公主在黑石城埋了炸药，柳若彤又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晚了香谱就没了。”
“我今晚就回清芷坊收拾东西，把制香的工具和疗伤的香膏都带上。”
沈清辞点头，语气急切，
“老周那边我也会安排好，让他先去城郊的旧部那里躲着，等我们从黑石城回来再找他。”
“好。”
夏知薇应着，心里踏实了些 —— 有沈清辞在身边，再难的事好像都有了头绪。
两人刚走到皇宫正门，就见柳若彤站在门口的石阶下，穿着一身粉色襦裙，手里摇着团扇，身后跟着几个家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到他们，柳若彤快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夏将军，沈公子，这是要回去准备去黑石城了？”
夏知薇皱眉：
“柳小姐管得未免太宽了。”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
柳若彤笑着，眼神却带着恶意，
“黑石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山路崎岖，还有不少‘意外’等着你们呢。祝你们一路顺风啊 —— 别到时候连香谱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先栽了跟头。”
“不用柳小姐费心。”
夏知薇拉着沈清辞的手，绕过柳若彤就走，
“我们的事，自己会处理。”
沈清辞回头看了一眼，见柳若彤还站在原地，眼神阴沉沉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 柳若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己经安排好人，要在黑石城等着他们。
两人走出很远，沈清辞才轻声说：
“柳若彤肯定会跟去边境，我们得小心。”
“我知道。”
夏知薇点头，
“我己经让暗卫去查柳府的动静，看看她最近有没有派人去黑石城。另外，我会让亲兵伪装成商队，我们混在里面，尽量不引人注目。”
而此时的皇宫门口，柳若彤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清晰的蛇形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单膝跪地：
“小姐，有何吩咐？”
“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柳若彤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带些人手，先去黑石城的望香山等着。夏知薇和沈清辞一到，就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埋炸药的地方 —— 记住，别留下痕迹，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意外’身亡。”
“是！”
黑衣人接过令牌，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柳若彤攥着令牌，指腹着蛇形印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她早就和蛇形印记团伙勾结了，父亲是丞相，长公主有皇室身份，而她有走私团伙的助力，夏知薇和沈清辞想拿到香谱，简首是痴人说梦。
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却照不进柳若彤眼底的阴狠。
黑石城的望香山，注定要成为一场生死较量的战场 —— 夏知薇和沈清辞带着平反的希望，柳若彤带着阴谋和炸药，还有隐藏在背后的皇帝和走私团伙，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那里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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