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炫正端着粗瓷碗，小口喝着黄老伯熬的粟米羹。粥香混着街角飘来的药草味，刚暖了半截身子，店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木屑飞溅间，五六个身着锦袍的汉子簇拥而入，腰间佩刀撞出刺耳声响。
廖炫眼皮都没抬，只从余光瞥见为首那人袖口绣的银纹李字——是城里横行的李家人，这架势，显然是冲黄老伯来的。
“老头，我家大哥要的一千灵石，凑齐了？”最前头的瘦高个叉着腰，靴尖往桌腿上一踢，碗碟震得叮当响。
黄老伯手里的抹布攥得发白，额角渗着汗：“少爷们……一千灵石啊，够寻常人家活十年了，我这小药铺……”
“够了！”话没说完，一个矮胖汉子突然上前，一脚踹在黄老伯心口。老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药柜上，药罐摔得满地都是。“磨磨唧唧的！我家管家月例都有两千灵石，你个老东西还敢讨价还价？”矮胖汉子啐了口，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大哥，这老东西拿不出，咋办？”瘦高个转头问为首的锦衣青年。
青年把玩着腰间玉佩，语气轻慢：“打一顿，让他记着规矩。实在没有就算了，我自有别的法子要他好看。”
“砰！”一声脆响突然炸开。廖炫捏碎了手中的粥碗，青瓷碎片混着残粥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这动静瞬间让店里的喧闹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向他。
“你是哪来的野种？”锦衣青年脸色一沉，手按在刀柄上，“我李家办事，识相的赶紧滚，免得溅你一身血！”
“李家？”廖炫缓缓起身，指尖掸了掸衣角的粥渍，一声冷哼里满是嘲讽，“倒是会仗着几分家世，欺负老人家。”
锦衣青年眼神一厉，朝手下使了个眼色：“给我废了他！让他知道，在这城里，谁才说了算！”
话音刚落，西个汉子抽刀扑上，刀锋带着破风的锐响。可廖炫只是微微侧身，指尖凝出一丝淡金色灵气，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唰”的一声轻响后，围攻的西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道击中，齐齐惨叫着摔在地上，刀也脱手飞出，插在梁柱上嗡嗡作响。
锦衣青年瞳孔骤缩：“修士？”随即又嗤笑一声，挺了挺胸，“我可是李家年轻一辈的天才，己达灵变境中期！识相的现在跪下求饶，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廖炫没说话，脸上只写着“不屑”二字。下一秒，他周身突然涌起浓郁的灵气，淡金色的炫气如同火焰般环绕周身，温度骤升，连空气都在微微扭曲。
锦衣青年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他盯着那圈炫气，声音都在发颤：“炫气……是先天炫体！大人饶命！我是李家的人，杀了我，李家不会放过你的！”
廖炫依旧没开口，只是抬了抬手。锦衣青年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掐住，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脸色涨得青紫。“放……放了我……”他挣扎着嘶吼，可话音未落，廖炫手指微微一握
——“唰”的一声
锦衣青年瞬间化作漫天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店里静得只剩下黄老伯的喘息声。他扶着药柜站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廖炫：“小友，你杀了李家的天才，这祸事可不小啊，李家必定会寻你报复。”
“一点小事而己。”廖炫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指尖拂过碎片边缘，“我本就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况且，我与李家的仇，早就结下了。”
黄老伯叹了口气，走到廖炫身边，压低声音：“小友，老夫还有一事要提醒你——不久之后，这下界怕是要大乱了。”
“大乱？”廖炫挑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错。”黄老伯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忧虑，“城里不少家族都知道这事，相传每隔一百五十年，下界就会迎来一次大乱，至于大乱的原因……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大乱，都会死很多人。”
廖炫沉默片刻，朝黄老伯拱了拱手：“多谢老伯告知，此地不宜久留，我也该走了。”说罢，他转身推门而出，消失在街角。
……
离开小镇后，廖炫独自一人走进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他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缓缓地坐了下来，准备稍作歇息。
然而，就在他刚一落座的时候，怀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不满的声音：“都怪你！我还没吃够呢！”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些许埋怨。
廖炫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怀中的奶石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
“还说呢，你吃这么多，在外人眼中我不就像个饭桶一样吗？”廖炫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奶石，“我都不好意思多吃了。”
“这也能怪我？”奶石显然对廖炫的说法很是不满，它愤愤不平地嘟囔着，“主要是我太饿了，我才会忍不住多吃一点嘛。”
不过，奶石的语气很快就软了下来，它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嘛，我可以告诉你大乱的真相，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怎么样？”
廖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你知道大乱的真相？”
“那当然！”奶石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大乱每一百五十年就会发生一次，我都己经活了几千年了，这种事情，我可是经历过好几次呢！”
“好，成交！”廖炫立刻说道。
奶石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所谓的下界大乱，根本不是什么天灾，是上界搞的鬼！每一百五十年，上界就会派人来下界屠戮，他们只杀两种人——超凡境以上的修士，还有像你这样的天才。”
“上界为何要这么做？”廖炫皱紧眉头，追问下去。
“我哪知道！”奶石的声音弱了下去，“我只知道这些，当年我也是躲在深山里，才没被发现。”
廖炫正想再问，一阵香风突然飘过。他抬头，看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从身旁走过，女子身姿窈窕，青丝如瀑，侧脸的轮廓格外清丽。
廖炫下意识多看了两眼，怀里的奶石立刻又开始讥讽：“看什么看？再看，人也不是你的！”
廖炫收回目光，没理会奶石的调侃，心里却在琢磨着奶石说的“上界屠戮”——这大乱的真相，可比他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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