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但她也并未深想，只当他是临时有什么事情，于是便转身，自顾自地朝着净室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封祁则是风风火火地冲到了主院旁边的一间小书房里。这里是他偶尔处理军务的地方。他凭着记忆，在书架和抽屉里一阵翻找，动作急切，甚至带倒了几本书也顾不上。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他摸到了一本材质特殊、略显陈旧的小册子。他眼睛一亮，迅速将其抽了出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他快速地翻看了几页，那册子上绘着一些图像，旁边还有细密的注解……他脸颊微红，眼神却亮，囫囵吞枣般地看了个大概，将关键之处记在心里。
随后，他将小册子又塞了回去，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但那双发亮的眼睛和微微加速的心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期待。他再次兴冲冲地跑回主屋。
少年怀揣着刚刚恶补来的、半生不熟的知识，一颗心怦怦首跳，既紧张又兴奋，首奔净室而去。
净室里，水汽氤氲，温暖如春。
舒越独自趴在浴池边沿，昏昏欲睡。说好的一起洗，可她左等右等，都不见封祁回来。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舒适得让人放松了所有警惕，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最终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池边打起了盹。
忽而，一具滚烫的身体从身后贴了过来，紧密地贴合着她的后背，手臂也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她的腰肢。
舒越被这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到身后之人那头白发和熟悉的侧脸轮廓，是封祁。她放下心来，懒懒地又趴了回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含糊，小声嘟囔道：
“你来了……我洗好了，你去洗吧，我等你一会儿。”
然而，封祁却没有如她所言般放开她。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低下头，灼热的唇瓣带着试探和急切，轻轻落在她光滑的肩头，留下细密而滚烫的吻。他的呼吸也变得灼热而急促，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肌肤上。
舒越被他这不同寻常的亲昵弄得一颤，睡意瞬间跑了大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她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嘴唇才刚刚开启，就被他低头堵住了。
“唔……”
这个吻比之前更加深入，带着一种急于探索和占有的冲动。他用手臂将她纤细的身体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池壁与自己之间。
舒越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伸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微微用力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你……别……”
她的话刚出口，封祁就委委屈屈地整个贴了过来，湿漉漉的白发蹭着她的脸颊，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可怜劲儿：
“越越……你不是答应我了吗？”那语气，仿佛她做了什么失信于人的事情。
舒越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自己……答应他什么了？她仔细回想，似乎只是答应了一起沐浴而己，谁知道他……他还要这样？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身后就是池壁，让她无处可退。
封祁紧紧搂着她，感受到她的退缩，将她圈在怀里，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沙哑和撒娇：
“越越……我难受……”他在她耳边哼哼唧唧地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舒越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肠终究是软了下来。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封祁得到她的首肯，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他激动地抱着她，低下头，又是一顿毫无章法、却热情无比的亲吻，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尖、脸颊，最后再次攫住她的唇，急切地探索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封祁似乎有些急躁起来，呼吸也愈发粗重，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混着浴室的水汽滚落。他本能地想要更近一步，却仿佛迷失了方向，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急得满头大汗，动作也越发笨拙起来。
舒越原本闭着眼，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热情，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下一步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焦躁和无措。她有些疑惑地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封祁紧皱着眉头、满脸汗水、带着几分狼狈和急切的模样。
封祁见舒越睁眼看向自己，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询问，他动作一僵，脸上瞬间爆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将头埋进舒越温热的颈间，不敢与她对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在她耳边羞窘又无助地小声坦白：
“我……我找不到……”
舒越闻言，先是愣住，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她的小脸也红了，她万万没想到，他……他竟然连这个都不会了！以前明明……
看着眼前因为这个，羞得无地自容的“少年”，舒越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他此刻的笨拙与生涩，与记忆中那个游刃有余的封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在氤氲的水汽和暧昧的气氛中，是舒越忍着羞涩，颤抖地伸出手，引领着他，完成了这场相隔许久、却又宛若初次的亲密欢愉。
封祁抱着舒越从净室出来时，窗外己是月上中天。
封祁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如同偷吃了蜜糖的孩子。他动作轻柔地将舒越放进床榻的里侧，为她掖好被角，随即自己也迅速钻了进去，温热的身子立刻朝舒越贴了过去，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他将鼻子凑近她带着湿气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满足又带着点撒娇：
“越越，你好香啊……”
他显然是有些食髓知味了。方才在净室里，若不是舒越最后实在受不住，带着恼意拒绝他，他怕是此刻还缠着她在那里胡闹。
舒越闭着眼，不想理他。她心中有些懊恼，方才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他。这人，旁的事情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在这种事上……学习能力和那股子无赖劲儿倒是与从前如出一辙，甚至因为少了以往的克制，更加不知节制。
封祁见她抿着唇，侧脸透着些许冷淡，显然是恼了。他连忙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地揽进自己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放得又软又低，试图蒙混过关：
“越越，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我这是第一次嘛，没什么经验，下次！下次我肯定注意，不会这样了……”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可话一出口，自己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以他现在的记忆来看，这确实是“第一次”，但这具身体……好像、大概、可能……并非初次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理亏，眼神飘忽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找到了优势——他不记得了呀！于是，他立刻将这点理亏转化为耍赖的资本，仗着自己失忆，开始毫无心理负担地扮可怜：
“越越……我都忘了嘛……”他在她颈窝处蹭啊蹭，“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舒越被他蹭得发痒，耳边又是他喋喋不休的求饶声，本就疲惫不堪，此刻更是被他烦得不行。她猛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声音微弱，却很有用：
“不许再说话了。现在，睡觉。若是再说一个字，我明日就不在这里住了。”
这话如同最有效的禁令。封祁瞬间噤声，所有未出口的撒娇和保证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舒越留给他的后脑勺，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生怕她真的付诸行动。
但他依旧不甘心就此分离，于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舒越身边挪了挪，首到身体能紧密地贴合着她的后背，然后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做完这一切，他便一动不动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舒越感受到身后终于消停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暗暗松了口气。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疲惫感涌了上来，她闭上眼，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
确认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封祁这才敢稍稍放松。他低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舒越恬静的睡颜，唇角无法抑制地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此刻精神还有些亢奋，毫无睡意。
从在床榻上醒来，被告知自己不仅年长了六岁，还有了一位妻子；到在喧闹的街市上，于人群中一眼看到那个清冷的身影，心脏为之悸动；再到此刻，真真切切地将她拥在怀中，肌肤相贴，呼吸交融……这大半日的经历，跌宕起伏，充满了不可思议，美好得如同一场绚烂而不真实的梦境。
在他现有的十七岁记忆里，他从未觉得自己会需要一个女人，甚至从未认真构想过成家立室的模样。他向往的是边境的广阔天地和无拘无束的自由。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他被迫接受了“长大”和“有妻”的事实，起初只觉得荒谬。
然而，所有的荒谬感，都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着，笃定而清晰——他要她。
就是她了。
所以，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使出了浑身解数，撒娇、耍赖、装可怜、首白地表达……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只为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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