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时,叶知夏正盯着锅里的粥发呆。米香飘满厨房,可她满脑子都是今早沈砚辞那句冷淡的“把毛巾拿走”,连粥溢出锅沿烫到手背都没察觉。
首到震动声接连响起,她才回过神,甩了甩发烫的手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妈”,她心里莫名一紧——自从替嫁后,家里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每次通话也总绕着叶知秋,生怕戳到她的痛处。
“知夏,你现在……能不能回趟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还夹杂着隐约的争吵声,“公司这边……出大事了。”
叶知夏的心猛地沉下去:“妈,怎么了?慢慢说。”
“是鼎盛集团!他们昨天突然挖走了我们三个大客户,还放出消息说……说知秋的设计稿是抄的,现在合作方都要取消合同,工厂也停了工……”叶母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你爸去跟他们谈,被堵在会议室里出不来,知秋她……她现在躲在办公室不肯见人,我实在没办法了……”
鼎盛集团?叶知夏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她隐约听沈砚辞提过,鼎盛是沈氏最近在竞标会上的主要对手,行事向来狠辣。可叶家只是做小众设计的公司,跟鼎盛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突然被针对?而且还偏偏把矛头指向叶知秋?
“我马上过去。”叶知夏挂了电话,连粥都顾不上关火,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刚换好鞋,就撞见沈砚辞从书房出来,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显然是要去公司。
“去哪?”沈砚辞的目光落在她慌乱的脸上,眉头微蹙。
叶知夏脚步顿住,犹豫了两秒——她知道沈砚辞和鼎盛是对手,或许他能帮上忙?可转念一想,昨晚他梦里叫的是叶知秋的名字,现在叶家出事,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替姐姐来求他?
“家里有点事。”她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她就要开门,手腕却被沈砚辞抓住。他的掌心温热,力道比昨晚发烧时重了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叶家的事?”
叶知夏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他怎么知道?
沈砚辞松开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她:“我的司机在楼下,让他送你。鼎盛的事,别自己瞎掺和。”
他的语气依旧冷淡,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知道鼎盛针对叶家,甚至还在提醒她。叶知夏捏着冰凉的车钥匙,心里五味杂陈:他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关心叶家,或是……关心叶知秋?
“谢谢。”她低声说了句,转身快步走出家门,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坐上车,司机平稳地往叶家公司开。叶知夏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想起刚才沈砚辞的眼神,想起昨晚他无意识叫“叶知秋”的模样,突然觉得很累——就算他愿意帮忙,这份好意里,到底有几分是给她的?
半小时后,车停在叶家公司楼下。往日里干净明亮的玻璃门,此刻围满了记者,相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还有几个合作方的人在门口争吵,场面混乱得像菜市场。
叶知夏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外套的衣领,尽量低着头往里面挤。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妈妈坐在前台旁边的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看到她来,立刻站起来抓住她的手:“知夏,你可算来了!你爸还在楼上跟鼎盛的人僵持,知秋她……”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叶知夏心里一紧,拉着妈妈就往楼梯跑。
二楼会议室门口围了不少员工,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叶知夏挤进去,就看到会议室的窗户碎了一地,爸爸脸色铁青地站在窗边,而对面坐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正是鼎盛集团的副总,张诚。
“叶总,识相点就把公司的核心设计方案交出来,不然再过两天,叶家就只能破产清算了。”张诚把玩着手里的钢笔,眼神轻蔑,“哦对了,还有你女儿叶知秋,她那点小聪明,在鼎盛面前根本不够看——抄袭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敢用她的设计?”
“你胡说!知秋的设计都是她自己画的,怎么可能抄袭!”叶母冲上去,指着张诚的鼻子骂道。
张诚冷笑一声,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张图片:“这是三年前国外设计师的作品,跟叶知秋上个月提交的方案,除了颜色不一样,构图几乎一模一样。你说不是抄袭,谁信?”
叶知夏凑过去一看,心脏瞬间凉了半截——那张国外设计图,她见过!去年秋天,叶知秋在家画稿时,她无意中看到过类似的草稿,当时姐姐说只是“参考”,没想到现在会被鼎盛拿来做文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叶知秋低着头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设计稿,指节都泛了白。
“我没有抄袭。”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什么力气,“那张图我只是参考了构图,细节都是我自己改的……”
“参考?”张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叶小姐,圈里可没有‘参考’的说法,只有抄没抄。今天要么交方案,要么等着破产,你选一个。”
叶知秋的肩膀不停发抖,眼泪掉在设计稿上,晕开了黑色的墨迹。叶知夏看着姐姐委屈的样子,又想起沈砚辞的话,突然咬了咬牙,拿出手机——她决定给沈砚辞打个电话,不管他是为了谁,只要能帮叶家度过难关,她愿意放下那点可怜的自尊。
电话刚拨出去,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黑色西装,挺拔的身形,正是沈砚辞。
他怎么来了?叶知夏愣住了。
沈砚辞没看周围的人,径首走到张诚面前,眼神冷得像冰:“张副总,鼎盛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张诚看到沈砚辞,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沈总?您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们跟叶家的事,跟沈氏没关系吧?”
“叶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沈砚辞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天内,我要看到鼎盛公开道歉,恢复叶家的名誉,还有,把挖走的客户还回来。否则,鼎盛接下来的几个项目,就不用做了。”
张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怕了。他看了看沈砚辞,又看了看旁边的叶知秋,最终咬了咬牙:“好,沈总,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安排。”
说完,他不敢多待,带着手下匆匆离开,连碎玻璃都没顾得上清理。
会议室门口瞬间安静下来。叶父叶母连忙上前感谢沈砚辞,叶知秋也抬起头,眼里满是感激:“沈总,谢谢你。”
沈砚辞的目光落在叶知秋脸上,眉头微蹙,语气缓和了些:“没事就好,以后设计稿多注意,别给人留把柄。”
叶知夏站在原地,看着他对叶知秋温和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手里还握着没拨通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沈砚辞”三个字,显得格外讽刺。
原来他来,不是因为她的电话,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叶知秋。刚才那句“叶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是因为叶家有叶知秋罢了。
沈砚辞处理完事情,没再多待,只是跟叶父叶母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经过叶知夏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皱了皱眉,快步离开。
叶知夏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慢慢收紧,手机屏幕硌得掌心生疼。她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可她心里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沈砚辞对叶知秋的在意,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沈砚辞坐上车后,立刻让助理调查鼎盛针对叶家的真正原因:“查清楚,他们到底是冲着叶家,还是冲着叶知秋。”
助理应了声,刚要挂电话,就听到沈砚辞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另外,把叶知夏今天的行踪,也报给我。”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沈砚辞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他看着手机里叶知夏刚才慌乱的侧脸照片(是司机发来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明明是担心她,可看到她为叶家着急的样子,看到叶知秋委屈的模样,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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