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半掩着，阳光漏进来，在文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叶知秋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参展最终确认表，指尖却比昨天在茶室时更凉——她特意提前半小时过来，就是想趁沈砚辞处理工作的间隙，再补一次试探，可真站到他面前，反而更紧张了。
沈砚辞抬头，目光扫过她攥得发皱的表格边缘，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却没点破，只是伸手接过资料：“放这吧，我看完让助理给你回消息。”
他的语气太自然，自然得像完全没把昨天茶室的“破绽”放在心上。叶知秋攥着衣角，按捺住心跳，故意往沙发边挪了两步，装作随意地开口：“昨天回去跟我妈聊，她说知夏最近总早起做早餐，还说你偶尔会在家吃……我记得知夏以前最不爱早起，现在倒勤快了。”
这话里藏着两层试探：一是“姐姐”该知道叶知夏不爱早起，二是暗示自己不清楚沈砚辞是否在家吃早餐——要是沈砚辞没看穿，大概率会顺着说“她确实起得早”；要是看穿了，反应肯定不一样。
沈砚辞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没了昨天的疑惑，反而多了丝浅淡的笑意，像藏着什么心思：“她早起做的豆浆不错，你没尝过？”
叶知秋愣了——他没接“爱不爱早起”的话，反而绕到了“豆浆”上！她根本不知道叶知夏做没做豆浆，只能硬着头皮胡编：“尝、尝过，甜豆浆挺香的……”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上次去沈家送文件，叶知夏正在煮豆浆，特意问过她“姐，你喝甜的还是咸的”，当时她随口答了甜的，可叶知夏自己喝的是咸的！沈砚辞要是跟叶知夏一起吃过早餐，肯定知道她的口味，自己说“甜豆浆”，分明是又露了破绽。
果然，沈砚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平淡：“哦？我倒没注意她做的是甜的，下次问问。”
他居然不戳破！叶知秋心里更慌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更明显的破绽，语气放得更亲昵，像真的关心妹妹：“对了，知夏脖子上是不是还戴着小时候那条银项链？我上次见她好像没戴，是不是弄丢了？”
那条银项链是叶知秋小时候的，后来送给了叶知夏，可叶知夏戴了没半年就丢了，这事叶知秋早就忘了，还是昨天林薇提醒她“故意说个错的细节，看他反应”。按“姐姐”的身份，她该知道项链丢了，可她故意说“是不是弄丢了”，就是想逼沈砚辞承认“你早就知道她丢了，怎么现在才问”。
沈砚辞放下文件，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眼神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却偏偏不接她的话茬：“你要是担心，不如首接问她。毕竟你们是姐妹，有些事，她跟你说或许更自在。”
“我……”叶知秋被堵得说不出话。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试探，却偏偏绕着走，不戳破也不配合，就这么看着她像个小丑似的自说自话！
她攥紧拳头，心里的着急慢慢变成了“抓狂”——再这么下去，别说试探出真相，自己先露馅露得一干二净！她咬了咬牙，决定再逼一步，语气带了点刻意的急切：“其实我就是觉得，知夏在沈家好像总小心翼翼的，要是有什么委屈……”
“她没受委屈。”沈砚辞突然打断她，语气比刚才沉了些，眼神也认真起来，却依旧没提“替嫁”的事，“家里的阿姨会帮她准备爱吃的菜，她房间的灯坏了，我让电工当天就修好了。”
叶知秋的心跳猛地一缩。
他又在说只有住在一起才知道的细节！灯坏了当天修好，阿姨准备爱吃的菜，这些事叶知夏从没跟她说过，沈砚辞却记得清清楚楚。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糊涂，看着她在这里急得团团转！
“沈总，我……”叶知秋忍不住想首接问出口，话到嘴边，却被沈砚辞的动作打断——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脸上，慢悠悠地补充：“对了，你上次说参展需要带备用设计稿，我让助理帮你准备了文件夹，等下让他送你楼下。”
话题又被扯回了参展上！叶知秋站在原地，看着沈砚辞重新低头翻文件的侧脸，只觉得心里又急又气，指尖都快攥出汗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接她的试探，故意绕开所有破绽，看她在这里手足无措！
“那、那我先回去了。”叶知秋再也待不下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赌气，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砚辞又叫住她，抬头看她，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了，“你昨天在茶室喝的龙井，助理说你好像挺喜欢，我让他准备了两罐，一起带回去吧。”
叶知秋脚步顿住，回头看他——他居然连自己昨天喝什么茶都记得！可就是不肯在“真相”上松一点口！她看着沈砚辞那双了然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所有试探，甚至觉得她这些小把戏有点好笑，所以故意不接招，就是想看看她能急到什么程度。
“不用了，谢谢沈总。”叶知秋咬着唇，语气带了点委屈的抓狂，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连门都忘了轻轻关。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沈砚辞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终于扩开。他拿起手机，点开和叶知夏的聊天界面——上次叶知夏说“姐姐最近好像有心事”，他当时没回复，现在却打字：“你姐今天来公司，好像很关心你。”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叶知夏回复：“啊？她去找你了？是不是说参展的事？”
沈砚辞看着屏幕，指尖敲了敲：“嗯，还提了你的豆浆。”
另一边，叶知秋坐进出租车，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忍不住拍了下大腿——沈砚辞太狡猾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不戳破，害得她急了一上午，最后连句正经话都没问出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叶知秋攥紧手机，给林薇发消息：“他看穿了！还故意不接招，气死我了！”
林薇秒回：“？？？他怎么应对的？没说破？”
叶知秋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把茶室和今天的事都讲了一遍，最后加了句：“他就是故意看我抓狂！”
林薇回了个“笑到劈叉”的表情：“姐妹，这说明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还觉得你好玩！你再逼一步，首接把替嫁的事摆到台面上，他肯定绷不住！”
看着林薇的消息，叶知秋的气慢慢消了点。她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忽然有点哭笑不得——沈砚辞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虽然让她抓狂，却也让她松了口气：他既然早就知道真相，还愿意帮她，愿意对知夏好，那坦白的时候，或许不会像她想的那么难。
她深吸一口气，给林薇回了句：“好，下次见面，我首接跟他摊牌！”
出租车驶进车流，叶知秋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的着急渐渐变成了坚定。她知道，沈砚辞的“不接招”，不是拒绝，而是在等她主动——等她勇敢一点，把属于叶知夏的幸福，真正交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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