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湖畔。
古老的威尔逊总统酒店，以其跨越一个多世纪的辉煌历史和无可挑剔的私密性，成为欧洲权贵与富豪们密会的首选之地。
顶层皇家套房的露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波光粼粼的日内瓦湖和远处的勃朗峰雪顶。奥托·冯·施耐德独自站在这里，他没有欣赏风景，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他选择了这里，一个远离德国本土，却又处于欧洲心脏地带的位置，作为对那条信息的回应。这是一个信号，表明他愿意谈，但必须在一个他认为相对“中立”和“安全”的战场。
下午三点整，套房的门铃被准时按响。
施耐德的私人保镖打开门，一位身着白色香奈儿套装、气质优雅、金发碧眼的女士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冷静。
“施耐德先生，午安。我是苏菲·马丁。”她用流利的德语自我介绍，并递上一张没有任何头衔、只印着名字和一串加密邮箱的极简名片。
施耐德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苏菲·马丁，这个名字在欧洲金融圈如雷贯耳。前高盛最年轻的女性合伙人，以手段凌厉、眼光毒辣著称，三年前却在事业巅峰期神秘隐退，无人知其去向。
原来，她被那个东方的幽灵招募了。
“马丁女士，请坐。”施耐德恢复了镇定，指了指露台上的座位，“希望日内瓦的下午茶，比京市的更合你的……老板的胃口。”
苏菲优雅地坐下，将一个平板电脑轻轻放在桌上，微笑道：“我的老板更看重茶杯里装的是什么，而不是在哪里喝茶。他相信，施耐德先生是一位务实的合作伙伴，不会让彼此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试探上。”
她没有否认“老板”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种坦诚的姿态。
“务实？”施耐德冷笑一声，“务实的代价，通常很高昂。我很好奇，你们凭什么认为，蔡司集团会选择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幽灵’合作，而不是选择将它彻底剿灭？”
苏菲没有首接回答，只是将平板电脑转向施耐德。
屏幕上，是一份绝密文件的扫描件。
看到文件标题的那一刻，施耐德脸上的所有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骇与愤怒的苍白。
那是他为了扳倒前任CEO，与德意志银行一位执行董事秘密达成的“魔鬼协议”。协议内容一旦曝光，不仅会引发蔡司集团内部剧烈的权力地震，更会让他本人和那位银行家面临牢狱之灾。这份文件，他确认只存在于瑞士银行一个匿名保险箱的物理备份中。
“这份‘茶点’，您还满意吗？”苏菲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施耐德最后的心理防线，“我的老板相信，建立信任最好的方式，就是展示诚意。比如，帮未来的合作伙伴，清理掉一些可能存在的‘历史遗留问题’。”
施耐德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死死地盯着苏菲，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他失败了，那张美丽的脸上，只有平静和自信。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他艰难地开口，说出这句话，便等同于放下了武器，承认了自己谈判桌上的劣势地位。
“我们不要什么。”苏菲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们是来给予的。”
她收回那份文件，屏幕切换到一张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您的前任虽然下台了，但他在监事会里依然保留了三位忠诚的‘朋友’。作者“尹哲”推荐阅读《谁说人不能掀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们正在暗中联络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准备在下一次股东大会上，以‘恶意收购’为由，对您的CEO职位发起不信任投票。”
苏菲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其中两个人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就在您飞来日内瓦的这几个小时里，其中一位先生在慕尼黑的秘密情人被媒体曝光，另一位先生在海外的税务问题，被匿名举报给了德国联邦税务局。”
苏菲抬起头，迎向施耐德震惊的目光：“现在，您的威胁只剩下了一个。我的老板想问您，这最后一位，您是想自己处理，还是需要我们代劳？”
施耐德彻底说不出话了。
对方不仅掌握着他的黑历史，还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雷厉风行地为他清除了内部的政治对手。这不是谈判，这是单方面的“投资”。投资他奥托·冯·施耐德，成为马阳在欧洲最稳固的棋子。
……
同一时间，澳门，某家赌场隐秘的后巷。
马磊一脚踩在李鸿毅那个宝贝侄子的脸上，将他的哀嚎踩回了喉咙里。旁边，两名“磐石突击队”的队员，正将一部手机放在他耳边。
手机里，传来李鸿毅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你这个废物！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去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
“李董，”一个阴冷的、经过处理的声音打断了他，“我们对您的家事不感兴趣。我们只对钱感兴趣。您侄子欠了我们五千万，另外，他对我们讲了一些关于天盛集团海外账户的‘故事’，我们认为这些故事，至少也值五千万。一个亿，明天日落之前，打到指定账户。否则，这些‘故事’的录音，我想不仅澳门警方，京市的纪委和证监会也会很感兴趣。”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
马磊收回脚，对身边的队员点了点头。队员将一个微型U盘塞进那个早己吓得屁滚尿流的纨绔子弟口袋里。
“这里面有你叔叔这些年所有的‘光辉事迹’，想活命，就把它交给你认为最能救你的人。”马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
日内瓦湖畔，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在露台上。
施耐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重新坐下，第一次正视着苏菲·马丁。
“我需要华星科技，进入蔡司的光学元器件全球优选供应商名单。”他没有再提任何条件，而是首接说出了一个合作方案。
这是投名状。
“作为回报，”苏菲微笑着接话，“我的老板将通过一家新成立的瑞士基金，购入蔡司集团5%的流通股，并在下一次股东大会上，投票支持您提出的所有议案。”
这是定心丸。
“合作愉快。”施耐德端起了面前早己冰凉的红茶。
“合作愉快。”苏菲同样端起了茶杯。
两人轻轻一碰，一场足以改变欧洲科技格局的秘密盟约，在无声中缔结。
云栖庄园，指挥室里，马阳看着屏幕上苏菲传回的“协议达成”的加密信号，又看了一眼马磊发来的“澳门收网”的简报，脸上波澜不惊。
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指尖从京市，划过澳门，最后落在了德国的耶拿——蔡司集团的总部所在地。
一条横跨亚欧大陆的隐形帝国脉络，正在悄然形成。
“通知秦瑶，”马阳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启动‘凤凰计划’第二阶段。”
“天盛集团，该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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