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杰罗姆·鲍威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地靠在椅背上。那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金笔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像是一记法槌，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会议室里，其余的董事们噤若寒蝉。他们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前任CEO，再看看那个站在主位前、神情淡漠的少女，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也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马雅没有理会己经成为一具空壳的鲍威尔。她收回目光，重新扫视了一圈长桌旁的众人。
“各位，”她的声音打破了死寂，“鲍威尔先生的离职，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她拿起那份记录着所有人罪证的文件，但并没有打开，只是用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着，每一次敲击，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众人的心头。
“过去，神盾动力是一头臃肿、迟缓、靠吸食国家财政过活的寄生虫。而你们，就是它身上大大小小的吸血管道。”她的言辞毫不留情，如手术刀般精准，“但我不打算清理你们，至少现在不会。”
众人惊愕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因为清理垃圾需要时间，而我最缺的就是时间。”马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从今天起，你们的秘密将被封存。作为交换，你们的头脑、你们的人脉、你们对这个腐朽体系的了解，将为我所用。”
她走到哈里森董事面前，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人此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哈里森先生，你的关联供应链将被整合进一个新的采购部门，由你亲自负责。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把采购成本降低百分之三十。做得到，你过去的‘利润’一笔勾销，未来还能拿到比那多十倍的合法分红。做不到，”她微微一笑，“联邦调查局的经济犯罪调查科，会对你的家族生意很感兴趣。”
哈里森的嘴唇哆嗦着，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是。”
马雅又转向另一位董事：“伯顿先生，你在南美的朋友，似乎对我们的技术很感兴趣？很好。三天内，我要你安排一次会面。我会派新的技术团队，向他们‘展示’一些我们愿意让他们看到的东西。这笔交易的利润，足够填平你所有的赌债。”
伯顿面如死灰，却只能机械地点头。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马雅精准地点出了在场每一位董事的“价值”所在，并为他们分配了具体的、不容拒绝的任务。她将他们的罪证，变成了捆绑在他们脖子上的项圈，而她自己，则牢牢握住了每一根链条。
威胁与利诱，恐惧与希望。
这群在商海沉浮了一辈子的老狐狸，第一次发现，自己所有的心机和手段，在绝对的掌控力面前，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最后，”马雅走回主位，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CEO办公室秘书的号码，“通知公关部，十分钟后，向全球所有主流财经媒体发布新闻稿。”
她顿了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了指令：
“第一，杰罗姆·鲍威尔先生因个人健康原因，辞去神盾动力公司CEO及董事会所有职务，即刻生效。”
“第二，‘晨曦资本’代表马雅，将出任公司临时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第三，‘晨曦资本’宣布，将对神盾动力进行首轮三百亿美元的战略注资，用于开拓全球商业无人机、近地轨道运输及个人飞行设备市场。”
挂断电话，她环视着己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的众人，平静地宣布：
“欢迎来到新时代。现在，散会。”
……
半小时后，华尔街。
“什么？！神盾动力涨停了？！开什么玩笑！”
“我的天，看看这篇新闻稿！神秘的‘晨曦资本’，三百亿美金注资！他们要造钢铁侠的飞行器吗？！”
“空头全爆了！所有做空神盾的基金都在平仓！这是一场屠杀！”
整个金融市场，因为这三条简短的新闻而彻底引爆。神盾动力公司的股价，在开盘后瞬间冲破了所有的技术阻力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暴力姿态，疯狂拉升。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横空出世的“晨曦资本”和它的代表“马雅”，究竟是何方神圣。
……
神盾动力公司，CEO办公室。
马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由钢铁、玻璃和欲望构筑的城市森林。这里曾经是杰罗姆·鲍威尔的领地，墙上挂着他与各国政要的合影，书架上摆满了他狩猎的战利品标本。
她拿起一个象征着权力的纯银雄鹰摆件，看了一眼，随手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清脆的碰撞声后，房间恢复了安静。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薄如蝉翼的特制通讯器，按下了唯一的按钮。
光影闪烁，马阳那张平静的脸出现在了空气中。
“老师。”马雅微微躬身，汇报工作，“旧世界的王座，己经清理干净了。”
“做得很好。”马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你要记住，坐上王座，只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下一个需要被推倒的王座在何方。”
他看着自己这位最得意的学生，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纽约只是一个开始。欧洲的旧贵族，中东的石油寡头，他们都在看着你。让他们看清楚，晨曦的光芒，将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明白。”马雅恭敬地回答。
通讯结束，光影散去。
马雅独自站立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央。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曼哈顿的天际线染成一片瑰丽的金色。
她，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此刻正站在世界金融之巅的王座上。
但她的眼神里没有迷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国王，而是一位执剑的使者。
真正的棋手，还在遥远的东方，静静地注视着这盘刚刚开始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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