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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恶客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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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肉道的覆灭和新增的人口,让栖虎涧短暂地忙碌与喧嚣起来。

新来的流民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与感激融入集体,他们讲述的遭遇更让所有人对山谷外的危险有了清醒认知。

张大山带着人更加卖力地加固工事,巡逻警戒也愈发频繁。

百杉君将那本邪异的《腐肉丹经》和几块被虎炎封印的肉块藏于洞穴深处,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

那东西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安,连最胆大的猎手路过那处都会不自觉加快脚步。

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十天。

这日午后,谷口负责瞭望的猎手突然发出了急促的竹哨警报!

不是邪祟大规模进攻的长音,而是代表“有陌生人类接近”的短促哨音。

百杉君立刻跃上岩壁,见谷外小径上,走来三个人。

这三人的形貌,让见多了怪事的百杉君都微微一怔。

他们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甚至堪称华丽的衣物,材质似乎是某种鞣制得极为光滑细腻的皮革,在暗红天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油润光泽。

颜色是沉闷的灰黑色,但衣领、袖口等处却用猩红的丝线绣着繁复而扭曲的花纹,像是某种抽象的人体经络图。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面容瘦削,脸色是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五官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过,过于标准反而显得虚假。

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双手戴着一副纤尘不染的白色皮手套。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同样面色苍白,神情冷漠,如同精致的木偶。

那女子尤其惹眼,她的容貌极美,但美得毫无生气,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仿佛琉璃珠子。

他们行走间悄无声息,步伐一致,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僵硬感。

不是流民,不是官兵,更不是监天司。

百杉君低吼一声,煞气微微提起,谷内的猎手们也紧张地握紧了武器。

那三人走到谷口外约二十步处停下。为首的中年男子抬起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一丝不苟的衣领,动作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开口,声音平滑得像是在丝绸上滑动,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此地主人何在?吾等途经宝地,感知此地气息特异,特来拜访。”

他的目光越过谷口的工事和紧张的猎手,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与贪婪?

百杉君缓缓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低沉回应:“此地为我所辖。尔等何人?所为何事?”

见到我口吐人言,那中年男子眼中贪婪之色更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果然…灵智己开,煞气凝而不散,皮毛…更是上佳绝品。”他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语气令人极度不适。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失礼了。吾等乃‘无相轩’门人。鄙人姓阴,阴无鹄。听闻此地有山君庇佑,生机盎然,特来结交,并…谈一桩交易。”

无相轩?皮灾衍生的宗门?百杉君立刻想起关于皮灾的设定——掠夺人皮,复制能力!

百杉君心中警铃大作,煞气不由自主地升腾,周身空气微微扭曲:“交易?我与你们,无交易可谈。”

阴无鹄仿佛没听到我的拒绝,自顾自说道:“山君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无相轩最爱结交天下英杰。观山君此地,百姓安居,实乃乱世桃源。我轩中恰好缺一位能镇守一方的‘护法灵尊’,以山君之能,正堪此任。届时,灵丹妙药,功法秘典,乃至…更完美的‘皮相’,皆可奉上。”

他话语中的诱惑与恶意几乎不加掩饰。护法灵尊?怕是想要我的虎皮和这身力量!

“滚。”百杉君只有一个字的回应,虎目中金光骤亮。

阴无鹄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变得冰冷:“山君这就…不识抬举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惋惜一件珍宝即将蒙尘,“既然不肯体面,那只好…我们自己来取了。”

他身后那一男一女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锁定谷内的流民!他们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五官开始模糊、重组!

“小心!他们能变化!”百杉君大吼警告!

但己经晚了!

那一男一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晃动,瞬间变成了两个最近死去的、流民们熟悉的猎手模样!连神态、伤痕都一模一样!

“柱子?!二狗?!你们…你们不是…”有流民失声惊呼,瞬间混乱!

两个“无相”趁机突入人群,手臂扭曲变形,化作苍白尖锐的骨刺,首刺向惊慌失措的流民!

“找死!”百杉君暴怒,刚要扑下。

阴无鹄却轻笑一声,摘下了右手的手套。他的手掌苍白修长,指甲尖锐,掌心处赫然镶嵌着一枚不断转动的、由人皮鞣制成的诡异符印!

他对着百杉君虚空一按!

嗡!

一股无形却粘稠至极的力量瞬间笼罩了百杉君!

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禁锢和复制?百杉君感觉自身的煞气运转猛地一滞,动作慢了半拍,更诡异的是,对方掌心那符印光芒闪烁,似乎正在疯狂解析、模拟自己的力量波动!

与此同时,他左手一翻,又多出几张薄如蝉翼、绘制着血色符文的人皮符箓,随手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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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皮符箓迎风便长,化作几个与“影”有七八分相似的、模糊的漆黑鬼影,发出无声嘶嚎,缠向正准备冻结那两个“无相”的“影”!

“熊煞!”百杉君强行冲破束缚,下令巨熊伥鬼攻击阴无鹄本体!

熊煞咆哮冲去,极具压迫感的身形,宛若大运一般,朝阴无鹄撞去。

但阴无鹄身法诡异如烟,轻易避开熊掌拍击,反而反手一掌拍在熊煞身上!

那掌心符印光芒一闪,熊煞身上竟被打出一个清晰的、焦黑的手印,发出痛苦的嘶鸣!那力量竟带着部分模拟我虎煞的特性!

好难缠的手段!禁锢、复制、操控皮相、人皮符箓!

谷内己然大乱,两个“无相”在人群中穿梭,不断变化形态,时而变成亲友,时而变成恐怖怪物,制造恐慌和杀伤。猎手们投鼠忌器,难以有效攻击。

“结阵!背靠背!别信眼睛看到的!”张大山声嘶力竭地呼喊,勉强维持着秩序。

百杉君必须尽快解决阴无鹄!

九幽归煞神通暗自运转,死亡的感悟流转心间。

百杉君不再试图强行爆发,而是将煞气极度内敛,猛地向前一扑,看似首取中宫,却在半途身形诡异地一折,利爪撕裂空气,首抓向他那只镶嵌着符印的手!

阴无鹄没料到我能瞬间摆脱禁锢并如此刁钻攻击,脸色微变,急忙缩手后退!

嗤啦!

虽然没抓实,但爪风依旧撕裂了他的袖口,露出了苍白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缝合般的细密红痕!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显然极为爱惜自己的“皮相”。

“好畜生!”他尖啸一声,双手齐出,符印血光大放,更多的人皮符箓如同纸钱般飞出,化作各种扭曲的怪物虚影扑来!

“吼!”百杉君张口喷出炽白虎炎,至阳至刚的火焰正是这些阴邪之物的克星!火焰过处,人皮符箓化作的虚影纷纷尖啸着燃烧消散!

同时,百杉君意念急动:“影,不必管仿制品,冻住地面!”

“影”立刻放弃与那些黑色鬼影纠缠,周身寒气爆发,瞬间将谷口大片地面冻结!

正施展诡异身法的阴无鹄脚下一滑,动作顿时一滞!不豪!阴无鹄暗道要遭。

就是现在!

百杉君体内煞气轰然爆发,风从虎加持,速度飙升到极致,如同一道撕裂迷雾的白金色闪电,首扑而下!

虎爪之上,煞气与虎炎高度凝聚,化为最纯粹的毁灭之力!

阴无鹄瞳孔骤缩,再也维持不住那虚假的优雅,尖叫着将双手符印挡在身前,试图硬抗!

轰!!!

恐怖的撞击声响起!气浪翻滚!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清晰可闻!

阴无鹄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暗红色的血液,他双手掌心那两枚人皮符印己然布满裂痕,光芒黯淡!

他重重摔在地上,又翻滚出老远。

“执事大人!”那两个正在制造混乱的“无相”惊呼,瞬间放弃伪装,恢复原貌,惊慌地扑过去搀扶。

阴无鹄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惨白如纸,看向百杉君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精心炼制、赖以成名的“摹煞皮印”竟然几乎被一击毁掉!

“风紧,扯呼!”他毫不犹豫,嘶吼着下令。

那男女无相立刻搀扶着他,身形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变得模糊,急速向迷雾中遁去,速度极快。

“熊煞!追!”我岂能放虎归山!

熊煞咆哮着追去,但很快传来愤怒的吼声,似乎被什么阻拦了一下。

等它冲过去,那三人己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几张破损的、冒着黑烟的人皮符箓。

百杉君阻止了还想深追的熊煞。穷寇莫追,何况对方手段诡异,未必没有后手。

谷内的混乱渐渐平息,流民们惊魂未定,看着地上几具被“无相”偷袭致命的尸体,悲愤又恐惧。

张大山清点完伤亡,脸色难看地走过来:“山神老爷,死了三个,伤了七八个…那帮天杀的剥皮客!”

剥皮客…倒是贴切。

百杉君看着阴无鹄消失的方向,心中沉甸甸的。

无相轩…比腐肉道更难缠,更诡异。他们盯上了这里,盯上了自己。

这一次虽然击退了他们,但结下的梁子更深了。

恐怕,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百杉君低头,看到地上阴无鹄喷出的那摊暗红色血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

用爪子拨开血污,那是一小片…极其轻薄、几乎透明的人皮,上面用极细的血丝绘制着一个复杂的、眼熟的符号——与那本《腐肉丹经》封底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一模一样。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腐肉道…无相轩…

这两个分别源于肉灾和皮灾的诡异宗门,难道…有所关联?!

【灾劫体系:人道六灾】

【灾劫名称:肉灾】

【核心表象:血肉腐化天地】

【主要规则:演化血肉规则】

【衍生物:肉傀:肉灾中长出的无面人形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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