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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混沌纳秩序,一念定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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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微弱到极致,却又熟悉到让我灵魂都在颤栗的“救我”,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我的视线里,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交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一半是属于九尾妖狐的,因猝不及防的重创而带来的痛苦与暴怒;另一半,却是属于苏清雪的,那是我在记忆深处珍藏了许久的,充满了惊恐、茫然与无助的眼神。

是她!

真的是她!

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苏清雪的意识,竟真的在这道诡异的黑白锁链攻击下,短暂地冲破了九尾妖狐的压制,浮现了出来!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狂喜,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从心脏处爆发的,第二波更加狂暴的剧痛所彻底淹没。

“呃……”

我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左手死死地按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星核。一冷一热,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正在其中疯狂地冲撞、湮灭,每一次碰撞所产生的毁灭性能量,都顺着经脉血管,肆虐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师兄!”

身旁的青禾发出一声泣音,她同样在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自责。她拼命地想要控制体内那股不断暴走的秩序之力,但那股力量此刻却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她的驾驭。

我能清晰地通过“生命共享”的连接感知到,她体内的秩序之力,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本能地冲击着我们之间的禁术锁链,试图“净化”掉我这个与她绑定的“混沌异端”。

而我的混沌真元,在感受到这种“净化”的威胁后,也同样被激发了凶性,开始疯狂地反击。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九尾妖狐的妖气,就像是一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我和青禾体内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平衡。而我们越是痛苦,越是挣扎,体内的力量就越是失控,禁术锁链的暴走就越是剧烈。

更让我心胆俱寒的是,那道重创了九尾妖狐的黑白锁链虚影,在没入她体内后并未消失,反而像一颗种子,在她体内生根发芽,不断抽取着她的妖力与生命力,反过来壮大己身!

“混账东西!”

九尾妖狐发出一声怒吼,磅礴的妖气冲天而起,试图将那道诡异的锁链逼出体外。但一切都是徒劳,那黑白锁链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维度,无视了她所有的反抗,依旧在贪婪地吞噬着她的一切。

她的气息,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而苏清雪那丝微弱的意识,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不,是西个人,会同归于尽!

九尾妖狐会被这诡异的锁链活活吸干;苏清雪的意识会彻底湮灭;而我和青禾,则会在这场混沌与秩序的最终对撞中,神魂俱灭,尸骨无存!

怎么办?怎么办!

大脑在剧痛中飞速运转,无数念头闪过。

压制?不行!我和青禾的力量同出一源,又通过禁术锁链深度绑定,强行压制任何一方,都会立刻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切断?更不可能!师父说过,强行解除“生命共享”,我们两人会同时魂飞魄散。

疏导?要如何疏导?这两种力量,就像是水与火,光明与黑暗,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混沌之中生秩序,秩序之内纳混沌……”

就在我几乎要被痛苦逼疯的时候,师父的话,如同晨钟暮鼓,猛地在我的识海中敲响。

对!融合!

师父为我们指明的唯一生路,不是对抗,不是压制,而是融合!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这两种力量的本质就是相互排斥,相互毁灭,要如何才能让它们融合?

我死死地盯着胸口那道疯狂闪烁的血色锁链,看着它一端连接的混沌黑气,与另一端连接的秩序圣炎。

我忽然明白了。

这道“生命共享”禁术,它不仅仅是一道同生共死的枷锁,它更像是一个师父强行塞给我们的“熔炉”!

它暴走,是因为我们内心深处,依旧在排斥着对方的“道”。

它攻击九尾妖狐,不是因为它有什么自主意识,而是因为它本能地将一切可能破坏“熔炉”内平衡的外力,都判定为了必须清除的“威胁”!

所以,想要平息它的暴走,唯一的办法,就是顺应它的本质!

主动去接纳,去引导,去尝试着……融合!

这是一个无比疯狂,也无比危险的念头。稍有不慎,我就会被青禾那纯粹到极致的秩序之力彻底“净化”,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现在,我己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青禾!”

我用尽全身力气,通过我们之间的灵魂连接,向她发出了一声呐喊。

“听我说!不要抵抗!放弃对你体内力量的控制,相信我!”

正处于痛苦与迷茫中的青禾,猛地一颤。她抬起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恐惧。

放弃抵抗?那岂不是任由师兄被自己的力量所吞噬?

“相信我!”我的意念,坚定而不容置疑,“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兄,就按我说的做!”

或许是我的决绝感染了她,或许是出于从小到大对我无条件的信任。青禾死死地咬着嘴唇,在剧烈地挣扎了数秒之后,终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因痛苦而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就在她放弃抵抗的那一刹那,一股纯粹、冰冷、煌煌如天威般的秩序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无丝毫阻碍,顺着禁术锁链,疯狂地向我的心脏涌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极北之地的万载寒冰之中,连思维都几乎要被冻结。

但我死死地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不仅没有催动混沌真元去抵抗,反而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举动!

我敞开了我的道!

我主动散去了所有防御,任由那股毁灭性的秩序之力,冲入我的心脏,冲入我的丹田气海,冲入我混沌真元的本源之中!

“轰——!”

我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颗星辰同时爆炸!

极致的痛苦,己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都在被一寸寸地分解,重组,再分解,再重组。

混沌,代表着无限的变数与包容。

秩序,代表着绝对的理智与修正。

当秩序之力冲入我的混沌本源时,它立刻就开始了它的“工作”——修正一切它认为“错误”的存在。

我的混沌真元,在它的眼中,就是最大的“错误”。

然而,我的混沌真元,又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它源自魔种,又融合了龙脉之力,其本质是吞噬一切,包容一切,将一切都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两种本源大道,在我的体内,展开了一场最原始,也最凶险的交锋!

但我,作为这一切的“战场”,却不能有丝毫的偏袒。我能做的,就是以我自己的意志为引导,强行在这场交锋中,寻找那一线微乎其微的平衡点。

我不再将秩序之力视为敌人,而是将它看作一种需要被“理解”和“包容”的存在。

我引导着我的混沌真元,不再是野蛮地吞噬,而是如同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一般,尝试着去环绕它,去贴近它,去感受它那冰冷外壳下,所蕴含的“稳定”与“规则”。

这个过程,痛苦到了极点。

每一次引导,都像是在用神魂去触碰烧红的烙铁。

但我不能放弃。

为了活下去。

为了青禾。

也为了那一声凄厉的“救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的边缘,那两种原本水火不容的力量,终于,在我的意志强行撮合下,达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

我那深邃如宇宙的混沌真元之中,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丝极细微,却又坚韧无比的纯白色丝线。

而青禾那涌入我体内的秩序之力,似乎也受到了一丝混沌气息的“污染”,那份绝对的冰冷之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变数”。

嗡——

我们胸口那道暴走的血色锁链,猛地一颤,那刺目的红光,如同潮水般退去。

狂暴的能量冲击,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定、深沉,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如同心跳般的缓缓律动。

心脏处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开始减弱。

我成功了!

我赌对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早己被冷汗湿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对面的青禾,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虽然依旧虚弱,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神采。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喜悦,以及更深层次的依赖与崇拜。

我们……活下来了。

然而,还没等我松一口气,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依旧在痛苦挣扎的九尾妖狐。

我们这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她体内的危机,却并未解除!那道黑白锁链虚影,依旧在疯狂地吞噬着她的生命!

而苏清雪的意识,己经微弱到了几乎无法感知的地步!

我来不及多想,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伸出那只因为刚刚的能量对冲而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按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别动!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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