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那些傅雨在国外所作所为的资料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办法将这些传出去。
之后，一个周末里，他找到了机会，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人行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雨陪着柳如意在商场逛了大半日，路过街角那家亮着“招聘暑假工”灯牌的奶茶店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如意，你先去前面那家甜品店等我，我去买杯奶茶。”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店面，语气自然。
柳如意正对着橱窗里的新款手链出神，闻言挥挥手：“快点啊，我要吃芒果蛋糕。”
林雨应声走进奶茶店，傅思羽正穿着粉色围裙，低着头给客人递吸管，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看到林雨，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林、林先生？”
“忙吗？”林雨声音压得很低，趁着取餐的间隙，飞快地将一个密封好的牛皮纸袋塞进她手里，“这个，回去再看。是关于傅雨的。”
傅思羽指尖一烫，下意识想推回去，却被林雨按住手。“有些事，你该知道真相。”他目光沉静，“别再被不值得的人困着了。”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催单声，傅思羽只好攥紧纸袋，讷讷地点头。林雨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奶茶店，仿佛只是来买了杯寻常的柠檬水。
傍晚，傅家别墅的餐厅里飘着饭菜香。傅思羽抱着书包，脚步虚浮地溜回自己房间，反锁房门后，才颤抖着手指拆开那个牛皮纸袋。
照片散落一地——傅雨在赌场里被人推搡着灌酒，在霓虹闪烁的酒吧里搂着陌生女人调笑，甚至有他对着镜头比出下流手势的照片……每一张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傅思羽的心上。
她猛地捂住胸口，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
两年半前，傅雨出国前找到她，红着眼眶说自己没能见到亲生父母最后一面，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场没能赶上的告别。
“傅思羽！”他瞪着遍布血丝的双眼，抓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近乎偏执的癫狂，“你不准死，就给我留在傅家，我走了以后他们心里有气，我要你给我受着，我要你受尽痛苦，这都是你欠我的！”
那时的她信了。她以为傅雨的离开是因为无法释怀的伤痛，以为自己留在傅家承受那些冷暴力、打骂，是在自己欠他的。
这两年半，大姐的冷嘲热讽，二姐的刻意刁难，三姐的颐指气使，母亲动辄打骂的巴掌，她都一一受着，连逃离的念头都不敢有。
她甚至觉得，自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她的命，仿佛是为了替傅雨赎罪而存在。
可现在，这些照片像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假象。
哪里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伤痛？他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把她困在地狱里，自己却在国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那些她以为的“愧疚”，那些让她连自杀都不敢的沉重枷锁，原来只是傅雨随口编造的谎言。
颤抖的手，捡起散落的照片中那个U盘，才刚一捡起，还没来得及查看里面的内容，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在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傅思羽浑身一颤，三姐傅思雨己经凑了过来，一把抢过最上面的照片，原本带着戏谑的表情瞬间僵住。
“这、这是傅雨？”她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高，“他在国外……干这些？！”
尖叫声刺破了别墅的宁静。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傅母肖雨晴，刚从公司回来的大姐傅思玉、二姐傅思语，全都闻声涌了过来。
“怎么了思雨？大呼小叫的——”傅母话音未落，目光就落在了散落在床上的照片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是、是别人给我的……”傅思羽缩在墙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却像是流干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别人给你的？我看是你故意找的假东西污蔑小雨！”傅思语性子最急，一把将照片扫到地上，指着傅思羽的鼻子骂道，“他在国外受苦，你倒好，在家里编排他！”
傅思玉也皱着眉：“思羽，傅雨毕竟是家里的人，你不该……”
“受苦？”傅思羽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他哪里受苦了？他在国外喝酒赌博，左拥右抱，过得好得很！”
“你还敢顶嘴？！”肖雨晴心疼养子，此刻完全听不进解释，扬手就给了傅思羽一巴掌，“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毒，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傅思羽却连躲都没躲。脸颊火辣辣地疼，可比起心里那片轰然坍塌的废墟，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只是望着地上的照片，眼神空洞得像口深井。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傅父傅云深穿着睡衣，手里捏着老花镜，脸色沉沉地站在门口：“吵什么？”
傅思雨赶紧捡起几张照片递过去：“爸，您看这个！傅雨他……”
傅云深一张张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肖雨晴还在一旁辩解：“老傅，这肯定是假的！小雨那么懂事，怎么会……”
“够了。”傅云深打断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思羽，东西哪来的？”
傅思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林先生给我的。”
傅云深没再追问，拿着那些资料和傅思羽手中的U盘，转身回了书房，反手关上了门。
以他老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图片，根本就没有任何P的痕迹……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傅云深从书房走出来，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
他疲惫的接过昨晚让人调查到一摞资料，强忍着怒气看完。
“啪！”的一声，把一份体检报告拍在茶几上，声音沙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都看看吧。他在国外欠了七百万赌债，私生活混乱，这是他最新的体检报告。”
报告上的“HIV阳性”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刺得人睁不开眼，后面更是有许多不同的病症阳性……
肖雨晴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傅思玉三姐妹看着报告，脸色惨白如纸，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傅云深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妻女，语气冷得像冰：“思玉，联系他，说家里公司出了急事，让他立刻回来。”
“爸，他要是不肯……”
“不肯也得回来！”傅云深打断她，眼底是不容置疑的狠厉，“骗也好，绑也好，必须把他弄回来。我傅家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让他在外头继续丢人现眼！”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那份体检报告上，却驱不散客厅里弥漫的寒意。
傅思羽站在角落里，垂着的手慢慢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原来，她这两年半的隐忍和痛苦，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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