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集:
晨光透过云梦戏院的雕花木窗,在戏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小桃红的白色幻影己淡得近乎透明,却仍悬在戏台中央,目光黏在苏晚怀里的红木盒子上,像个等着拆礼物的孩子——胡琴就放在盒子最上层,琴杆上“民国二十六年冬,赠桃红”的刻字,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她怎么还不走?”陈默挠着后脑勺,把铁钎靠在戏台柱子上,“认罪书也念了,李班主的遗骸也安葬了,难不成还有啥心事没了?”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戏台板上小桃红幻影的影子,指尖却穿了过去,只碰到一层微凉的空气,“这玩意儿还挺神奇,跟俺们部队里练的全息投影似的,就是没那么清楚。”
苏晚正低头整理红木盒子里的东西,从夹层里抽出张叠得整齐的信纸,纸边都卷了毛,显然被人反复摸过。展开一看,是李班主的字迹,墨水洇了又干,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桃红吾妹,倭奴逼戏,吾己备后路,枯井可藏。若吾不测,勿念,勿自责——汝唱戏为活,非为叛国,吾懂,天地亦懂。”
“是李班主写给小桃红的信!”苏晚的声音发颤,信纸在她手里轻轻发抖,“原来小桃红一首自责,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李班主——她以为李班主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执念散不了。”
林深接过信纸,指尖抚过“勿自责”三个字,能感觉到纸上残留的温度,像是李班主写这三个字时,特意放慢了速度,怕小桃红看不懂他的心意。他抬头看向小桃红的幻影,发现她正盯着信纸,嘴唇翕动,透明的手慢慢抬起来,想碰信纸却碰不到,眼眶里又蓄满了泪,这次不是怨气,是满满的委屈,像个被冤枉的孩子终于看到了证明。
“俺就说嘛,这戏魂心里肯定还有事儿。”陈默凑过来看了眼信纸,声音放轻了些,“李班主都明明白白写了‘勿自责’,她咋还不放心?是不是觉得没人信她啊?”
就在这时,清玄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更柔和,像清晨的露水落在荷叶上:“不是不信,是她不信自己。执念不是别人给的结,是自己系的扣——小桃红怕的不是别人说她叛国,是她自己觉得,李班主的死,她有责任。”
林深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刚工作时,有次因为失误导致项目延期,明明领导没怪他,他却自责了好久,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团队。“就像我当年那样,”林深轻声说,“明明别人都原谅了,自己却过不了自己那关。小桃红也是,李班主都写了懂她,她却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苏晚擦了擦眼泪,把信纸举到小桃红幻影面前,轻声念道:“‘汝唱戏为活,非为叛国,吾懂,天地亦懂。’小桃红,你听到了吗?李班主懂你,我们也懂你,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自责。”
小桃红的幻影慢慢飘近信纸,透明的脸贴在纸上,像是在感受李班主的字迹。她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了清晰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听得清:“班主……我没保护好你……我不该听他们的话,去唱那出戏……”
“不是你的错!”陈默突然大声说,又赶紧压低声音,怕吓着她,“是那些倭奴和汉奸逼你的!你要是不唱,他们肯定会杀了你,李班主也不想看到你死啊!”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补充,“俺当兵时,有次为了救战友,不得不放弃任务,俺也自责了好久,后来战友跟俺说,活着比啥都强,俺才想通——李班主肯定也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自责。”
小桃红的幻影愣住了,透明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在消化陈默的话。她转头看向林深,又看向苏晚,最后看向陈默,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真的……吗?我没做错?”
“真的。”林深肯定地点头,他从背包里掏出之前找到的银簪,簪头“桃红”二字在晨光里发亮,“这是你的簪子,李班主肯定是想让你戴着它,好好唱戏,不是让你把自己困在怨气里。你看,这簪子都没生锈,说明有人一首想着你,不想让你被忘记。”
小桃红的幻影慢慢飘到银簪旁,透明的手轻轻拂过簪头,簪子突然发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春天里刚开的桃花,好看却不张扬。“班主……我知道了……”她轻声说,身体开始变得更透明,“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没做错,班主也没白保护我……”
清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欣慰:“执念不是仇恨,是未被看见的委屈;解脱不是忘记,是被理解的安心。小桃红,你看,这世间还有人记得你的委屈,记得李班主的保护,你可以安心走了。”
小桃红的幻影朝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慢慢飘向戏台后方,那里是她当年化妆的地方,梳妆台还在,上面的螺子黛和胭脂还摆得整整齐齐,像是在等她回来。她飘到梳妆台前,拿起那盒螺子黛,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对着三人挥了挥手,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晨光里。
金光落在戏台板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在恐怖游戏中种善因 聚成了一块小小的善念碎片,是半块玉牌,上面刻着“桃红”二字,和李班主玉佩上的“李”字正好能拼成一对。林深弯腰捡起玉牌,能感觉到碎片上残留的温暖,像是小桃红最后的感谢。
“终于走了。”陈默松了口气,靠在戏台柱子上,揉了揉肩膀,“这几天折腾的,俺胳膊都快酸了,要是再不走,俺都要扛不住了。”他虽然这么说,眼角却有点红,显然也为小桃红高兴。
苏晚把李班主的信和认罪书放回红木盒子里,盖上盖子,轻轻抱在怀里:“我们把这些东西埋在李班主的遗骸旁边吧,让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小桃红肯定也希望这样。”
林深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脚下的戏台板微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钻。“不对劲!”他立刻警觉起来,示意陈默和苏晚后退,“戏台底下有动静,可能是混沌教的残留怨气!”
陈默立刻抓起铁钎,骨刀在手臂上泛着寒光:“他娘的!这些杂碎都死了,还不消停!俺去看看,要是有邪祟,俺一钎子戳死它!”
他刚要掀开戏台板,戏台中央突然冒出一股黑色的怨气,比之前的更浓,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色粉末,正是之前从混沌教黑袍上刮下来的邪粉。怨气在空中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声音沙哑:“你们以为……小桃红走了就完了?这戏院的怨气……还没散!蚀心者大人……会来收拾你们的!”
“又是这些玩意儿!”陈默举起铁钎就想戳过去,却被林深拦住了。
“别冲动!”林深说,“这是混沌教的残留怨气,被邪粉强化了,硬拼会被它缠上。苏晚,你还记得之前从黑袍上刮下来的黑色粉末吗?用那个撒在怨气上,说不定能抵消它!”
苏晚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黑色粉末还在,因为之前的震动,撒出来一点,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她抓起一把粉末,朝着黑色人影撒过去:“看你还敢不敢来!”
黑色粉末落在人影上,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不可能!这粉末怎么会……”人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蚀心者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戏台板的震动渐渐停止,周围恢复了平静,只有晨光还在戏台板上投着细碎的光斑。林深捡起地上的布包,把剩下的黑色粉末收好:“这些粉末得留着,下次遇到混沌教的人,说不定还能用上。看来蚀心者还没放弃,我们以后要更小心。”
苏晚点点头,抱紧怀里的红木盒子:“我们先去把东西埋了,然后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虽然解决了小桃红的执念,但还有混沌教的残留怨气,不安全。”
三人走出戏院时,太阳己经升得很高了,阳光洒在院子里的杂草上,带着温暖的气息。枯井旁的野花还在开着,五颜六色的,很好看。他们把红木盒子埋在枯井旁,对着坟墓深深鞠了一躬,算是对李班主和小桃红的告别。
“走吧。”林深转身,刚要离开,突然感觉右臂一阵发烫,是之前从永安医院带出来的善念碎片——婴儿肚兜,碎片上的花纹突然亮了起来,和手里的半块玉牌产生了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
“这是咋回事?”陈默凑过来看了看,“这碎片咋还亮了?难不成还有啥联系?”
清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神秘:“因果不是孤立的点,是连在一起的线。你们手里的善念碎片,都藏着不同的因果,现在线开始连起来了,下一个场景,你们会遇到更复杂的因果,也会更接近蚀心者的真相。”
林深握紧手里的玉牌和婴儿肚兜,突然想起了第一卷在永安医院遇到的那个医生,想起了苏晚的母亲,想起了小桃红和李班主——他们的因果,好像真的连在了一起,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他们都网在了里面。
“下一个场景会是什么?”苏晚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也带着一丝期待。
清玄的声音带着笑意:“下一个场景,会和陈默的骨刀有关——那把刀,藏着比你们想象中更复杂的因果,也藏着蚀心者的秘密。准备好了吗?新的任务,要开始了。”
陈默摸了摸手臂上的骨刀,突然感觉刀身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清玄的话。他皱起眉头,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啥因果,俺都不怕!只要能保护俺们仨,俺啥都敢面对!”
林深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蚀心者也会更危险,但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彼此,有善念碎片,还有清玄的引导。
三人并肩走出云梦戏院的大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身后的戏院渐渐变得模糊,像是融入了时光里,只有那口枯井和旁边的野花,还在院子里静静地待着,见证着这段关于善念与和解的故事。
(下集预告:骨刀发烫引旧忆,幽冥刑场现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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