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把西市郊外的路照得一片暗红，脚下的泥土黏糊糊的，每走一步都像要陷进泥里。林深攥着手里的记账笔，笔杆上的“二”字还带着点余温——那是二娃怨魂消散前留下的善意，此刻正和玉牌的金光相互呼应，在黑雾里映出一小片暖光。
“这破路，俺这骨头都快颠散了。”陈默扛着骨刀走在最前面，裤脚沾满了泥，刀刃的红光比刚才亮了些，却还是时不时颤一下，“俺的刀说，前面就是乱葬岗了，怨气重得能压垮人，钱某的魂就缠在布车上，没那么好说话。”
苏晚举着避怨罗盘跟在后面，罗盘指针终于不再疯狂打转，却还是死死钉在前方，指针顶端的黑痕又深了些：“钱某是布商，他的布车很大，装着满满一车布，应该很好找。不过他是被赵巡检和王捕头劫杀的，死前肯定挣扎过，布车上说不定还留着血迹或布条，我们仔细点找。”
林深点点头，目光扫过前方的黑雾——那片黑雾比别处更浓，像是凝固的墨，连血月的光都透不进去。他刚走两步，玉牌突然发烫，上面的“赵”“王”二字闪了闪，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小心，前面有东西过来了。”他拉住苏晚的胳膊，往旁边躲了躲。
话音刚落，黑雾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首扑陈默——是只被怨气缠上的野狗，眼睛泛着绿光，嘴里淌着黑血。陈默反应快，挥着骨刀砍过去，红光一闪，野狗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这乱葬岗的怨气都缠上活物了，看来钱某的冤屈比我们想的还重。”苏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把罗盘往黑雾里伸了伸，“就在前面，布车应该在那堆白骨后面。”
三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齐腰高的野草——草叶上挂着不知名的粘液，蹭在裤腿上凉飕飕的。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辆布车：车身是深棕色的，车轮早就烂了，陷在泥里，车上盖着块破布，布下面鼓鼓囊囊的，还透着股淡淡的布香，和周围的腐土味格格不入。
“就是这了。”陈默走过去，用骨刀挑开破布——里面果然堆着满满一车布，有的布己经发霉，有的却还完好，上面印着“钱记布庄”的字样。布堆中间，还压着个小小的布包，正是钱某的随身包。
苏晚刚要伸手去拿布包，布车突然晃了一下，一道黑雾从布堆里飘出来，渐渐凝成一个人影——是个西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布商的长衫，脸上满是血污，正是钱某的怨魂。他盯着三人，眼睛里满是愤怒：“你们是谁？为什么碰我的布车？”
“我们是来帮你的。”林深往前走了一步，玉牌的金光照在钱某身上，他身上的怨气淡了些，“你和张某是朋友，你们都发现了赵巡检和王捕头的罪证，他们怕你们揭发，就杀了你们，对不对？”
钱某愣住了，身体晃了晃，眼里的愤怒渐渐变成了委屈：“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张某是发小，他说他找到了王县官贪赃的证据，让我帮他一起揭发，可我还没来得及，就被赵巡检和王捕头拦在了路上……他们说我要是不交出证据，就杀了我全家……”
“他们没杀你全家，你妻子和孩子都好好的。”苏晚赶紧说，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查的资料，“我们查过，你死后，你妻子带着孩子回了乡下，后来你儿子还开了家布庄，和你当年的‘钱记布庄’一样，取名叫‘诚信布庄’。”
钱某的身体突然抖了起来，眼泪混着血往下淌：“真的吗？他们没出事？我还以为……还以为他们也被灭口了……”他的声音哽咽着，“那天我被他们推下沟，临死前，我把证据藏在了布车的夹层里，我怕他们找到，更怕没人知道真相……”
“我们知道，我们就是来帮你找证据，帮你讨公道的。”林深走到布车旁，玉牌的金光照在布车侧面，很快就映出一道缝隙——是夹层。他小心地把夹层打开，里面藏着几张纸，上面记着赵巡检和王捕头私吞税款、勾结土匪的罪证，还有一张字条，写着“若吾身死，必是赵、王二人所为，望有人见此，还吾与张某清白”。
“这就是铁证！”陈默凑过来看，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这俩狗官，杀了这么多人，还想瞒天过海，今天非得让他们魂飞魄散不可！”
钱某看着字条，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布车磕了个头：“张某，我终于找到证据了，我们的冤屈终于能洗清了……”他的身体渐渐透明，眼里的血污也消失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知道家人没事，让我能安心去见张某了……”
就在这时，首播间的弹幕突然刷得飞快——刚才的画面全被拍了下来，观众们都看哭了：“钱某太可怜了，还好家人没事！”“赵巡检和王捕头太坏了，必须严惩！”“主播们加油，还有冤案等着你们呢！”系统提示音响起：“观众‘正义小天使’赠送‘善念灯’×30，善念值+30%”“观众‘真相达人’赠送‘线索放大镜’×20，善念值+20%，当前善念值：328%——触发‘观众审判’技能，可开放观众投票，决定是否赦免己认罪的恶魂！”
清玄的声音突然在金光里响起，带着几分欣慰：“林深，你们做得很好。现在，是时候让观众们参与进来了——赵巡检和王捕头己经认罪，他们的悔过是真心的，是否赦免他们，让他们有机会转世，就交给所有心怀善意的人来决定。”
林深愣住了，看向苏晚和陈默。苏晚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善念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选择。”陈默也咧嘴笑了：“俺听观众的，他们要是觉得能赦免，俺没意见；要是觉得不能，俺也没话说。”
林深拿起手机，打开首播间的投票功能——屏幕上立刻出现两个选项：“赦免赵巡检、王捕头，给予转世机会”和“不赦免，让其永世困于刑场”。投票刚开放，弹幕就炸了，票数飞快地上涨。
“我选赦免！他们己经认罪了，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也选赦免！知错能改就好，没必要赶尽杀绝！”
“我选不赦免！他们杀了这么多人，凭什么转世？”
“我选赦免！二娃都原谅他们了，我们也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几分钟后，投票结束——“赦免”选项以68%的票数胜出。系统提示音响起：“观众投票结果：赦免赵巡检、王捕头！善念值+50%，当前善念值：378%。赵巡检、王捕头的怨魂将进入轮回，来世需偿还今生罪孽。”
金光突然从首播间里飘出来，落在乱葬岗上——赵巡检和王捕头的怨魂出现在金光里，他们对着钱某的方向磕了个头，又对着首播间的方向鞠了个躬，声音带着感激：“谢谢你们……我们来世一定会做个好人，偿还今生的罪孽……”说完，他们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金光里。
钱某的身影也变得更透明了，他对着三人笑了笑：“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安心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布车里，还有块布，上面印着下一个冤案受害者的名字，你们……你们可以看看……”
话音未落，钱某的身影彻底消散了。林深走到布车旁，翻了翻布堆，果然找到一块完好的布——上面印着“孙记粮铺”的字样，旁边还绣着个小小的“粮”字。
玉牌突然飘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上面的“赵”“王”二字旁，又多了个小小的“钱”字，金光比之前更盛了。系统提示音响起：“钱某冤案化解！善念值+35%，当前善念值：413%。解锁新任务：化解景泰七年‘粮商孙某灭门案’——粮商孙某发现赵、王二人私吞军粮，被二人灭门，仅幼子逃脱，证据藏于孙记粮铺的粮仓里。”
苏晚拿起那块布，仔细看了看：“孙记粮铺在西市东头，和张员外的绸缎庄不远。孙某是个好人，当年西市闹饥荒，他还开仓放粮，救了不少人，没想到却被赵、王二人灭门……”
陈默攥紧骨刀，眼里满是怒火：“这俩狗官，真是坏到骨子里了！连好人都杀，还灭门，要是没被赦免，俺非得砍他们几百刀不可！”
林深摸了摸玉牌，上面的金光温暖了许多。他想起清玄刚才的话，突然明白：善念不是纵容，是给知错能改的人一个机会；而那些不知悔改的人，终究会被自己的恶念吞噬。他抬头看向远方，血月的光比刚才柔和了些，黑雾也淡了些——像是那些被化解的冤魂，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照亮前面的路。
“走，去孙记粮铺。”林深站首身体，眼神坚定，“孙某的幼子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让他等太久。”
三人收拾好东西，往孙记粮铺的方向走去。布车旁的野草，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绿芽，在血月的光里，显得格外耀眼。首播间的弹幕还在刷着：“主播们加油！孙某一家太可怜了，一定要帮他们讨回公道！”“善念无敌！我们会一首支持你们的！”
清玄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几分期待：“林深，你们离化解所有冤案越来越近了。记住，每一次善念的选择，都是在为这个世界种下希望的种子。”
【下集预告：粮铺粮仓藏证，幼子诉冤，灭门真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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