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骨刀砍断铁链时，火星子溅在他褪色的战术背心上，灼出几个焦黑的小窟窿。林深听见身后活死人的嘶吼又近了，喉结动了动："快进去！"
地下室入口的铁门在他们身后重重闭合，金属摩擦声像极了女人指甲刮过黑板。苏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水痕在霉斑间蜿蜒，像谁用食指蘸着血迹写的歪扭符号。她突然顿住——左侧墙根堆着半袋发馊的狗粮，包装袋上印着"2019.3.15"，和她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给她买狗粮的日期分毫不差。
"苏晚？"林深的声音带着回音。他看见她的手指正抠进掌心，指节泛白，"你...没事吧？"
"没事。"苏晚抬头，光束晃了晃，"这袋狗粮，和我家楼下宠物店2019年卖的一样。"
陈默己经走到通道尽头，骨刀尖抵着地面："都别发呆！活死人快到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声控灯突然炸裂。玻璃碴子劈头盖脸砸下来，林深本能地护住苏晚，后颈被划开道细口，血珠刚冒出来，就被腐臭的风卷走了。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像有十几双湿漉漉的嘴唇在舔舐空气。
"我数到三，往左跑！"陈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那边有通风管道！"
林深拽着苏晚往前冲，鞋跟磕在水泥台阶上，疼得他倒抽冷气。活死人的手己经搭上他后背，他能闻到对方身上腐肉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和停尸房那具举着手术刀的医生一模一样。
"抓住我！"
苏晚突然转身，把林深的手腕拽进自己怀里。她的律师证硌在他肋骨上，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比手电筒还暖。活死人的指甲穿透林深的外套，他却听见苏晚在耳边说："看墙上！"
光束扫过墙面，林深倒吸一口凉气。整面墙都是用指甲刻的"救命"，有的深有的浅，最新的几道还没完全凝固，血珠正顺着刻痕往下滴。最下方有行歪歪扭扭的字："他们说我疯了，可我真的看见王浩给张婷打针——"
"是张婷的日记！"苏晚的声音在发抖，"1998年12月23日，她在墙上写过这个！"
陈默的骨刀突然发出蜂鸣。他反手一刀劈碎扑来的活死人头颅，腐液溅在他脸上："别看了！先找出口！"
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陈默用骨刀撬开，锈渣簌簌落进林深衣领。他刚要钻进去，余光瞥见墙角有个金属盒子，盒盖上刻着"1998.12.24"——正是苏晚母亲出事的日期。
"等等！"林深扑过去，盒子上了锁，但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苏晚，你母亲的钥匙！"
苏晚接过钥匙，手指刚碰到锁孔，盒子突然剧烈震动。里面的东西撞得盒盖哐哐响，活死人的嘶吼声里，混着个女人的呜咽："晚晚...妈妈对不起你..."
"是阿姨的声音！"苏晚的眼泪砸在钥匙上，"她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一样..."
"闭嘴！"陈默拽着她往通风管道里塞，"再磨蹭我们都得死！"
林深最后一个钻进去，回头时看见盒盖"啪"地弹开。里面躺着个褪色的布娃娃，娃娃肚子里塞着团染血的纱布，纱布上用红线绣着"善念是光"——和苏晚日记本扉页的字一模一样。
通风管道里霉味更重，陈默在前头用骨刀敲着管道："往右！右转有楼梯！"
苏晚的手电筒突然照到管道壁上，那里密密麻麻刻着抓痕，最深的一道里卡着半片善念碎片，泛着和之前张婷胸针一样的金光。她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碎片，记忆突然涌上来——
1998年12月24日晚，八岁的她被父亲锁在衣柜里。透过木板缝隙，她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王浩）举着针管扎向母亲，母亲喊着"晚晚别怕"，声音越来越轻。然后是张婷阿姨的尖叫，骨刀砍进皮肉的声音，还有父亲的声音："把尸体扔负二层，别让监控拍到。"
"苏晚？"林深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你脸色好白。"
"我...我想起来了。"苏晚的声音发颤，"王浩不是共犯，他是帮凶。真正的主谋...是我父亲。"
陈默的骨刀突然停住。他转过身，站在手电的光束里，能看见他脸上的疤痕在抖动："你爸？那个开私立医院的？"
"是。"苏晚攥紧布娃娃，"1998年他是永安医院的副院长，张婷阿姨是他的护士。那天晚上...妈妈发现了他在用病人做邪术实验，他要杀妈妈灭口，是张婷阿姨帮我妈妈藏进衣柜..."
通风管道的尽头传来铁门转动的声音。陈默猛地把两人推进角落："活死人来了！"
腐臭的风裹着活死人涌进管道，他们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青紫色的牙齿。林深看见最前面的活死人脖子上挂着个工牌——是停尸房那个举着手术刀的医生。
"跑！"陈默挥刀砍翻两个活死人，拉着两人往楼梯口冲。作者“了本”推荐阅读《我在恐怖游戏中种善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晚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照到楼梯扶手上，那里密密麻麻钉着照片，全是1998年的病人：有抱着婴儿的母亲，有拄拐杖的老人，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善念不足，需献祭"。
"王浩在负二层！"苏晚捡起手电筒，"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我爸当年在那设了祭坛！"
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惨白的光线下，活死人的脸显得更狰狞。林深注意到陈默的骨刀在发烫，刀身的"赶尸人"纹路亮得刺眼："陈默，你..."
"别说话！"陈默反手一刀劈碎扑来的活死人，"等干完这票再聊！"
负二层的门虚掩着，腐臭味浓得让人窒息。苏晚推开门的瞬间，手电筒照到满地的婴儿服，每件衣服上都别着善念碎片，红的、金的、银的，在地上铺成条发光的路。房间正中央是个铁架祭坛，上面绑着个昏迷的老人，胸口插着七根银针——是停尸房那个哭着喊"救我"的医生。
王浩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血，手里举着个注射器："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的声音发颤，"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救她！我老婆怀孕时被邪灵附身，医生说要用善念碎片做引子才能驱邪！"
"所以你就绑架病人，用他们的善念做实验？"苏晚握紧律师证，"张婷阿姨发现了，你就杀了她？"
"她不肯帮我！"王浩吼道，"她偷了我的研究笔记，说要交给警察！我只好...只好..."
陈默的骨刀己经抵住王浩后颈："闭嘴吧，人渣。"
"等等！"林深按住陈默的手腕，"他胸口的针...和张婷阿姨的病历单有关。"
他蹲下来，翻开医生的病历：姓名"王建国"，诊断"邪灵附体"，主治医生"王浩"。备注栏写着："需用10枚善念碎片为引，配合'至亲之血'，方可驱邪。"
"至亲之血..."苏晚喃喃道，"所以他抓我妈妈，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王浩突然笑了："晚晚，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妈妈是自愿的！她说只要能救我老婆，她愿意被献祭。可张婷那个贱人，居然把你的出生证明改了，说你不是我女儿..."
"够了！"陈默的骨刀刺进王浩肩膀，"你老婆三年前就死了，你还在装疯卖傻！"
王浩的身体突然抽搐，胸口插着的银针发出红光。他盯着苏晚，眼神突然变得温柔："晚晚，妈妈在负一层的水箱里。她被献祭后，魂魄被困在水箱里，每天都在喊你..."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溃烂，皮肤下钻出无数黑色的虫子，虫子聚成张人脸，正是之前在监控里出现的"蚀心者"。
"善念是光？"蚀心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你们以为收集碎片就能赢？我吞噬了100个世界的善念，你们不过是个开始！"
陈默的骨刀突然变成黑色，他痛苦地松开手："这刀...在吸我的善念！"
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善念值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善念值-30%！当前50%！"
苏晚突然扑过去，把律师证按在蚀心者脸上："你不是要善念吗？我给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妈的善念，张婷阿姨的善念，所有被你伤害过的人的善念，我都给你！"
律师证突然发出金光，上面的照片（苏晚和母亲的合影）飘落下来。照片背面写着："晚晚，善念是光，就算看不见，也要相信它在。"
蚀心者的身体开始消散，他尖叫着："不！这不可能！善念怎么可能是光！"
"因为善念从来不是牺牲。"林深捡起地上的善念碎片，"是选择。"
苏晚擦了擦眼泪，捡起王浩掉在地上的研究笔记。最后一页写着："1998.12.24，晚晚出生，善念值100%。"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她轻声说，"妈妈是爱我的。"
通风管道里传来活死人的嘶吼声，陈默扯了扯嘴角："行了，别煽情了。赶紧找到最后几枚碎片，我可不想再和这些鬼东西打架了。"
林深看着他骨刀上重新亮起的纹路，突然笑了："好。但这次...我们一起。"
地下室的光线突然变亮，远处传来手环的提示音："检测到善念共鸣，剩余善念碎片3枚，剩余时间10分钟。"
苏晚把照片小心收进包里，转头对林深笑了笑："走吧，去水箱找妈妈。"
陈默走在最前面，骨刀敲着地面："都跟上，别掉队。这次...我罩着你们。"
林深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清玄说过的话："善念不是改变过去，是让现在的选择，成为未来的光。"
而在地下室的阴影里，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半块善念碎片正悄悄吸收着地上的血迹，泛起诡异的红光...
【下集预告：水箱里的"母亲"，竟藏着更惊悚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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