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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仙君的山谷,岁月静好……如果忽略掉那个正试图用新奶瓶给蚂蚁窝浇仙奶的胖团子的话。
“阿九,不可。”云清的声音清冷如常,但动作却快如闪电,在奶瓶即将倾覆的前一秒,稳稳将其夺回。
阿九仰起小脸,腮帮子鼓得像只塞满了瓜子的小仓鼠,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哥哥小气!阿九在请客!”
云清面无表情地将奶瓶放回石桌,指尖一弹,一颗圆润剔透、散发着果香的糖豆精准落入阿九张开的嘴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吃糖。蚂蚁不喝奶。”
甜味在舌尖炸开,阿九立刻眉开眼笑,把请客蚂蚁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抱着云清的腿开始咿咿呀呀地哼起了自创的、没一个字在调上的歌谣。
(云清内心OS:仙蜜与昆仑雪莲籽炼制的清心糖,效果显著。下一步需测试其对‘哭包魔音’的预防效果。)
然而,这片“祥和”并未持续多久。
山谷上空,原本澄澈的天际忽然汇聚起七彩祥云,仙乐袅袅传来,只是这乐声时断时续,还夹杂着细微的“刺啦”声,活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
一道略显迟疑、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颤抖的仙谕,如同卡带的录音般响起:
“咳咳……奉天承运,天道诏曰:兹有……兹有‘卷力异常波动特大号事件’,涉及云清仙君及其……其重点监护对象林阿九。现特此召开‘三界卷力平衡暨突发事件问责听证会’,请二位速至‘天道仲裁殿’接受问询。那个……请务必保持冷静,理性发言,控制……控制随身物品。”
云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手将阿九嘴边沾着的糖渣擦掉。阿九则好奇地竖起耳朵,拽了拽云清的衣角:“哥哥,有音乐!是来找阿九跳舞的吗?”
“是去找人讲道理的。”云清言简意赅,抱起阿九,身形化作一道清风,下一刻便己出现在一座巍峨、肃穆,但墙角线似乎有些歪斜、几块地砖还隐约有裂纹的巨大殿堂前。
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天道仲裁团的三位古神,造型各异,但脸上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大字。
· 居中的是白胡子长得能拖地当扫帚的【规则古神】,他面前堆着比人还高的《天规》典籍,正拿着一柄放大镜,逐字逐句地研究,嘴里还念念有词。
· 左侧是浑身噼里啪啦冒着蓝色电火花的【雷霆古神】,他双手抱胸,铜铃大的眼睛瞪得像探照灯,负责用气场维持秩序。
· 右侧则是捧着一本堪比城门厚的巨大账簿的【因果古神】,手指如飞地拨弄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算盘,算珠碰撞声密集如雨,计算着此次听证会的“因果损耗预算”。
云清抱着阿九在被告席站定。对面的原告席上空空如也。
规则古神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嫌疑人云清,你被指控……呃,等等,‘利用未达法定年龄婴幼儿对仙界稳定及魔界正常工作秩序实施非暴力不合作冲击’?这指控词哪个部门拟的?忒不专业!”他小声抱怨着,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老花镜。
雷霆古神早己不耐烦,一巴掌拍在由万年寒玉制成的桌案上,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啰嗦什么!云清!老实交代!你为何纵容这奶娃,用……用奶瓶这等凶器扰乱仙界!还撰写邪书卷死魔界同仁?!”
云清尚未回应,他怀里的阿九却被雷霆古神身上闪烁的电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她伸出小手指着,奶声奶气地惊呼:“爷爷!亮晶晶!你的胡子在放鞭炮!”
雷霆古神:“……”(酝酿了一半的雷霆之力差点在经脉里岔了道,呛得他连咳几声。)
因果古神头也不抬,算盘打得更快了,自言自语道:“童言触及雷部法则表象,引发微能量涟漪,因果扰动系数+0.0001,计入成本。”
云清面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回禀古神,阿九年幼,行为皆出自天性,并无指使。至于魔界报告,乃依规自辩,顺带为天道优化管理流程提供参考。”
规则古神捻着拖地的长须,一脸为难:“天性……参考……按律好像不构成犯罪……可这影响也太坏了!魔界的投诉玉简都快把仲裁殿的门槛压塌了!”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轻响,一道虚影在原告席上凝聚。来者正是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怀里还抱着半人高文件的暗影魔君(远程投影)!他一现身就声嘶力竭地控诉:“古神明鉴啊!就是他们!就是这个祸害奶娃和那个阴险仙君!他们这是赤裸裸的破坏三界和谐!必须严惩!以儆效尤!还我魔界朗朗乾坤……呃,是恢复天道威严!”
阿九一看到这虚影,立刻皱起了小鼻子,扯着云清的袖子告状:“哥哥!是那个凶巴巴的叔叔!像隔壁山的大黑熊,抢了阿九的蜂蜜还不承认!”
暗影魔君的投影一阵剧烈波动,气得几乎要维持不住形态。
规则古神不悦地呵斥:“暗影魔君,注意你的仪态!还有,你抱这么多文件来是何意?”
暗影魔君连忙举起文件:“这都是证据!魔界试行新KPI后陷入混乱的每日简报!足以证明他们的破坏力!”
雷霆古神怒吼一声,电光狂闪:“我们是来审理卷力异常的!不是来听你作季度汇报的!再把这些破纸拿出来,老子先劈了你的投影!”
阿九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光吸引,挣扎着从云清怀里溜下地。她掏出自那个糊满五颜六色泥巴、几乎看不出原形的“奶瓶”,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大殿中央,仰头看着雷霆古神那部威武的、不断放电的胡子。
“爷爷,你的鞭炮不好看,”她举起泥巴奶瓶,小脸认真,“阿九给你放个好看的!”
说完,她用力一挤!
“噗叽——!”
一坨混合了仙草汁液、灵泉泥巴和阿九独家口水的、颜色不可名状的粘稠物体,如同出了膛的橡皮泥炮弹,精准无比地糊在了雷霆古神引以为傲的、象征着雷霆威严的长须上!泥巴顺势下滑,还在他胸前那闪耀的雷神锤纹章上,盖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奶香味的泥巴印。
整个天道仲裁殿,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般的沉默。
因果古神的算盘声戛然而止。规则古神的老花镜“啪嗒”一声掉在厚厚的天规上。暗影魔君的投影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云清默默地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雷霆古神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胡子上那坨湿哒哒、凉飕飕、还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异物,感受着那黏腻的触感……他周身原本狂暴有序的电弧,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发出危险的“噼啪”爆鸣声,整张脸由古铜色迅速向酱紫色转变,眼看一场毁天灭地的雷霆之怒就要爆发!
“哇——啊啊啊——!” 阿九却先他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短腿乱蹬,放声大哭起来,金豆豆吧嗒吧嗒往下掉,小手指着雷霆古神,哭得那叫一个委屈伤心,“爷爷坏!胡子……胡子把阿九的泥巴吃掉了!哇!那是阿九最好看的泥巴!还给我!呜呜呜……”
这“哭包魔音”一起,蕴含其中的精纯“稚气”能量如同涟漪般瞬间扩散开来。
规则古神猛地发现,手中厚重的《天规》书页变得软绵绵的,上面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动跳舞,变成了可爱的卡通字体。因果古神那金光闪闪的算盘珠子,自己蹦跳着脱离了算盘框,在半空中组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笑脸图案。而雷霆古神身上暴走的电蛇,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狂暴的蓝色,变成了五彩斑斓、如同霓虹灯般柔和闪烁的光带,还在欢快地跳跃着。
最惨的莫过于暗影魔君的投影,在“哭包魔音”和“稚气”能量的双重冲击下,他的形象开始扭曲变形,时而变成嚎啕大哭的丑脸,时而变成滑稽可笑的鬼脸,怀里抱着的文件“哗啦”散落一地,投影本身也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明灭闪烁,仿佛随时会溃散。
“肃静!成何体统!肃……咦?老夫的声音怎么……”规则古神试图拍案而起,却发现自己发出的竟是带着奶音的呵斥,毫无威严可言。
阿九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雷霆古神那变得像彩虹糖一样漂亮的胡子,顿时收住了哭声,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即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着:“咯咯咯……爷爷的胡子变成彩虹啦!好看!”
雷霆古神看着自己那闪烁着红橙黄绿青蓝紫光芒的胡子,又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团子,那一腔足以焚山煮海的怒火,竟莫名其妙地卡在了胸口,不上不下。他尝试着凝聚雷霆,指尖却只冒出了几个小小的、爱心形状的粉色电火花,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因果古神看着自己那彻底变成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打成毛线球状的因果线,以及账簿上自动浮现出的各种卡通涂鸦,面无表情地喃喃道:“因果逻辑链己断裂……数学模型崩溃……启用备用方案……方案错误……开始播放儿歌《小星星》……”
整个庄严肃穆、决定着三界命运的天道仲裁殿,此刻彻底沦陷,变成了一个充满童趣和混乱的幼儿园活动室。
【天道系统提示:警告!警告!仲裁殿核心规则力场遭到高浓度‘混沌·快乐’属性能量入侵!逻辑运算模块过载!威胁评估系统紊乱!执行程序冲突!建议立即……立即……哔哔哔——咔嗒!】
在一阵刺耳的乱码音后,天道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清脆欢快,还带着卡通音效:
“嘀嘀哒哒!检测到超高纯度快乐因子!自动触发‘终极萌娃保护协议’!本次听证会最终裁定:原告方证据逻辑无法自洽,且形象评分过低。被告方表现符合宇宙珍稀物种保护条例,不予追究!听证会结束!现在进入自由活动时间!请大家快乐玩耍吧!”
三位古神面相觑,看着顶着彩虹胡子、一脸懵圈的雷霆古神,抱着毛线球因果线、眼神放空的因果古神,以及还在试图把跳舞的文字按回书里、徒劳无功的规则古神……
暗影魔君的投影在一声充满不甘和绝望的“我……我的KPI!!”的尖叫声中,闪烁了几下,“噗”的一声彻底消散,只留下满地虚拟的文件残影。
云清走上前,弯腰将还在咯咯笑的阿九抱起,对三位己然凌乱的古神微微颔首,算是行过了礼,转身便走。
离开大殿前,阿九趴在云清肩头,挥舞着小手,热情地告别:“爷爷们再见!下次阿九带会发光的泥巴来找你们玩呀!”
规则古神/雷霆古神/因果古神:“!!!”(内心集体OS:求你了小祖宗!千万别再来了!)
回到静谧的山谷,云清将睡得香甜的阿九轻轻放在铺着软云锦的小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他走到窗边,取出了那本《阿九成长观察与对策笔记》,以仙力为笔,缓缓记录:
“听证会危机己化解。结论确认:阿九的‘本源稚气’对古神级存在及天道规则具显著干扰及‘无害化’效果,优先级高于常规法则。”
“新研究课题:将‘泥巴投射’行为系统化、技能化之可行性评估(重点:卫生标准与投准度控制)。”
而在他感知不到的天道法则最深处,一条新的系统日志被悄然生成:
【事件编号:73-01】
事件级别:宇宙级珍稀物种相关
描述:仲裁殿遭遇代号‘混沌幼崽’目标之规则层面降维打击。系统核心逻辑短暂瘫痪,被迫启用最高优先级‘快乐守恒’协议。
处理结果:投诉驳回,目标无害化认定通过。
后续监控策略调整:将目标‘林阿九’的威胁等级正式修订为‘宇宙瑰宝’(需最高级别呵护/哄骗/顺毛策略)。将关联目标‘云清仙君’的监控等级提升至‘高度关注’(备注:该目标疑似掌握将常规冲突转化为文书核爆之特殊技能,极度危险,建议非必要不接触)。
系统备注:下次她再来……就说本系统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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