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繁的同桌陈小雨最近总是愁眉苦脸。课间时,她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上的小熊挂件,眼圈红红的。
“怎么了?”罗家繁递过去一块纸巾。
陈小雨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掏出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巴掌大的旧闹钟。黄铜外壳己经氧化发黑,指针停在三点十五分,背面刻着朵小小的梅花。
“这是我太奶奶留下的,”她声音带着哭腔,“上周搬家时不小心摔了,指针就卡住了。太奶奶说,这钟是她年轻时我太爷爷送的,走了六十年都没坏过。”
罗家繁拿起闹钟掂了掂,分量很沉,齿轮转动的声音似乎还残留在金属壳里。“或许能修好?”他想起小区门口修表的李爷爷,那人总戴着放大镜,修表时连呼吸都放轻,据说能把几十年的老钟拆成零件再装回去。
放学后,两人抱着闹钟找到修表铺。李爷爷推了推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把闹钟放在工作台上,用镊子拆开后盖。里面的齿轮果然卡住了,还有个小弹簧歪了位,表盘背面贴着张泛黄的小照片——一对年轻男女站在老槐树下,女生手里捧着的,正是这个闹钟。
“这是‘梅花牌’的老座钟改的便携款,”李爷爷眯着眼看了半天,“民国时期的物件,能留到现在不容易。”他用细铁丝把弹簧拨回原位,又滴了几滴润滑油,齿轮“咔嗒”一声开始转动,指针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刚好跳过三点十五分,指向三点十六。
“好啦,”李爷爷把闹钟递回来,“试试走时准不准。对了,这里面有张纸条。”他从齿轮缝里夹出个卷成细条的纸片。
纸条展开只有指甲盖大,上面用钢笔写着行娟秀的字:“三日后,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末尾画了朵和钟背面一样的梅花。
陈小雨愣住了:“太奶奶说,太爷爷当年就是靠这钟约她见面的……后来太爷爷去参军,再也没回来,太奶奶就一首让这钟走着,说等他回来校准时间。”
第二天,陈小雨带来了太奶奶的日记本。其中一页写着:“1948年冬,他送我这只钟,说钟走一圈,思念就多一分。他说三日后在槐树下等,可那天我等了整夜,钟走了一圈又一圈,他没来。”
而日记本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电报,日期正是那之后的第五天——太爷爷在渡江战役中牺牲了。
“原来太爷爷不是没来,”陈小雨摸着重新走动的闹钟,眼泪掉在黄铜外壳上,“他是……没能来。”
罗家繁看着那只旧闹钟,指针滴答滴答,像在数着时光里的遗憾与牵挂。李爷爷说,老钟表最懂人心,走的不是时间,是念想。
后来,陈小雨把闹钟放在太奶奶的床头。老太太己经糊涂了,却每天都要摸一摸钟面,嘴里念叨着:“快了,就快到三点十五了……”
闹钟的指针依旧稳稳地走着,从三点十五分到三点十六分,从昨天到今天,像是在替没能赴约的人,把那句“不见不散”,走成了一辈子的等待。
罗家繁在笔记本上写下:有些约定,哪怕被时光拦住,也会藏在齿轮里,一圈圈转下去,首到被后人读懂。
南宫潇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7PK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