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繁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指尖反复着手机屏幕里老周衣领下的金属挂绳。助理刚发来消息，说那位姓刘的女人三天前给了老周一笔钱，转账记录备注是“劳务费”，金额不多不少，正好是李梅丈夫手术费的缺口。
“用钱收买他……”罗家繁低声自语，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看来是算准了老周急需用钱的软肋。”
林薇端着热水过来，看到他盯着手机出神，轻声问：“有头绪了吗？要不要告诉罗先生？”
“暂时不用。”罗家繁摇摇头，抬头看向病房门，“爹地最近在忙公司的事，不能分心。而且……”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我怀疑这事不止姓刘的一个人。”
他想起罗烨说的“金属牌”，突然起身：“我去趟老周之前住的废品站。”
废品站在城郊，堆着山一样的旧报纸和塑料瓶，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罗家繁在一堆废弃的工具里翻找，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块巴掌大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刘”字，边角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漆，和老周挂绳上的物件样式对上了。
金属牌背面有串编号：073。
这个数字让罗家繁心头一跳——上次在地质队遗物里看到的陈工铜牌，编号也是073。这只是巧合吗？
他把金属牌揣进兜里，又在废品堆里翻出个被踩扁的纸箱，上面印着“XX医疗器械公司”的字样，角落的发货地址，正是罗烨前妻目前任职的公司。
“线索串起来了。”罗家繁拿出手机拍照，“姓刘的利用老周制造意外，背后是罗烨前妻在撑腰，而这金属牌……”他着牌上的编号，“说不定和当年的地质队事故有关。”
回到医院时，罗烨己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喝粥。看到罗家繁进来，她虚弱地笑了笑：“去哪了？一身灰。”
“去给你找东西。”罗家繁把金属牌放在床头柜上，“你看这个，是不是和撞你的人身上的一样？”
罗烨的目光落在金属牌上，脸色微变：“是这个……我当时撞到他时，这牌子硌了我胳膊一下，印象很深。”她指着背面的编号，“这数字……好像在哪见过。”
“陈工的铜牌也是073。”罗家繁说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和几十年前的事有关？”
罗烨沉默了，指尖轻轻划过金属牌上的“刘”字，突然想起什么：“我听爷爷说过，当年地质队有个姓刘的队员，因为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后来被开除了……难道是他的后人？”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罗烨的前妻带着水果篮走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妹妹听说你出事了，特意来看看。”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看到金属牌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罗家繁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链，链坠是个小巧的金属片，上面隐约能看到半截编号——07。
“刘女士有心了。”罗家繁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床头柜，“我妈咪需要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女人的笑容僵了僵，放下果篮匆匆离开。罗烨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攥紧了被子：“她果然来了……当年爷爷反对她嫁入罗家，说她心术不正，看来没看错。”
罗家繁把金属牌收进证物袋：“放心吧，我会查清楚的。”他走到床边，帮罗烨掖了掖被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交给我。”
罗烨看着儿子眼里的坚定，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孩子，总能在关键时刻撑起一片天。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太累，有事记得叫上哥哥。”
“知道了。”罗家繁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他握紧口袋里的金属牌，心里清楚，这串编号背后藏着的秘密，或许比想象中更复杂，但只要能护着病房里的人，再深的黑暗，他也敢闯。
金属牌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过去的恩怨，也烫着当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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