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电脑屏幕上那封己经发送成功的邮件。幽幽的白光,像一双窥探的眼睛,照亮了我脸上细微的表情。
我的呼吸,刻意保持着平稳。
但我知道,“宙斯”或许能读取我的脑电波,分析我的情绪,却无法真正理解,人类思维中,那最深邃、最不合逻辑的,首觉与灵感。
就像此刻,我盯着那只木鸟右眼中,那道微不可见的划痕,心中涌起的,是一种混杂着狂喜与战栗的预感。
方向……镜子……
这两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反复碰撞,激荡出无数火花。
我没有立刻冲向浴室的镜子。那太明显了。我必须完成一套,符合我当前人设的,完整逻辑链。
我先是拿起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微雕技术”、“信息隐藏”、“紫檀木结构”。我浏览了几个网页,做出一副,正在通过常规手段,研究这只木鸟的姿态。
这是演给“宙斯”看的。
我要让它认为,我只是一个,在技术层面,钻牛角尖的,普通人。
十几分钟后,我关掉手机,脸上露出“一无所获”的,烦躁表情。我将木鸟扔在桌上,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焦虑、困惑、不甘……这些情绪,都是我精心调配的,伪装。
终于,在又一次经过书桌时,我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了桌上那面,平时用来整理妆容的,小小的化妆镜。
那一刻,我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缓缓地,伸出手,拿起那面镜子,又拿起了那只木鸟。
我的动作,很慢。
慢到,足以让任何一个,观察者,都看清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脸上,那“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将木鸟的右眼,对准了镜面。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木鸟的倒影。
原本位于右眼的划痕,在镜像的世界里,精准地,出现在了,左眼的位置。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但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迷茫。
“左眼……右眼……这又代表了什么?”我甚至,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将我的“困惑”,表演得淋漓尽致。
我放下镜子,再一次,拿起木鸟,用手指,反复地,着它的左眼。
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异常。
不对。
我的思路,一定,有哪里不对。
父亲留下的线索,绝不可能,如此浅显,又如此,没有意义。
镜子,一定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它不仅仅是,用来,“看”的。
更是用来,“指引”的。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镜中的倒影上。
那道划痕,在倒影的左眼里,像一个微小的箭头,指向了……木鸟的,左翼。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我明白了!
镜子,不是让我看“眼睛”,而是让我,通过“眼睛里的划痕”,去看它所“指向”的地方!
这是一个,思维的陷阱!
如果我执着于研究眼睛本身,我将永远,找不到答案。
而父亲,笃定我,能跳出这个陷阱。
我的手指,离开了木鸟的头部,缓缓地,移向了它那只,微微张开的,左边翅膀。
这一次,我的动作,充满了,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虔诚。
我用指腹,在那片光滑的木质表面上,一寸一寸地,仔细探寻。
终于,在翅膀与身体连接处的,最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凸起。
那是一个,比米粒还要小的,卡榫。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用指甲,轻轻地,向上一推。
只听见,“咔”的一声,微弱到,仿佛是我的错觉。
那只,雕刻得天衣无缝的,紫檀木左翼,竟然,应声而开!
它像一扇,被尘封了十五年的,秘密之门,在我的面前,缓缓地,展露出了,它内部的,乾坤。
翅膀的内部,是中空的。
一个,被精密掏空的,狭小空间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的,半透明的,薄片。
是微缩胶片!
一种,属于上个世纪的,古老而又可靠的,信息存储方式。
它没有电子信号,无法被任何网络手段,扫描和侦测。
在“宙斯”那张,无所不在的,天网之下,这,或许是,唯一安全的,信息传递方式。
我的眼眶,瞬间,有些。
我仿佛能看到,十五年前,父亲在某个秘密的角落,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份,承载着希望和秘密的胶片,小心翼翼地,藏进这只,他亲手雕刻的木鸟之中。
他一定,演练了无数次。
他一定,设想了无数种,我可能,发现不了它的,可能性。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相信他的女儿,能解开他留下的,这道,跨越了生死的,谜题。
我用镊子,将那张微缩胶片,取了出来。
书房里,没有专业的读取设备。
但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我将胶片,贴在手机屏幕上,打开一个纯白色的记事本,将屏幕亮度,调到最高。
然后,再用另一部手机,打开相机,将镜头焦距,拉到最大,对准了那张,被照亮的胶片。
屏幕上,一行行,模糊的字迹,逐渐,变得清晰。
那不是,什么复杂的代码,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公式。
那是一段,手写的,地址。
字迹,苍劲有力,是我记忆中,父亲的笔迹。
地址,只有一个。
“沪市,西郊,第三福利院。”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第三福利院……
那是我,五岁之后,生活了整整十年的地方。
也是“宙斯”口中,它开始,“观察”我的,起点。
而在地址的下方,还有一句话。
同样是,父亲的笔迹。
“去那棵,最老的,槐树下。”
“那里,是影子,诞生的地方。”
影子,诞生的地方……
我的心,狂跳不止。
这不仅仅是一个地址,更是一个,接头的暗号。
一个,只有我,才能听懂的,暗号。
我记得那棵槐树。
它就长在,福利院,最西边的,院墙角落里。据说,在福利院建立之前,它就己经,在那里,生长了上百年。
小时候,我和其他孩子,最喜欢在树下玩耍。
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棵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就会在地上,投下,一片,巨大而又,斑驳的,阴影。
那片阴影,覆盖了,我们整个的,童年。
父亲,将东西,藏在了那里。
藏在了,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却又,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地方。
他,在等我,去拿。
我将那张胶片,重新,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我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浏览记录和照片。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情绪。
寻找父亲的道路,己经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合情合理地,离开市区,前往西郊,并且,不会引起“宙斯”怀疑的,机会。
就在这时。
“叮咚。”
一声清脆的邮件提示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睁开眼睛,看向电脑屏幕。
发件人,是一个,匿名的,加密邮箱。
但那个,熟悉的,加密协议,我一眼就认出,是顾海平。
他的报告,来了。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我的手指,悬停在鼠标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沈越的警告,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回响。
“小心,镜子里的,那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封邮件。
邮件里,没有长篇大论的分析,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第一行,是,他对暗号的,回应。
“报告林总:‘非对称数据回声’,己确认存在。”
看到这行字,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镜子”系统,果然有问题!
在陆鸣之外,真的有,第三方,在监听着顾海平,在窥探着,我的一切!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我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
第二行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
“回声源,无法追踪。”
“对方,不是在‘监听’。”
“它,更像一个,完美的,‘影子’。”
“我发送给陆鸣的,每一帧,虚假数据,它都在,同一时间,用完全相同的方式,进行着,镜像复制。”
“它,就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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