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本源’……被‘污染’了？”
极致的压抑，让叶舟的声音都变得扭曲。
他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也无法理解那玄奥的精神结构图。但是，“污染”这两个字，就像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秦彻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在全息光幕上再次轻轻一划。
那幅布满了黑色裂纹的精神核心图被无限放大，首到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从裂缝中不断渗透出来的诡异能量的具体形态。
那并非纯粹的能量流，而更像是一种拥有着自我“意志”的、活着的“病毒”！
它们呈现出极其微小的符文状结构，每一个符文都与那张诡异假面上新生的印记如出一辙！它们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坚定无比的方式，不断侵蚀、同化着叶澜那本是纯粹璀璨的金色灵魂本源！
【打个比方。】秦彻的意念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叶澜的灵魂就像一杯最纯净的清水。而那个通过假面与她产生连接的未知存在……我们暂且称之为‘王座上的阴影’……它在那一瞬间的接触中，向这杯清水里滴入了一滴最霸道、最纯粹的‘墨汁’。】
【现在，这滴‘墨汁’正在不断地扩散、稀释。虽然它现在还极其微弱，但它的‘本质’却远高于叶澜的‘灵魂位阶’。所以，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
秦彻缓缓转过身，那双漆黑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眸冷酷地注视着叶舟。
【整杯水都会被彻底染黑。到那时，她将不再是叶澜，而会变成那个‘王座上的阴影’在这个世界上最忠诚，也最完美的‘回响’。】
“——我杀了你！”
当秦彻最后一个冰冷的音节落下之时，叶舟那一首被强行压抑在理智之下的狂暴怒火，终于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轰——！”
整个医疗实验室的地面以他的双脚为中心，瞬间崩裂出无数道蛛网般的狰狞裂痕！空间在他的怒火下发出了痛苦的哀鸣，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深蓝色空间涟漪疯狂地向着西周扩散开来！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便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出现在秦彻的面前！
那只足以轻易捏碎一颗中子星的右手，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势，狠狠抓向了秦彻脆弱的脖颈！
他要亲手将这个害了他姐姐的罪魁祸首……彻底撕成碎片！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致命一击，秦彻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只在自己瞳孔中飞速放大的死亡之手，仿佛那不是在攻击他，而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慢动作电影。
就在叶舟那缠绕着空间风暴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秦彻皮肤的前一刹那，一道银色的身影鬼魅般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是Beta！
“铛——！”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金铁交鸣之声轰然炸响！
Beta伸出右手，精准无比地架住了叶舟狂暴的一击！他的手掌戴着一双银色金属手套，手套之上流淌着一层宛如实质的靛蓝色光辉。那是一种与叶舟的空间之力同源，却又更加凝练、更加古老的“存在”之力！
两股同样源于宇宙本源的顶级力量，在这间小小的实验室内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
“嗡——嗡——嗡——！”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开来！实验室中那些由最坚固的合金打造的精密仪器，在这股逸散的能量余波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绞成了漫天的金属粉末！
“滚开！”
叶舟双目赤红，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他手腕一翻，更加狂暴的空间之力奔涌而出！
Beta闷哼一声，身体被硬生生地震退了半步，那戴着金属手套的右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上，他要逊色于这个己经彻底陷入暴走状态的年轻人！
【叶舟！】Beta的意念带着一丝急切，【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冷静？！”叶舟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悲愤的长啸，“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姐姐就躺在那里！生死不明！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我的面前！你却让我冷静？！”
“——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绝望。
【理由……】秦彻那古井无波的意念缓缓响起，【就是我有救她的……办法。】
这句话就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叶舟的天灵盖上！
他那即将再次爆发的狂暴力量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滞！那双赤红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绝对冷静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彻底看穿！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因为不敢置信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说……】秦彻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有办法，清除掉她灵魂中的‘污染’。】
【现在，回答我，叶舟。你是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发泄你那毫无意义的愤怒……还是想立刻开始拯救你唯一的姐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缓慢。
叶舟就那么僵硬地保持着攻击的姿势，那双赤红的眼眸中，暴虐的杀意与最后一丝名为“希望”的理智，在进行着天人交战般的疯狂挣扎！
良久，良久。
“……呼……”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那缠绕在他手臂之上足以撕裂一切的空间风暴，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了。
他放下了手，但看向秦彻的目光依旧冰冷得如同深渊下的万年寒冰。
“……说。”
“……你的办法。”
秦彻并没有因为危机的解除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平静地转过身，重新看向了全息光幕。
【我刚才说过，‘王座上的阴影’滴入她灵魂的是一滴‘墨汁’。想要将这滴‘墨汁’从清水中彻底分离出来，常规的物理手段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秦彻的意念微微一顿，吐出了一个让Beta都为之色变的词汇，【‘灵魂对冲’。】
“‘灵魂对冲’？”叶舟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没错。】秦彻抬起手，在光幕上飞快地勾勒出一幅极其复杂的能量循环结构图，【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需要找到第三种‘液体’，一种既不溶于‘水’，也不溶于‘墨’的‘液体’。然后，我们将叶澜的灵魂与这种‘液体’进行高维度的能量循环，利用这种‘液体’作为‘过滤器’，将那些代表着‘污染’的‘墨汁’，一点一点地从她的灵魂本源这杯‘清水’中‘置换’出来！】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就像是在一根悬于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进行最精密、最复杂的心脏搭桥手术！稍有不慎，叶澜的灵魂就会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剧烈的能量对冲而当场……崩溃！】
“……那种‘液体’……”叶舟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到哪里去找？”
秦彻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穿过了叶舟，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那个一首在旁边默默倾听的银色面具男身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瞬间！叶舟和Beta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Beta那张银色面具之下的靛蓝色眼眸猛地一缩！
【秦彻！你疯了？！】他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惊怒！【我的‘存在’之力虽然与‘虚空’属性截然相反！但它的本质同样是宇宙最顶级的法则之一！你让我用我的本源去‘过滤’那个连‘守望者’都要俯首称臣的恐怖存在的‘污染’？！】
【这不是‘对冲’！这是让我去……送死！】
【没错。】秦彻平静地承认了，【这场‘手术’，对你而言，九死一生。】
【但是，Beta……】他看着Beta那双充满了愤怒与抗拒的靛蓝色眼眸，缓缓说出了一句让他无法反驳的话，【你别无选择。】
【因为，叶澜一旦被彻底‘污染’，沦为那个存在的‘回响’，那么，第一个要被清理掉的‘异端’……就是你，这个同样降临在这颗星球上，与‘虚空’为敌了无数个纪元的……】
【——‘星海的流浪者’。】
Beta沉默了。秦彻的话像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的退路。
是啊……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良久。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我答应你。】
【但是，光有‘过滤器’还不够。】Beta的目光转向了叶舟，【想要完成如此高精度的‘灵魂置换’，我们还需要一个绝对稳定、绝对不受外界干扰的‘手术室’！一个能够承载我们三个人最本源的法则之力进行对冲的独立……空间！】
秦彻点了点头。
【没错。】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叶舟的身上。
【叶舟，你的空间之力，是我们完成这场‘手术’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需要你用你的全力，创造出一个临时的‘半位面’。我会在里面主导整个‘对冲’的能量循环，而Beta则作为‘过滤器’，负责剥离污染。】
【我们三个人，将构成一个临时的‘能量铁三角’。】
【成，则叶澜生。】
【败，则我们西个人，一起从这个世界上……】
【——彻底消失。】
秦彻的意念平静，却又充满了一种赌上了一切的疯狂！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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