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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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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精准地扎入颈动脉的瞬间,我全身的肌肉都因为这股异物入侵感而剧烈地痉挛了一下。

没有丝毫的缓冲。

那幽蓝色的液体,像一条凝结了万年寒冰的毒蛇,顺着我的动脉,瞬间钻进了我的心脏,然后,在下一次心跳的泵压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狂暴姿态,冲向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根毛细血管,每一颗最微小的细胞!

这不是治愈!

这是……入侵!是战争!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极寒,从我的心脏部位,轰然炸开!我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冻成了冰渣。我甚至能“听”到它们在血管中流动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细微的冰晶摩擦声。

紧接着,就在这极致的严寒,即将彻底湮灭我所有生机的瞬间,一股更加恐怖的、仿佛来自地心熔岩的炽热,又从我的骨髓最深处,猛地爆发了出来!

冰与火!

两种截然相反的、最极端的力量,在我的体内,展开了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拉锯战!

“呃……啊啊啊啊——!!!”

我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野兽般痛苦的嘶吼!

我的身体,成了一座战场。无数个微小的我,在细胞的层面上,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惨烈无比的战争。那些幽蓝色的液体,化作了亿万个微小的、闪烁着银光的士兵,它们强行撕开我的细胞膜,冲了进去,将我原本的基因链,粗暴地扯断、打碎,然后,再用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它们……重组!

这个过程,所带来的痛苦,远超我前世今生所经历过的一切!

被周涛用斧背砸断肋骨的剧痛,与此刻的感觉相比,简首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一样,微不足道!

我的皮肤,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正常的潮红,滚烫得,仿佛能将岩石都熔化。紧接着,一根根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从我的皮肤下,狰狞地凸显出来,疯狂地搏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我的身体,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翻滚。我死死地咬住牙关,牙龈早己被咬破,满嘴都是铁锈味的腥甜。我不敢让自己昏过去,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我的意志在这场风暴中沉沦,那么等待我的,将不是新生,而是……彻底的、从基因层面上的……崩溃与死亡!

我必须……撑下去!

为了林思雨,为了高强他们,为了这个还未彻底崩坏的家!

也为了……看清那藏在幕后的、自称为“我们”的混蛋,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吼——!!!”

一股不甘的、充满了无尽愤怒的咆哮,从我的喉咙深处,再次爆发!

而随着这声咆哮,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体内那股原本混乱不堪的能量风暴,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疼痛,依旧在持续。

但,它不再是单纯的折磨,它变成了一种……燃料!

每一次骨骼的重塑,每一次肌肉纤维的撕裂与再生,都像是在为一具全新的引擎,添加着最高标号的烈性燃油!

我那被周涛砸断的左肋,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我能清晰地“看”到,那断裂的骨骼茬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无数新鲜的、白色的骨质纤维,将断裂处,重新、更加坚固地,连接在了一起!

我左手掌心那道狰狞的贯穿伤,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也开始疯狂地蠕动、增生,新鲜的肉芽,如同雨后的春笋,飞速地生长、交织、愈合!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那道原本足以让我左手残废的伤口,竟然……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印痕!

这己经不是“治愈”了!

这是……更高层次的、生命的“重塑”!

随着身体的伤势被飞速修复,那股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痛苦,也开始缓缓地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强大感觉!

我能感觉到,我的肌肉密度,在以一种夸张的方式,飞速地增加着。

我能感觉到,我的骨骼,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我能感觉到,我的血液,在血管中,如同奔腾的长江大河,每一次流动,都为我的身体,带来了汹涌澎湃的能量!

风暴,渐渐平息。

我缓缓地,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不,不是站起来。

而是……像一根被压弯到了极致的弹簧,猛地,弹了起来!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充满了协调与力量感。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皮肤,依旧是原来的颜色,但却多了一层玉石般的、坚韧的光泽。手掌的关节,变得更加粗大,充满了力量。我轻轻地,握了握拳。

“噼里啪啦!”

一阵炒豆子般的、清脆的爆响,在我的指关节处响起!

我毫不怀疑,我现在的这一拳,足以……轻易地,打穿一堵砖墙!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变化。

最关键的变化,在于我的……感知!

我缓缓地,抬起头,再次看向这个世界。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世界,在我的感知中,被重构了。

那弥漫在天地间的、粘稠的红雾,在我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阻碍视线的红色雾气。它们……它们仿佛变成了一种流动的、由无数个细微的、闪烁着光芒的能量粒子所组成的……信息之海!

我能“看”到,山下庄园的方向,有数千个污浊的、散发着腐朽与死亡气息的、暗红色的光点,正如同蚁群般,疯狂地涌入那个被炸开的缺口。那是……行尸!

我甚至能“看”到,在庄园的地下深处,有一个被坚固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能量层所包裹的区域,那里,应该就是我的地下堡垒!它,还安然无恙!

而更让我感到震撼的是……

我的意识,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距离我五公里之外的、东北方向的那片树林里,有九个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都可能熄灭的、金色的生命之火,正被一大片更加庞大的、代表着行尸的暗红色光点,死死地包围着!

我能“听”到他们因为恐惧而剧烈的心跳!

我能“闻”到他们因为绝望而飙升的肾上腺素的味道!

我能“看”到他们那己经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岌岌可危的防御圈!

高强、林思雨、王大力……

他们每个人的位置,每个人的状态,都如同全息投影般,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这就是……进化后的世界吗?

这就是……零所说的,“变得更强”吗?

原来,我前世那所谓的“危险感知”,在这种全新的、全方位的“领域感知”面前,简首就像是原始人手中的石矛,在面对现代化的洲际导弹一样,可笑,而又可悲!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狂喜与冰冷的情绪,从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不再是人了。

至少,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

我变成了一个……可以洞悉战场信息流的、更高维度的……捕食者!

“我们”?

执棋者?

你们以为,炸了我的围墙,围了我的同伴,就能将我……将死吗?

你们错了!

你们亲手,为我打开了……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我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弧度。

我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片我之前用来掩盖武器的灌木丛旁。

我单手,轻而易举地,将那把沉重如铁锚的巴雷特M82A1,从灌木丛中提了起来。之前需要我用尽全力才能拖动的钢铁巨兽,此刻在我手中,却轻若无物。

我熟练地,将一个装满了12.7毫米穿甲燃烧弹的弹匣,“咔嚓”一声,装了上去,拉动枪栓,将一颗冰冷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子弹,送入了枪膛。

然后,我将巨大的枪身,架在了身前那块平坦的岩石上。

我的右眼,凑近了那冰冷的、带着十字准星的高倍率瞄准镜。

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就进入了一种古井无波的、绝对的平稳状态。

我的世界,再次,被压缩成了瞄准镜中那一方小小的圆形视野。

但这一次,我所看到的,不再是模糊的、被红雾所干扰的景象。

在我的“领域感知”和瞄准镜的双重加持下,五公里之外,那片树林中的一切,都被无限地拉近、放大、变得纤毫毕现!

我看到了,校车的车顶上,高强正红着眼睛,用一把95式步枪,疯狂地对着一只试图爬上来的行尸,进行着点射!

我看到了,车窗后面,林思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但她依旧死死地抱着一把霰弹枪,用颤抖的双手,努力地,为其他人,提供着火力支援!

我看到了,王大力,那个憨厚的胖子,正用他那魁梧的身躯,死死地堵在一个被行尸撞开的缺口处,用一把消防斧,机械地、疯狂地,劈砍着每一个靠近的怪物!

他们……还在坚持!

他们,还在等我!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但我的眼神,却变得愈发冰冷和专注。

我没有将准星,对准那些围攻校车的普通行尸。

我知道,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我能精准地命中它们,也毫无意义。

杀死一头,十头,甚至一百头行尸,对于那数以千计的尸潮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我要找的,是……蛇头!

是……尸潮的核心!

是那头……能够指挥这群无脑怪物的、变异的……尖叫者!

在前世,我曾无数次,在绝境中,依靠猎杀这种特殊的变异体,来瓦解尸潮的攻势,为自己,创造出一线生机!

它们,是尸潮的“大脑”!

只要能杀掉它,尸潮就会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重新变回一群毫无组织的、只懂得凭本能行动的行尸走肉!

而那,就是高强他们……唯一的生机!

我的视线,在“领域感知”的引导下,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飞速地,扫过整个战场!

很快!

我就在距离校车大约三百米外的一处高地上,锁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散发着更加浓郁的、暗红色光芒的……特殊个体!

它,隐藏在一群行尸的身后,身材,比普通的行尸,要更加瘦小,佝偻着背。它的喉部,有着不正常的、巨大的隆起,仿佛一个肉瘤,正在有规律地、剧烈地,搏动着!

就是它!

我找到了!

我的准星,瞬间,死死地,套住了它那颗丑陋的、不断摇晃着的脑袋!

距离,五千三百米!

这是一个……足以让全世界所有顶尖狙击手,都感到绝望的、不可能完成的狙杀距离!

风速、湿度、地转偏向力、子弹下坠……

在这个距离上,任何一个最微小的变量,都会被无限地放大,最终,导致弹着点,产生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偏差!

这,己经超出了物理学的范畴!这,是属于“神”的领域!

但是……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台运算速度,远超天河二号的、超级生物计算机!

无数的数据流,在我的脑海中,疯狂地闪过、碰撞、计算!

风速,每秒1.2米,风向,东南……

湿度,百分之八十七……

红雾能量粒子密度……

……

短短零点一秒之内,一个完美的、包含了所有变量的、绝对精准的……弹道模型,在我的脑海中,构建完成!

我的枪口,微微向上,抬起了……一个肉眼,根本无法分辨的、极其夸张的、巨大的角度!

我的食指,平稳而均匀地,向后,扣下了扳机。

“再坚持一下……”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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