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细雨如酥,朦胧了亭台楼阁。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悄然驶入水城苏州,船内正是易容后的萧彻、苏锦鸾与身体渐愈的苏瑾瑜。
“兰芷香,江南水榭图,大启使者……”苏锦鸾指尖划过收集到的线索,目光锐利,“此人隐藏极深,且对朝堂、江湖乃至北狄都有渗透,必是江南权势滔天的人物。”
萧彻凝视着窗外熟悉的街景,语气沉冷:“十年前江南漕运案,数位忠良满门被灭,或许并非巧合。此番归来,新仇旧怨,一并清算。”
苏瑾瑜靠在窗边,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己恢复清明与坚毅:“姐姐,姐夫,我能感觉到,那个控制我的人……他的气息,在这里更浓郁了。”
苏州城内,兰芷香并非罕见之物,但顶级品相却只流通于少数几个百年香铺。苏锦鸾凭借对药材的敏锐,很快锁定了一家名为“凝香阁”的老字号。
她易容成北方来的富商夫人,由萧彻扮作沉默的随从,进入阁内。
“夫人好眼光,这‘雪中兰芷’乃小店镇店之宝,一年只得十盒,非显贵不得购。”掌柜颇为自得。
苏锦鸾一边与掌柜周旋,一边暗中催动医药空间,细细感知这香料的成分与残留气息。忽然,她在一盒即将打包送往城西林府的香料上,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苏瑾瑜身上残留的控制能量同源的精神印记!
城西林府!江南织造,林慕白!
出了凝香阁,萧彻见苏锦鸾眉头深锁,故意逗她:“王妃方才挥金如土,可是看上了那‘雪中兰芷’?本王回头让人把香方买来便是。”
苏锦鸾白他一眼:“王爷何时改行做香料生意了?我是心疼那银子!一盒香够普通百姓一家吃用半年了。”
萧彻低笑,凑近她耳边:“无妨,记在王府公账上,回头让户部那几个老家伙报销,就说……刺探敌情所需。”
苏锦鸾忍俊不禁,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是夜,三人潜入守卫森严的林府。林慕白书房果然挂着一幅精致的《江南烟雨水榭图》,笔法精妙,意境悠远。
“就是这幅!”苏瑾瑜低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恨意,“我在那个面具人的精神控制中,多次‘看’到过这幅画!”
苏锦鸾仔细检查画作,发现画轴一端似乎有细微的拼接痕迹。她轻轻旋开,竟从空心画轴内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
丝绢上,并非诗词,而是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与联络暗号,涉及朝中多位官员、北狄部分部落首领,甚至还有几个江湖邪派!而名单最后,赫然盖着一个特殊的徽记——缠绕着荆棘的凤凰!
“前朝余孽……‘凤翔会’!”萧彻瞳孔骤缩,“竟是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
为避免打草惊蛇,苏锦鸾决定以自身为饵。她在苏州最繁华的街市,以“锦瑟”为名,重开医馆,凭借超凡医术迅速声名鹊起,尤其擅长诊治各种疑难杂症与……奇毒暗伤。
她料定,那幕后黑手(林慕白或其背后之人)若知她在此,定会前来试探,或求医,或灭口。
果然,三日后,林府管家亲自前来,恭敬递上帖子:“锦瑟神医,我家主人旧疾复发,听闻神医妙手,特请过府一叙。”
林府内戒备森严,气氛压抑。卧榻之上,林慕白面色苍白,咳嗽不止,俨然一副病入膏肓之态。
苏锦鸾屏息凝神,指尖搭上其腕脉。脉象紊乱虚弱,确是重病之兆,但在那紊乱之下,她敏锐地感知到一股强横却刻意压抑的内力,以及一丝与那面具人同源的、隐藏极深的精神力波动!
他在装病!而且,他就是那个面具人!
苏锦鸾不动声色,开出几味温补药材,暗中却将一丝灵泉气息混入药方。此气息对常人有益,但对修炼那种邪恶精神力的人,却如引线,会使其内力微微躁动。
“林大人此症乃积劳成疾,需好生静养。”苏锦鸾故作沉吟,“若能寻得一味‘龙涎灵芝’入药,或可事半功倍。”
“龙涎灵芝?”林慕白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掩饰住,“此物难得……”
“巧了,”苏锦鸾微笑,“小女子机缘巧合,正得了一株,就在医馆。若大人需要,明日可派人来取。”
她这是在故意透露自己拥有珍稀药材,引他出手!
当夜,月黑风高。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锦瑟”医馆,首扑后堂药柜。
就在他们找到那个标注“龙涎灵芝”的锦盒时,西周灯火骤亮!萧彻与暗卫如同神兵天降,将其团团围住!
“林大人,或者说……‘凤翔会’尊使,恭候多时了。”萧彻持剑而立,气势凌人。
那为首的黑影见状,心知中计,竟不慌乱,反而发出一阵沙哑怪笑:“战神王爷,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们抓不住我!”
他猛地捏碎一枚玉佩,一股浓烈的黑烟伴随着刺鼻腥臭瞬间爆开,遮蔽视线!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冲击首袭苏锦鸾!
“保护王妃!”萧彻厉喝,剑光劈开黑雾!
苏锦鸾早有防备,生命树叶光华流转,护住灵台清明。她反手银针激射,精准命中那欲要遁走的身影!
“噗!”黑影身形一滞,肩头中针。
然而,就在萧彻即将擒住他之时,异变再生!
另一道更为强悍、充满毁灭气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一掌逼退萧彻,抓起受伤的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其身手之高,竟不在萧彻之下!
医馆内恢复平静,只留下打斗的痕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林慕白的阴冷气息。
“还有同党!而且实力极强!”萧彻面色凝重,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小块从后来那神秘人衣袍上扯下的黑色布料,布料上绣着暗金色的火焰纹路。
苏锦鸾检查着那枚射中林慕白(黑影)的银针,针尖残留的血液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紫色,带着一股奇异的腥甜气。
“他中了我的针,针上有混入灵泉的剧毒,按理说应行动迟缓。但后来那人出现后,他挣扎的力道反而变大了……”苏锦鸾蹙眉分析,“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激发了潜能。”
苏瑾瑜在一旁,看着那暗金火焰纹路,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姐姐……姐夫……这个图案……我……我在北狄被囚禁时,在那个最终控制我的‘主人’手臂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他说……这是‘圣火’,将焚尽旧世,重塑新生……”
圣火?焚尽旧世?
林慕白竟然还不是最高首领?这个拥有“圣火”标记的神秘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凤翔会”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庞大的势力和疯狂的计划?
江南的烟雨,似乎再也掩盖不住那即将燎原的诡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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