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查清顾芷的死因，李晚决定再去一次顾家老宅。夜幕彻底降临时，她提着应急灯，独自一人推开了老宅的木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像老人的叹息。
院子里的杂草己经长到膝盖高，上次清理时砍掉的老槐树桩上，竟冒出了几芽嫩绿的新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她踩着杂草往里走，鞋底偶尔碰到碎石，发出“咔嚓”的轻响，吓得她心跳都快了几分。
阁楼的木楼梯还是老样子，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裂。应急灯的光束在阁楼里扫过，上次没带走的旧衣柜、梳妆台蒙着厚厚的灰尘，在光束下显出模糊的轮廓，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
突然，光束扫到墙角的木箱上，上面叠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李晚走过去，指尖轻轻拂去灰尘，旗袍的领口绣着细碎的茉莉，丝线虽然发黑，但纹路依旧清晰——这正是照片里顾芷穿的那件。旗袍的口袋里还塞着一个小小的绣绷，绷子上绣了一半的茉莉，银针还插在丝线里，像是绣娘随时会回来继续。
“呜呜……”
一阵细微的哭声突然传来，声音很轻，像是女子的啜泣，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李晚猛地转身，应急灯的光束首首照向楼梯口，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窗户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可刚才那哭声明明就在耳边，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二楼卧室，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李晚深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攥着应急灯，轻轻推开房门——声响瞬间消失，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胭脂盒，里面残留着一点暗红的胭脂，己经凝固成块，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李晚伸手拉开，里面藏着一张折叠的信纸，纸张泛黄发脆，边缘还有些破损。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顾芷的笔迹：
“晏之，若三日后我未能按时归家，便去后山的老槐树下寻我。切记，勿信他人之言，尤其是陈家之人。”
信纸的右下角沾着一点褐色的污渍，己经干涸，凑近闻，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李晚的心头一紧，顾芷写下这封信时，恐怕己经遇到了危险。
她刚把信纸折好放进包里，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李晚急忙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院墙上只留下半个模糊的脚印，脚印旁边还掉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的表面己经氧化发黑，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顾”字，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用了很多年。
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李晚攥着黄铜钥匙，指尖能感觉到钥匙的温度。她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月光下，老槐树的轮廓隐约可见，顾芷当年在那里，到底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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