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个他一度寄予厚望的学生。
最终，却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落得一个，尸骨无存，欺师灭祖的下场。
何叙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扶着江老，坐回到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椅子上。
他知道，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江老，您先休息一下。”
何叙的声音，放得很轻。
“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
说完，他转身走向墙角。
像拎小鸡一样，单手将昏死过去的张宇，从地上拎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在他的手上，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这个人，我先带走了。”
何叙对着身后的队员吩咐道。
“把现场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另外，通知下去，今天研究所发生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外传，列为最高机密。”
“是！处长！”
队员们齐声应道，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何叙不再停留，扛着张宇，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己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办公室。
……
749局，地下三层。
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审讯室。
“哗啦……”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被牢牢固定在金属椅子上的张宇，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右小腿处传来。
他低头看去。
自己的右腿，己经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固定住了。
陌生的环境。
冰冷的束缚。
还有……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
张宇的瞳孔，猛地一缩。
何叙，就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桌子后。
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
张宇猛地一咬牙。
他要咬碎藏在后槽牙里的那颗毒牙。
任务失败，他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与其被严刑拷打，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然而……
“咯。”
牙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想象中毒囊被咬碎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那个位置……是空的。
他的毒牙，不见了！
张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疯狂地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后槽牙。
一遍。
两遍。
没有。
真的没有了！
“呵呵。”
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
张宇猛地抬起头。
只见何叙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食指与拇指之间，正捏着一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假牙。
“是在找这个吗？”
何叙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做工还挺精致的。”
“可惜，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张宇死死地盯着何叙手里的那颗假牙，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那是他最后的退路。
现在，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顺便提醒你一句。”
何叙将那颗假牙，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咬舌自尽这种事，电视剧里看看就行了。”
“现实中，人只会因为剧痛昏过去，然后失血过多。”
“我们这里的医生，技术都很好。”
“保证你，想死都死不了。”
何叙站起身，缓缓走到张宇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己经彻底沦为阶下囚的间谍。
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自己老老实实地，把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第二……”
何叙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让张宇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让你，哭着喊着，求我让你说出来。”
“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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