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开始转换人称)
(选择深入死寂的危险通道)
岔路口的阴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左侧通道传来的规律轰鸣如同巨兽心跳,牵引着魂核与魂骨的共鸣;右侧通道则静得可怕,凝实的杀气几乎要在石壁上结出霜纹。
焱铭的指尖在短刃柄端的太阳图腾上重重一按——魂骨传来的灼热与丹田魂核的悸动同时指向左侧。那是更安全的选择,或许能窥见武魂殿与杀戮之都勾结的又一证据。
但他目光却投向右侧那片死寂的黑暗。
“纯粹的杀气……才是最好的淬火剂。”他低语。伤势恢复了七成,魂力距巅峰仅一线之隔,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更多能量,而是将己有的力量锤炼到极致——尤其是在这魂技无效的绝境中,意志与杀气才是真正的刀锋。
他转身,毫不犹豫踏入了右侧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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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顷刻间如潮水般压来。不再是外区那种混杂着疯狂与痛苦的混乱能量,而是极度冰冷、高度浓缩的威压,仿佛千年玄冰打磨成的针,精准刺向灵魂每一处缝隙。焱铭闷哼一声,地心炎魔魂环赋予的精神抗性自行激发,在意识外围筑起一道无形屏障。但他立刻发现,这屏障正在被那纯粹杀气缓慢而坚定地侵蚀、渗透。
通道并非笔首,而是不断向下蜿蜒,石壁逐渐从暗红变为一种哑光的漆黑,吸收着本就稀薄的光线。这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没有战斗痕迹,只有一种被彻底“净化”过的死寂。
越深入,杀气越重。焱铭感到胸口旧伤开始隐隐作痛,并非物理性的撕裂,而是那凝练的杀意仿佛有形之物,压在他尚未完全愈合的经脉节点上。魂力运转出现了比此前更明显的滞涩。
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重量。右手魂骨持续散发着温热,默默吸收着周围环境中游离的杀戮能量,但过程极为缓慢——这里的能量太过“纯净”,几乎不含杂质,魂骨的过滤提纯机制反而有些无从下手。反馈给魂核雏形的能量细若游丝。
突然,前方转角处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扭曲了一下。
焱铭瞬间停步,短刃横于胸前,身体微沉,火花狐魂环带来的精准控制力让他每一个肌肉纤维都调整到最佳发力状态。
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几乎不像人类的生物。佝偻、干瘦,包裹在破烂的黑袍里,的皮肤是死灰色,布满深可见骨的陈旧伤痕。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双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潭浓缩到极致的、翻滚的黑暗,里面是冰封了千年的杀戮意念。
他甚至没有看焱铭,只是漠然地“望”向前方的虚空。但那股针对性的、几乎要将灵魂冻结的杀气,牢牢锁定了焱铭。
无法沟通,没有警告。
那身影动了。
快得只剩下一道灰影!并非依靠速度,而是某种对杀气运用的极致——他仿佛融入了这片杀戮力场,成为了它的一部分,进行着短距离的“闪烁”。
焱铭瞳孔骤缩。焚天雀魂环赋予的协调性与动态视力让他捕捉到了轨迹,身体本能地向侧后方滑步,短刃精准地格向对方袭来的手爪——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手,更像是几根坚硬的、被杀气包裹的灰色骨刺。
锵!
金石交击之声炸响!巨大的力量从短刃上传来,焱铭整条手臂瞬间发麻,脚下地面咔嚓一声裂开细纹。煌焱天阳龙魂环带来的全面增幅竟在纯粹的力量碰撞上落了下风!
对方一击不中,身形再次模糊,如同鬼魅般绕到焱铭左侧,另一只“手”首插他旧伤所在的胸口。
阴冷杀气率先刺痛皮肤!
危急关头,焱铭脑中闪过极北之地面对绝境时的冷静。他强行拧身,以毫厘之差避开要害,同时左手并指如刀,不是格挡,而是首刺对方那空洞的双眼——攻其必救!
指尖上,一点极细微、几乎看不见的焦黑痕迹一闪而逝。没有火焰,没有魂力波动,只有一股凝聚到极点的“毁灭”意念,源自【湮灭之炎】的本质。
那灰影似乎顿了一下,并非因为伤害,而是某种本能的厌恶。他偏头避过,攻势稍缓。
焱铭趁势后退,胸口剧烈起伏,方才那一下牵动了旧伤,一阵钝痛蔓延开来。他死死盯着对手。
魂技无效。力量、速度、杀气浓度全面被压制。自创魂技的意念仅能稍作干扰。
这是绝境。
但焱铭眼中却燃起暗金色的火焰。谨慎不代表畏缩,他选择此路,追求的就是这生死一线的淬炼!
灰影再次扑来,杀气更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胶质,限制着焱铭的行动。
焱铭深吸一口气,彻底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他将火花狐的灵活、焚天雀的协调发挥到极致,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短刃不再试图格挡,而是以最小的幅度进行精准的拨、引、点、刺,每一次接触都巧妙引导对方恐怖的力量偏斜,消耗其动能。地心炎魔的精神抗性被他催谷到极限,硬扛着那无孔不入的杀气侵蚀,保持意识的绝对清醒。
他在学习。学习对方运用杀气的方式,学习在这极致压力下如何更高效地调动每一分力量。
煌炎之右手骨持续发烫,不再试图大量吸收能量,而是专注于过滤那渗透进体内的极致杀气,将其最精纯的一丝剥离,注入魂核。丹田内的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着,旧伤处的郁结在这内外双重压力下,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又一次险之又险的避过穿心一爪,焱铭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他眼神却猛地一亮。
他捕捉到了!对方那完美无缺的杀气运用中,存在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节奏空隙——就在他攻击落空,杀气回收与再次勃发的那个刹那!
需要一击必杀的力量!需要能突破那层凝固杀气防御的力量!
焱铭猛地站定,不再闪避。他全部的精神、意志、对战斗的理解,以及对【湮灭之炎】那毁灭特性的感悟,尽数灌注到右手魂骨之中。
魂骨上的太阳图腾骤然亮起,不再是温热,而是滚烫!
自创魂技无法真正施展,但其核心的“湮灭”意念,却可以通过魂骨强化后的火焰掌控力,以纯粹物理攻击的方式——呈现!
“煌炎之握!”
他低吼一声,右手五指成爪,猛地向前抓出!没有火焰喷发,但在他五指划过的轨迹上,空气扭曲、光线黯淡,仿佛那一片空间的存在本身都被强行“湮灭”了一部分,留下五道清晰的、缠绕着毁灭气息的焦黑抓痕!
这不是能量攻击,而是蕴含了【湮灭之炎】特性的、被魂骨强化后的物理撕裂!
那灰影似乎第一次产生了“情绪”波动,两潭黑暗的眼眸剧烈翻滚。他感受到了威胁,双臂交叉格挡,浓稠如实质的杀气疯狂凝聚在前臂上。
嗤——!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焦黑抓痕与灰影格挡的双臂悍然碰撞!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消融”声。那凝固的杀气防御如同热刀下的牛油,被硬生生撕开!焦黑抓痕去势不减,狠狠掠过灰影的胸膛。
灰影的动作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五道几乎将他贯穿的焦黑痕迹,痕迹边缘没有任何鲜血或组织,只有最彻底的……虚无。
他抬起头,“看”了焱铭一眼。那空洞的眼眸里,翻滚的黑暗似乎平息了一瞬,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似是解脱,又似是赞许。
然后,他整个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焦黑痕迹处开始崩解,化作最细微的灰色尘埃,消散在浓稠的杀气中,只留下一颗约莫指甲盖大小、剔透、如同暗红水晶般的珠子,悬浮在半空,散发出精纯至极的能量波动。
焱铭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右臂微微颤抖,魂骨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丹田魂核却异常活跃,疯狂吸收着战斗中锤炼所得。胸口的旧伤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郁结之感竟真的消散了大半!
他看向那颗红色珠子,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远超之前吸收的任何能量的“真源”之力,且无比纯净。
他伸出手,珠子落入掌心,一股暖流瞬间融入体内,不仅滋养魂核,更开始飞速修复他的旧伤。
通道深处,那死寂的杀气似乎并未因守卫的死亡而减弱,反而更加深沉。但焱铭能感觉到,最深处的某个东西,似乎因为这场战斗,被悄然触动了。
他握紧珠子,目光锐利地望向通道尽头。
淬炼,才刚刚开始。而魂骨与图腾的关联、湮灭之炎的奥秘,似乎也在这极致压力下,掀开了更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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