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一年,北平城刚过了惊蛰,胡同里的老槐树还没抽新芽,袁家门口却围了半条街的人,都是来看袁家三岁小孙子袁乘风的——这孩子从昨儿后晌起就不对劲,闭着眼哭了大半夜,天亮时突然睁眼,眼神亮得吓人,指着院里那棵百龄老椿树就喊“树下有穿蓝布衫的爷爷蹲那儿哭”。
袁家老爷子袁守正,早年在清廷浑天监当差,专司观星象、辨风水,宣统爷退位后就闭门不出,只偶尔给相熟的世家看些阴宅阳宅的小毛病,在北平城的风水圈子里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会儿他正坐在上房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个黄铜罗盘,罗盘指针转得飞快,却总在“坎”位和“巽”位之间打颤,老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目光落在炕边坐着的小乘风身上,眼神复杂得很。
小乘风穿着一身月白小褂,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小脸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个桃木小剑——那是老爷子前儿刚给他削的,说是能挡邪祟。
他不像别的三岁孩子那样哭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时不时歪头往门口瞅,像是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看得门口围观的街坊心里发毛,窃窃私语声就没断过。
“守正爷,您给瞧瞧,这孩子是不是撞着啥不干净的了?”邻居王大娘凑到门口,声音压得低低的,“昨儿我还见他在椿树下捡石子儿,那树底下早年可是埋过死人的,听说还是个教书先生,穿的就是蓝布衫!”
袁守正没应声,只是缓缓放下罗盘,起身走到小乘风面前,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孙子的额头。
入手微凉,不像是发烧的样子,可这孩子的眼神太沉了,沉得不像个三岁娃娃该有的样子,倒像是藏了一肚子的话,还藏了一肚子别人看不懂的景象。
“乘风,告诉爷爷,你看见的那个爷爷,长啥样?”袁守正的声音放得极柔,生怕吓着孙子。
小乘风眨了眨眼,睫毛颤了颤,小声说:“爷爷戴个小帽儿,脸白白的,衣服上有补丁,手里还拿着本书,哭的时候眼泪是黑的,滴在地上就没了。”
这话一出口,袁守正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院里的老椿树。
那树是袁家祖上传下来的,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年了,光绪年间北平闹瘟疫,确实有个借住在袁家的教书先生染了病没了,就埋在椿树下,当时怕晦气,没立碑,也没告诉过家里晚辈。小乘风从没听过这段往事,怎么能说得这么清楚?
更让他心惊的是“眼泪是黑的”——按风水行当里的说法,枉死之人怨气不散,魂魄凝而不化,眼泪就会成黑墨色,那是怨气积在魂魄里,散不出去才有的异象。这孩子,难不成是开了阴阳眼?
阴阳眼这东西,在风水行当里是传说中的存在,说是能看见阴阳两界的东西,可大多是天生的,而且大多活不长——阴气侵体,身子骨扛不住,要么早夭,要么一辈子病痛缠身。
袁守正活了六十多年,只在早年浑天监的秘典里见过记载,从没见过真开了阴阳眼的人,更别说还是自己三岁的孙子。
他站起身,走到院里,从墙角抄起一把铁锹,走到老椿树下,对着树根处就挖了起来。
围观的街坊都看傻了,不知道这老爷子要干啥,王大娘还想劝,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别拦着,守正爷这是要做法呢,咱们看着就成。”
铁锹挖下去没多深,就碰到了硬东西,袁守正心里一紧,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土拨开,露出一块朽烂的木板,木板上还缠着几块蓝布碎片——正是当年那个教书先生下葬时穿的衣服料子。
他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用打火机点燃,黄符烧完的灰烬落在木板上,没等落地就变成了黑色,还冒着一股淡淡的黑烟。
袁守正脸色更沉了:“果然是怨气凝在这里,借着树根的阴气聚而不散,刚好被乘风撞见,把阴阳眼给冲开了。”
他回到屋里,把小乘风抱到太师椅上,自己坐在旁边,从书架最顶层抽出一个紫檀木盒子,盒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看着就有些年头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线装书,封面是深蓝色的,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大字——《五行相书》,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乘风,你听爷爷说,”袁守正把书放在小乘风面前,声音比刚才更郑重了,“你看见的那些东西,不是幻觉,是真的,这叫阴阳眼。
有了这双眼睛,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危险,也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机缘,可这东西也危险,阴气会往你身子里钻,时间长了,你会生病,会疼,说不定还会……”
他没说下去,可小乘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伸出来,摸了摸《五行相书》的封面,像是对这本书有天生的亲近感。
“这本书,是爷爷当年在浑天监当差时,老监正传给我的,里面记的都是五行风水的秘辛,还有怎么用五行之力挡邪祟、化怨气,”袁守正摸着书的封面,眼神里满是感慨,“老监正当年说,这本书要传给‘能见阴阳、能辨五行’的人,我守了这本书三十年,一首没找到合适的人,没想到,竟然要传给你这个三岁的娃娃。”
小乘风听不懂什么“浑天监”“老监正”,只是觉得这本书上有股暖暖的气,顺着他的手指往身子里钻,刚才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少了不少。他抬头看着爷爷,小声问:“爷爷,有了这本书,那个穿蓝布衫的爷爷就不会哭了吗?”
袁守正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对,有了这本书,爷爷就能教你怎么帮他化解怨气,让他安心地走,以后就不会再来吓你了。”
他把书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幅五行相生相克图,金、木、水、火、土五个字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着,旁边还画着对应的神兽——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玄武属水,黄龙属土。袁守正指着图,一点一点地给小乘风讲:“你看,这五行就像咱们家里的人,木能生火,火能生土,土能生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它们是一家人,能互相帮忙;可也会吵架,木能克土,土能克水,水能克火,火能克金,金能克木,吵架的时候就会出乱子,就像那个教书先生,他的怨气是土性的,被树根的木气困住了,就成了乱子。”
小乘风听得很认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虽然很多地方听不懂,可他记得爷爷说的“五行能帮忙”,记得那幅图上暖暖的颜色,记得书里传来的那股让人安心的气。
袁守正又翻了几页,指着一页画着符咒的内容说:“这是‘五行镇煞符’,以后你再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就想着这符咒的样子,想着五行的气围着你,它们就不敢靠近你了。不过你现在还小,身子骨弱,不能随便用,得等爷爷教你怎么引五行气,不然会伤着自己。”
他合上书,把紫檀木盒子递给小乘风:“这本书,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不能给别人看,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有阴阳眼,知道吗?”
小乘风双手接过盒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用力点头:“知道了爷爷,我会好好保管的,也不告诉别人。”
袁守正看着孙子认真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酸的是,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要面对常人看不见的危险;暖的是,老监正当年的话应验了,《五行相书》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传人,袁家的风水传承,总算有了着落。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围观的街坊拱了拱手:“多谢各位街坊关心,乘风就是受了点惊吓,没大事,劳烦大家惦记了,都散了吧。”
街坊们见袁守正这么说,又看小乘风抱着个盒子坐在太师椅上,不像刚才那么吓人了,也就渐渐散了,只是离开时还在小声议论,说袁家这小孙子不一般,说袁守正藏着大本事。
袁守正关上门,回到屋里,看着小乘风抱着紫檀木盒子,靠在太师椅上打盹,小脸上没了刚才的煞白,多了几分血色。他走到炕边,把刚才挖出来的蓝布碎片和朽木板用黄符裹住,拿到院里烧了,又在椿树下埋了一块八卦镜,用朱砂在镜面上画了五行符号,嘴里还念着口诀:“五行相生,化煞为祥;阴阳相济,魂魄安康……”
烧完的灰烬被风吹散,落在椿树根上,原本有些枯萎的树枝,像是突然有了生气,枝头竟冒出了一点小小的绿芽。袁守正抬头看着椿树,又看向屋里打盹的小乘风,眼神里满是坚定。
他知道,从今天起,小乘风的人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了,他会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世界,会经历常人不会经历的事,会用《五行相书》里的知识,去化解一个又一个的风水煞局,去帮助一个又一个被邪祟困扰的人。
而他这个当爷爷的,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这辈子的本事都教给孙子,让他能在这个阴阳交错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把袁家的风水传承,把浑天监的秘辛,一首传下去。
小乘风在梦里,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穿蓝布衫的爷爷,只是这次,那个爷爷不再哭了,手里的书翻开着,对着他笑,然后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了。他还梦见了《五行相书》里的五行图,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围着他转,转得他暖暖的,一点都不害怕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己经黑了,屋里点着煤油灯,爷爷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罗盘,正在研究什么。小乘风揉了揉眼睛,把紫檀木盒子抱得更紧了,小声说:“爷爷,那个爷爷走了,他笑了。”
袁守正放下罗盘,摸了摸他的头,笑了:“嗯,他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乘风,从明天起,爷爷就教你认五行,教你看罗盘,教你《五行相书》里的本事,好不好?”
小乘风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好!”
煤油灯的光映在祖孙俩的脸上,也映在那本深蓝色封面的《五行相书》上,书页上的朱砂字在灯光下,像是有了生命,轻轻闪烁着。北平城的夜很静,只有风吹过老椿树的声音,像是在为这个刚开启阴阳眼的孩子,为这本传承百年的秘典,轻轻唱着祝福的歌。
袁守正知道,这只是开始,小乘风的路还很长,会遇到很多危险,很多挑战,可他相信,有《五行相书》的指引,有五行之力的护持,有这双能看见阴阳的眼睛,他的孙子,一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能护己、能助人、能传承风水玄法的路。
而那本《五行相书》,也将在这个三岁孩子的手里,绽放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的光芒,成为日后御玄总局的起源,成为宇宙风水格局的基石,成为流传千年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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