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日,天公作美,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缕薄纱似的云。校门口熙熙攘攘,充满了欢声笑语。学生们穿着轻便的运动装,背着塞满零食的书包,脸上洋溢着解放般的兴奋。
苏晓星和夏小暖、林薇早早到了,三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待会儿要玩什么。苏晓星特意背了她的小画板和一整套素描笔,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顾同学呢?还没来吗?”夏小暖踮着脚张望。
苏晓星也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他会来吗?昨晚那条简洁的短信像是某种保证,但她还是有点不确定。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他。
顾夜白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薄针织开衫,肩上随意搭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从不远处走来,步伐从容,秋日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冽,却依旧显得与众不同。
他走到她们面前,目光淡淡扫过三人,最后在苏晓星脸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人到齐了!出发!”夏小暖欢呼一声,拉着林薇率先朝大巴车跑去。
苏晓星和顾夜白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后面。并排走着,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但却不像之前那样尴尬,反而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吃早餐了吗?”苏晓星试着打破沉默,从书包侧袋掏出一盒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我妈妈多做了一份。”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顾夜白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她有些泛红的脸颊,沉默了两秒,接过了牛奶:“谢谢。吃过了。”
虽然只接了牛奶,但苏晓星还是松了口气,心里有点小开心。
大巴车上,热闹非凡。夏小暖试图拉顾夜白一起玩扑克,被他以“看书”为由婉拒。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戴上了耳机。苏晓星就坐在他旁边过道的位置,能听到他耳机里漏出的极其微弱的、像是古典音乐的旋律。
她没有打扰他,和夏小暖她们说笑了几句,也拿出速写本,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秋色,随手画着速写。
到达森林公园,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满眼都是绚烂的秋色。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苍翠的松柏,交织成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西人小组开始沿着游览路线漫步。夏小暖活力无限,拉着林薇到处拍照。苏晓星则被美景吸引,时不时停下脚步,拿出小本子快速勾勒几笔。
顾夜白大多时候沉默地跟在后面,但他似乎并不觉得无聊,目光偶尔掠过层林尽染的山峦,或是落在前方那个对着一棵古老银杏树认真描画的女孩身上。
走到那片著名的银杏林时,苏晓星彻底走不动了。金黄色的叶片像无数把小扇子挂满枝头,秋风拂过,叶片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黄金雨。地上也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太美了!”苏晓星惊叹着,迫不及待地找好角度,支起小画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夏小暖拉着林薇去远处拍照了。顾夜白没有离开,他靠在旁边一棵银杏树的树干上,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却没有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晓星画画。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翕动,握着画笔的手指灵活而认真。周围喧嚣的人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这一刻,只有画笔摩擦纸张的细微声响,和落叶飘下的静谧。
顾夜白看着看着,忽然放下了书,从背包侧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巧相机——看起来颇为专业。他调试了一下,然后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那个浑然不觉的、沉浸在创作中的女孩。
他调整着焦距,构图里是金色的银杏叶雨,和画板前神情专注、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苏晓星。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快门声响起。
苏晓星似乎被惊动了,茫然地抬起头。 顾夜白迅速而自然地将相机放下,目光移向别处,仿佛刚才只是在拍风景。
“怎么了?”苏晓星疑惑地问。 “没什么。”顾夜白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有些泛红。他故作镇定地指向她身后的湖面,“那边风景不错。”
苏晓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山,赞叹道:“真的哎!”她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那个对准自己的镜头。
顾夜白暗暗松了口气,将相机小心地收回了包里,仿佛藏起了一个独属于秋天的、温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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