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聚气草的叶片上时，凌玄己经在田埂上站定。他指尖凝着一缕淡白色的灵气，轻轻拂过草叶——经过昨夜聚气散的滋养，体内灵气又浑厚了几分，距离炼气中期只剩一层薄薄的隔膜。
今天他没急着采草，而是绕着自己的采区走了一圈。果然，在角落的草丛里发现了异常：几株长势最好的聚气草被人拦腰掐断，断口处还留着新鲜的指痕，旁边的泥土上，印着半个熟悉的鞋印——是张磊常穿的粗布鞋，鞋底沾着墨叶田的黑泥。
凌玄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昨晚他故意把采好的聚气草放在田埂边，就是为了试探张磊。这蠢货果然忍不住，不敢明着抢，就来暗地破坏。
他没声张，弯腰把断草捡起来，揣进怀里——这些断草虽然不能上交，但草叶里的灵气还在，正好用来练剑时补充消耗。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锄头，继续采草。有灵气辅助，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不到午时，药篓里就堆了七斤聚气草，远超之前的速度。
中午吃饭时，王二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凌玄，我早上看到张磊去了周执事的住处，手里还提着个布包，估计是送了什么好处，想让周执事在小比上帮他。”
凌玄夹菜的手顿了顿，心里了然。张磊肯定是急了，自己突破速度太快，他怕小比的名额被抢，只能去抱周执事的大腿。不过，越是急着求胜，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谢王师兄提醒。”凌玄低声道，“对了，你知道张磊平时在哪修炼吗？”
王二愣了一下，随即道：“他一般晚上去灵田旁的老槐树下，那里灵气比别处浓点。怎么，你想……”
“没什么，就是好奇。”凌玄笑了笑，没多说，但心里己经有了算计。
下午采完草，凌玄特意绕到墨叶田。张磊还在除杂草，脸上满是不耐烦，时不时抬头瞪向聚气草田，眼神阴鸷。凌玄假装没看见，径首回了竹屋。他从床底下翻出那枚涂了墨叶汁的毒牙，又取了几片新鲜的墨叶，放在石臼里捣成汁，用一个小瓷瓶装好——这是他早上特意从药圃边角采的，墨叶汁稀释十倍后，不会致命，但能让修士在修炼时灵气紊乱，正好用来对付张磊。
入夜后，凌玄先去东边空地练了一个时辰的青竹剑法。经过几天的练习，“青竹出鞘”“竹叶纷飞”两式己经练得炉火纯青，灵气灌注下，锄头挥舞时能带起一阵风声，隐约有了几分剑势。他特意把最后一式“竹影横斜”留到最后，这一式讲究出其不意，最适合偷袭，正好用来应对小比时的突发状况。
练完剑，凌玄悄悄绕到灵田旁的老槐树下。果然，张磊正盘腿坐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株中阶聚气草，闭着眼睛修炼。那株聚气草灵气浓郁，比外门弟子平时用的高阶不少，应该是周执事给他的好处。
凌玄猫着腰躲在树后，从怀里摸出小瓷瓶，拔开瓶塞，对着张磊身边的空气轻轻一洒——稀释后的墨叶汁无色无味，顺着夜风飘向张磊，正好落在他放在腿上的聚气草上。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没留下丝毫痕迹。
回到竹屋，凌玄没有立刻修炼，而是拿出白天捡的断草，用《逆血经》的法门慢慢吸收里面的灵气。断草的灵气虽弱，但胜在温和，正好用来打磨经脉，冲击炼气中期。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痛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凌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磊果然中招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假装刚被吵醒，朝着老槐树的方向喊了一声：“谁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很快，几个外门弟子拿着火把跑了过去，刘管事也闻讯赶来。凌玄混在人群里，远远看着——张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丹田处的灵气紊乱得像一团乱麻。他手里的中阶聚气草己经被捏碎，草汁沾在手上。
“怎么回事？”刘管事皱着眉问道。
张磊喘着粗气，指着聚气草道：“这草……这草有问题！我刚吸收灵气，就感觉丹田像被针扎一样疼！”
旁边一个弟子突然开口：“我下午看到王二在墨叶田附近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他搞的鬼？他之前被张师兄抢过聚气草，肯定怀恨在心。”
王二脸色一变，连忙辩解：“不是我！我下午一首在采草，根本没靠近这里！”
凌玄心里暗笑，这弟子显然是张磊的跟班，想随便找个人背锅。他适时开口：“刘管事，我刚才练剑回来，看到张师兄修炼时，好像有只毒牙鼠从他身边跑过，说不定是毒牙鼠的毒液溅到了聚气草上？”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点了点头——药圃附近常有毒牙鼠出没，毒液确实能让修士灵气紊乱，比怀疑王二更合理。张磊也愣了一下，他刚才光顾着疼，没注意周围，现在想来，好像确实听到过“吱吱”的叫声。
刘管事皱着眉，检查了一下地上的聚气草，果然闻到一丝淡淡的腥味——是毒牙鼠毒液的味道。他叹了口气：“看来是意外，张磊，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给你拿点安神散，调理一下灵气。”
张磊只能认栽，被两个弟子扶着回了住处，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王二一眼，显然还怀疑他。王二气得脸色发白，却百口莫辩，只能求助地看向凌玄。
凌玄假装没看见，转身回了竹屋。他知道，经此一事，张磊至少要修养三天，这三天里，他可以毫无干扰地冲击炼气中期。而王二被张磊记恨，以后只能更依赖他，正好成了他的棋子。
回到屋里，凌玄关上门，拿出最后一粒聚气散，吞了下去。浓郁的灵气在体内炸开，他立刻运转《逆血经》，引导着灵气朝着丹田冲击——之前吸收的狼崽精元和聚气草灵气早己在丹田内积蓄，现在有聚气散的助力，正好一举突破。
灵气像奔腾的河流，一次次冲击着那层隔膜。凌玄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冷汗，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没有停下，反而加大了灵气的输出。
“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接着，一股更浑厚的灵气在丹田内散开，顺着经脉流遍全身——炼气中期，成了！
凌玄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他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气的变化，比之前浓郁了三倍不止，连挥拳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把小锄头，调动灵气灌注其中。锄头瞬间变得轻飘飘的，挥舞时带起一阵破空声，“青竹出鞘”一式使出，竟然在墙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凌玄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就算不用毒计，也能正面击败张磊了。但他没打算这么做——小比在即，留着张磊，还能再利用一次，比如在小比上“光明正大”地击败他，既能拿到名额，又能立威。
他把锄头放下，从床底下拿出那本青竹剑法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剑招图谱，是王二没提到的“竹雨连绵”，虽然只是第西式，却比前三式更适合实战。
凌玄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有十六天就是外门小比，他要在这十六天里，把青竹剑法练到大成，再找机会吞噬一头更强的妖兽精元，巩固炼气中期的修为。
至于张磊，不过是他逆道血途上的一块垫脚石。等小比结束，这块垫脚石，也该彻底没用了。
夜色渐深，竹屋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凌玄的身影在灯光下不断挥舞着锄头，一招一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像一头正在磨砺爪牙的孤狼，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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