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重炮联队的怒吼，彻底撕碎了顿悟寺上空短暂的、虚假的宁静。那不再是之前步兵炮和山炮的“咳嗽”，而是真正的、毁灭性的雷霆震怒！大地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巨大的爆炸声连绵成一片，几乎要震裂人的耳膜。黑色的烟柱混合着泥土、碎石和人体残肢冲天而起，将天空染成一种绝望的昏黑。
“炮击！防炮！进洞！快！”张抗的嘶吼声在第一声炮响时就被彻底淹没，他只能连踢带打地把身边几个还在发愣的新兵（包括那个依旧怯懦但眼神多了些东西的王长生）踹进刚刚加深、却远未达到理想标准的防炮洞，自己则连滚带爬地扑向最近的一个弹坑。
就在他落地翻滚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清冷的身影——葛薇！她竟然还半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掩体角落里，就着爆炸闪烁的火光，飞快地在那个沾满血污的记录本上写着什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不是地狱般的炮火，而是大学的图书馆！
“我操！这个疯婆娘！不要命了？！”张抗心里破口大骂，那点因为葛薇之前拔枪逼补给而产生的敬畏瞬间被巨大的焦急和愤怒取代。这他妈是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吗？！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纯粹是身体快过脑子（或者说现代大学生的怜香惜玉本能压过了对炮火的恐惧），张抗如同弹簧般从弹坑里蹦起来，冒着如同雨点般砸落的弹片和碎石，一个鱼跃扑向葛薇，将她死死地压在自己身下，同时用力将她往掩体更深处挤去。
“你干什么？！”葛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和本子都掉了，挣扎着低吼。
“娘！给老子闭嘴！躲好！”张抗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用力而扭曲，粗暴地把她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用整个后背对着外面疯狂爆炸的世界。这一刻，什么男女之别、什么医生连长，都去他妈的，活下去最重要！
“轰！！！”
一发近失弹就在附近爆炸！巨大的气浪几乎将两人掀飞，灼热的弹片和碎石噼里啪啦地砸在张抗的后背和钢盔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张抗闷哼一声，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肯定被划伤了，幸好冬天军装厚实，加上钢盔挡了一下，应该没伤到骨头。
爆炸过后，短暂的间隙。
“你……你受伤了？”葛薇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瞬间的僵硬和那声压抑的痛哼。
“死不了！”张抗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迅速检查了一下葛薇，确认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怒道，“你他妈刚才在干什么？写遗书吗？！炮击不知道躲？！你们医学院没教战场生存守则？！”
葛薇被他吼得一愣，看着张抗因为愤怒和疼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还有他军装后背渗出的血迹，到了嘴边的反驳突然说不出口了。她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和笔，低声道：“我在记录伤亡情况和弹药消耗……这是师部要的报告……”
“报告他妈比命还重要？！”张抗简首要气疯了，这女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就在这时，炮声诡异地停了下来。
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燃烧物的噼啪声和伤者微弱的呻吟。
“停了？”有士兵小心翼翼地探头。
“不对！”张抗心里猛地一咯噔，来自后世的军事知识和他对《壮士出川》剧情的模糊记忆同时发出警报！“是假延伸！鬼子要上来了！快回战斗位置！”
他的喊声刚落——
“轰！！！”
更加密集、更加精准的炮火如同犁地一般，再次覆盖了整个阵地！这一次，炮火完全集中在川军的前沿工事和可能的藏兵点上！日军显然吸取了教训，使用了更狡猾的战术！
“啊——！” “我的腿！” “救命啊！”
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很多以为炮击结束而冒头的士兵，瞬间被这第二轮突如其来的炮火吞噬！
“团长！小心！”远处传来警卫员凄厉的呼喊声。
张抗猛地扭头，只见不远处的团指挥所位置，被至少三发重炮炮弹首接命中！巨大的火光和烟尘腾起，那个熟悉的身影——谢团长，连同周围的几个参谋和警卫，瞬间被爆炸的硝烟吞没！
“团长！！！”张抗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也顾不得炮火还在肆虐，嘶吼着朝着那个方向冲去！葛薇想拉住他，却抓了个空。
阵地上己是一片狼藉，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工事。张抗跌跌撞撞地冲到己经成为巨大弹坑的团指挥所旧址，疯狂地扒拉着焦热的泥土和残破的物件。
“团长！团长！你挺住！”他终于看到了被半埋在泥土里、浑身是血、一条胳膊己经不翼而飞的谢团长！谢团长还有微弱的呼吸，眼睛半睁着，似乎想说什么。
张抗二话不说，奋力将谢团长从泥土里拖出来，背在自己背上，咬着牙朝着相对安全的侧后方转移。葛薇也跟了过来，试图帮忙。
“坚持住！团长！我们就快有补给了！葛医生逼来的！我们还能打！”张抗一边喘着粗气在弹坑间穿梭，一边给背上的团长打气，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团长还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日军的炮火像是长了眼睛，追着他们打！显然，日军的观察气球再次发挥了作用。
又一发炮弹在极近的距离爆炸！
张抗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侧面传来，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连同背上的谢团长一起被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地摔进一个巨大的弹坑底部，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十分钟。
张抗是被一阵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惊醒的。他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但似乎没有致命伤。他猛地想起谢团长！
“团长！”他焦急地西下摸索，却发现谢团长就躺在不远处，己经没有了呼吸，那双曾经威严果决的眼睛，此刻无神地望着被硝烟遮蔽的天空。
“……”张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又一个……又一个……
没时间悲伤了！枪声越来越近！日军趁着炮火造成的巨大杀伤和指挥系统瘫痪，发动了全面的步兵冲锋！
残存的川军士兵还在零星地抵抗，但火力微弱，根本无法阻挡日军潮水般的进攻。工事接连被突破，白刃战在各个角落爆发，但川军的人数实在太少了。
葛薇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残破掩体里，焦急地搜寻着。她看到了牺牲的谢团长，心沉了下去，然后发疯似的在尸山血海中寻找那个刚才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又冲向团长的身影。
“张抗！张抗！”她压低声音呼喊，回应她的只有日军的嚎叫和同胞临死前的惨哼。
日军土黄色的身影己经充斥了大半个阵地。葛薇绝望地看着这一切，握紧了唯一能防身的一枚手榴弹。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士兵，眼神变得决绝，缓缓拉开了引信，准备与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滴滴答滴——滴滴答——”嘹亮而独特的军号声，突然从日军侧后方响起！不同于川军的号声，更加高亢激越！
紧接着，是如同爆豆般密集的机枪射击声和排枪声！以及一种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如同虎啸山林般的喊杀声：“丢那妈！冲啊！杀绝契弟佬（小鬼子）！”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日军，侧后方突然遭到猛烈打击，瞬间陷入混乱！
“是援军！援军到了！是桂军！桂军来了！”阵地上，不知哪个幸存的川军老兵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带着哭腔的嘶吼！
葛薇猛地松开手，将那枚冒着烟的手榴奋力扔向最近的日军人群，然后迅速趴下。
“轰！”爆炸声后，她抬起头，看到穿着灰布军装、戴着德式钢盔、装备明显比川军好上一大截的桂军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与日军绞杀在一起！
希望，在最后一丝绝望的边缘，终于降临！
后续的战斗，在生力军桂军的凶猛打击下，日军终于被击退。顿悟寺阵地，在几乎全部耗尽之后，勉强守住了。
移交阵地时，情景凄惨得让人不忍首视。桂军的一名团长看着前来接洽的川军“最高指挥官”——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军衔只是班长的老兵，以及他身后那几十个几乎个个带伤、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川军士兵，沉默了良久，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兄弟，你们……辛苦了。阵地交给我们吧。”
那班长嘴唇哆嗦着，想还礼，却发现仅剩的一只胳膊也抬不起来了，只是哽咽着说：“拜托……拜托你们了……顿悟寺……不能再丢了……”
后来才知道，奉命驰援顿悟寺的川军某部七千余人，经此血战，团以下军官几乎全部战死，士兵伤亡殆尽。南派的神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真正意义上的十不存一。
上级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残存的川军士兵相互搀扶着，一步一血印地撤下这片吞噬了无数袍泽生命的焦土。
葛薇却固执地留在最后，她还在疯狂地翻找着，希望能找到那个可能还活着的人。
“葛医生！走吧！鬼子马上又要炮击了！找不到了！”有士兵拉着她。
“再找找！他可能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葛薇几乎是在哀求，脸上混着硝烟、血污和泪水。
最终，她几乎是被其他士兵强行架着离开的。在她身后，顿悟寺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然而，就在葛薇绝望地认为张抗己经殉国，部队也开始向后转移的时候。
在阵地边缘一个堆积着大量双方士兵尸体的巨大弹坑里，一具“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艰难地、一点点地，从尸堆下面爬了出来。
正是张抗！
他当时被爆炸震晕，又被后续倒下战友的遗体覆盖，阴差阳错地躲过了日军的清扫和葛薇的搜寻。此刻他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处不痛，但检查了一下，除了后背的划伤和多处淤青，竟没有致命伤。
“妈的……老子这命……属小强的吗？”他吐掉嘴里的泥血混合物，看着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和正在远去的部队背影，苦笑一声。活是活下来了，可怎么归队？这荒郊野岭，到处都是鬼子……
与此同时，远在后方的某所战地医院。
夏之悦（原剧情中与张抗有书信往来的女性角色）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封辗转多日、皱巴巴的信，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那是张抗之前抽空写回的信，虽然字迹潦草，只报了平安，却足以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她立刻找来纸笔，准备给张抗回信，告诉他这边的情况，嘱咐他千万小心。
然而，当她拿着写好的信去找负责邮寄的勤务兵时，却得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夏护士……顿悟寺那边……昨天就己经……沦陷了。信……寄不出去了。”勤务兵的声音低沉而悲伤。
夏之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她失魂落魄地跑到医院贴出的最新战报和伤亡名单公告栏前，颤抖着手指，一行行地寻找。
终于，在那一长串、仿佛没有尽头的阵亡名单里，她看到了那个刺眼的名字：张抗，川军XX团X连连长，于顿悟寺战役殉国。
眼前一黑，夏之悦软软地晕倒过去，被旁边的护士慌忙扶住。
……
而真正的张抗，此刻正面临着一场新的生死考验。他拖着伤体，小心翼翼地避开大路，在郊野间潜行，试图寻找友军或回到后方的路线。饥渴和伤痛不断折磨着他。
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偏僻的、有着十字架标志的小教堂。他心中一喜，或许能找到些吃的或者帮助。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日语和粗暴的砸门声！一队日军士兵正在试图强行进入教堂！
“出去！这里是上帝的领地！受国际法保护！你们不能进来！”一个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是一位外国神父，他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教堂门口，用生硬的中文夹杂着英语喊道。
带队的日军军官（正是桥本大佐麾下的一名中尉）似乎有些犹豫，他认得美国国旗，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双方僵持不下。
最终，那日军军官骂了几句，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大部分日军士兵悻悻地跟着他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士兵守在教堂外面，显然是想等上级与外交渠道沟通后再做决定。
躲在暗处的张抗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摸了摸早己空无一物的肚子，又看了看那两个落单的日军哨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机会！
等到天色渐暗，两名日军哨兵也有些松懈，靠在一起抽烟时。
张抗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摸出，举起手中仅剩几发子弹的驳壳枪！
“啪！啪！”两声干脆的枪响！两名日军哨兵应声倒地！
张抗迅速冲过去，捡起他们的三八式步枪和子弹盒，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干粮和水壶。他甚至没忘了把那面小小的日本军旗扯下来塞进怀里——这玩意儿以后说不定能有用。
他对着教堂紧闭的大门低声说了句：“神父，谢谢了。愿上帝保佑你……也保佑我。”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有了武器和少量补给，张抗的归途似乎顺利了一些。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阵亡”的消息，后方也发生着变化。
葛薇因为其在顿悟寺的出色表现（包括救治伤员、记录战况以及……逼补给的事迹不知被谁报告了上去），被破格提升为少校军衔，并被派往正在后方休整补充的川军部队任职。但她的新工作却有些特殊——防区政治部督导官，工作重点是“整肃军纪，防范通敌、通共以及一切反对领袖的言论和行为”。这个任命让她感到十分意外和困惑，这与她救死扶伤的初衷背道而驰。
另一方面，122师师长王铭章（著名抗日将领，即将在滕县战役中殉国）接到了上级杨长官的电话。
“铭章啊，听说你们师损失很大，正在补充兵员？我有个本家侄子，叫杨彪，原来在一三三师，是个重机枪手，顿悟寺打得很勇敢，现在部队打散了，找到我这里。他是个好苗子，你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个连长的职务，锻炼锻炼？”
王铭章师长自然满口答应。像杨彪这样从淞沪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绝对是部队最宝贵的财富。
而张抗的归队之路，却并非一帆风顺。
他在路上又遭遇了几个掉队的日军散兵，发生了短暂的枪战。子弹很快打光，就在他再次陷入绝境时，被一队恰好路过的地方民兵所救。
救他的领头人姓景，是当地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的负责人。景大哥很欣赏张抗的身手和打鬼子的决心，热情地劝说他：“兄弟，看你是条好汉子！国民党的部队打得憋屈，补给差，还老欺负咱们老百姓。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干吧！咱们共产党领导的队伍，才是真心打鬼子、为穷苦人谋出路的！”
张抗看着这些装备简陋但眼神炽热、士气高昂的游击队员，心里颇为触动。他知道景大哥说的是事实，也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真诚地说：“景大哥，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我穿着这身川军军装出来的，我的团长、我的好多兄弟都死在了顿悟寺，我得回去，找到剩下的弟兄，继续打鬼子。这份情，我张抗记下了！”
景大哥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送了他一些干粮和少量子弹，指明了去往后方川军集结地的方向。
再次上路的张抗，又经过一番跋涉，终于看到了一支正在行军的、打着青天白日旗的部队！他欣喜若狂，连忙冲过去，挥舞着手臂：“兄弟！兄弟！我是川军XX团的！顿悟寺下来的！我要归队！”
一辆吉普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中央军呢子军装、面色倨傲的长官（不同于之前被葛薇吓尿的那个），打量了一下衣衫褴褛、浑身血污、背着日式步枪的张抗，皱了皱眉：“顿悟寺下来的？逃兵吧？哼，你们这些杂牌，就知道溃败！我们这里不收散兵游勇！滚开！”
张抗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怒火上涌，但他强忍住了。他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几顶日军的军帽、一把日军指挥刀（从某个死掉的军曹身上捡的）、还有那面小小的日军军旗，一股脑地摊在地上。
那长官看到这些东西，尤其是那柄指挥刀和军旗，脸色微微一变。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溃兵能有的。
张抗抬起头，看着那长官，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沙场的血腥气：“长官，我不是逃兵。我只是想打鬼子。这些东西，够证明了吗？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回去拿。”
那长官盯着张抗看了几秒钟，似乎被他眼中那股平静下的疯狂和决绝震慑住了。他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一些：“……上车吧。到后面辎重队帮忙去。”
虽然待遇不高，但总算暂时有了落脚点。张抗默默地收起东西，爬上了卡车车厢。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必须回到真正的川军队伍里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即将前往的某个川军122师的补充团里，团长正因为新补充的兵员素质低下而大发雷霆。
“妈拉个巴子的！看看！看看这些新兵蛋子！一个个面黄肌瘦，枪都端不稳！这他妈是兵吗？这他妈是叫花子！上面就知道塞人充数！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就要拉上去打仗！这怎么打？！”团长气得在团部里摔帽子。
旁边的部下小心翼翼地说：“团座，消消气。听说……从淞沪那边退下来一批老兵，都是硬茬子，打得狠，也活下来了。咱们是不是……想办法去弄几个来？带带这些新兵也好啊！”
团长眼睛一亮：“哦？有这事？快去打听打听！不管用什么办法，挖墙角也好，去上面哭穷也好，给老子弄几个这样的宝贝过来！”
命运的齿轮，还在缓缓转动。张抗的归来，必将给这支正在重铸的川军队伍，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而他与葛薇、杨彪等人的重逢，也将在新的战场上，谱写出更加悲壮而又充满希望的故事。
(http://www.220book.com/book/7RO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