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北京柳絮飞得正欢，徐可欣推开宿舍门，被眼前的景象逗笑了。刘景翰正站在阳台，头上戴着个用塑料袋改装的"防絮帽"，手里举着晾衣杆，杆头上绑着个捕蝶网。
"你在干嘛？"她倚在门框上问。
"战略防御。"他一脸严肃地挥动晾衣杆，"这些柳絮都快把咱们的草莓苗埋了。"
阳光透过晾晒的床单，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发现阳台角落多了个小木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花铲、喷壶，还有她丢了好久的小发卡。
"什么时候弄的？"
"昨天。"他摘掉可笑的塑料袋帽子，"这样你浇花就不用跑上跑下了。"
其实草莓苗才刚冒芽，但他每天认真记录生长情况的本子己经写满了大半。她翻开一看，除了"3月28日发芽"这样的正经记录，还夹着"今天可欣对着苗苗笑了五次"这样的小笔记。
周末早晨，她被阳台上的声响吵醒。推开窗看见他蹲在地上，正给每个花盆贴标签。不是学名，而是"小可一号""小欣二号"这样的名字。最矮的那盆叫"小笨蛋"，标签上画着个哭脸。
"为什么它叫小笨蛋？"
"因为它总长不高，"他轻轻碰了碰嫩芽，"像某个不爱喝牛奶的人。"
她作势要打他，他却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瓶鲜奶："楼下超市刚送的，还热着。"
午后他们挤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晒太阳。他修她总是夹头发的晾衣架，她给他缝松了的衬衫扣子。针线盒里混着螺丝刀，工具箱里躺着毛线团，像极了两人的生活——早就分不清你我。
"看，"他突然指着晾衣绳，"像不像星际穿越？"
随风飘动的白衬衫袖口轻轻相触，确实像在太空握手。
傍晚下起小雨。他慌忙把花盆往屋里搬，她却拉着他在阳台坐下："正好给草莓浇水。"
雨滴敲打着铁栏杆，奏出轻快的节奏。她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衣服上有阳光和洗衣粉的混合味道。这个味道让她想起高中时，他帮她捡起散落作业本的那个午后。
"其实，"他忽然说，"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这儿等你下班。"
"为什么？"
"因为你会从那个拐角出现，"他指着楼下的小路，"先是看见你的书包，然后是你的马尾辫，最后是整个笑着的你。"
她心里一暖，原来有人把等待她的过程，拆解成了这么细致的幸福。
雨停时天边出现了彩虹。他跑进屋拿出相机，却对着她拍："彩虹会消失，但你不会。"
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她望着彩虹的侧脸被镀上一层金边。而玻璃窗的反光里，是他专注看她的模样。
最让她感动的是某个加班夜。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发现阳台亮着暖黄的小串灯。每盆草莓苗上都系着个小卡片，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妈妈加班辛苦了""要给妈妈抱抱"。
他端着杯热牛奶站在灯下："今天给它们开了个会，说要懂事点，别让妈妈操心。"
她喝着牛奶，发现他在偷偷揉腰——为了挂这些灯，他肯定又扭到了。
临睡前，她更新了马扎上的计数。这次不是划正字，而是画了个小阳台，阳台上站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也许爱情最动人的地方，不是花了多少心思准备惊喜，而是有人愿意把你平凡的日常，过成值得纪念的每一天。就像这些草莓可能永远结不出最甜的果实，但一起等待的过程，己经是最美好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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