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
拉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Elena牵着子墨，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子墨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去吃早饭，然后送你去幼儿园，"Elena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今天是周一，不能迟到。"
"可是...冷叔叔还在医院，"子墨小声说道，"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Elena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蹲下身，与儿子平视："冷叔叔有很多人照顾，不会孤单的。等他好起来，我们再来看他，好不好？"
子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病房的方向。
走廊很长，白色的墙壁在冷光灯下泛着冷意。Elena牵着子墨快步走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很快，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病房里的每一个细节——冷萧寒苍白的面容，他眼中真切的关切，以及那句带着恳求的"至少为了子墨"。
"我只是在还人情，"Elena在心中对自己说，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等他完全康复，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可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相信。
电梯口，保姆和保镖己经在等待。看到Elena，保姆立刻迎了上来："小姐，您一夜没休息，要不要先回公寓睡一会儿？少爷我可以送去幼儿园。"
Elena摇摇头："不用了，我送他去。你去医院食堂买些早餐，送到冷先生的病房。"
"是，"保姆点头应道。
电梯门打开，几人走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Elena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她松开子墨的手，走到电梯角落，深深吸了几口气。
"妈咪，你不舒服吗？"子墨关切地问道。
"没有，"Elena微笑着摇头，"可能是有点累了。"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医院大厅里己经有不少人，有人焦急地等待，有人匆匆走过。Elena带着子墨走出大门，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带来一丝暖意。
医院门口的花坛边，林森正站在那里打电话。看到Elena，他立刻挂断电话，迎了上来。
"Elena小姐，您要回去休息吗？我可以安排车送您，"林森恭敬地说道。
"不用了，"Elena摇头，"我送子墨去幼儿园。冷先生那边...请你多费心。"
"请您放心，"林森点头，"医生说恢复情况比预期好。我己经安排了最好的护理团队。"
Elena"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林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Elena小姐，总裁他...很感激您能留下来陪他。"
Elena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车子在医院门口等侯。Elena牵着子墨上了车，保姆则拿着刚买的早餐去了病房方向。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道。
"先去附近的咖啡馆，然后去子墨的幼儿园，"Elena回答。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入清晨的街道。巴黎的早晨总是充满活力，街边的面包店飘出的香气，咖啡馆外己经有客人在享受早餐。
Elena却没有任何胃口。她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街景，思绪却依旧停留在医院的病房里。
"妈咪，你在想什么？"子墨突然问道。
"在想工作上的事情，"Elena微笑着回答，避开了儿子的目光。
"妈咪工作很辛苦，"子墨认真地点点头，"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妈咪，不让妈咪辛苦。"
Elena的心被这句话轻轻触动，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妈咪等着子墨保护。"
车子停在一家咖啡馆前。Elena带着子墨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温暖而明亮。
"小姐，需要点什么？"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一杯美式咖啡，一份儿童套餐，"Elena回答。
服务员离开后，Elena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工作室的同事发来的，询问她今天是否去上班。
Elena回复了一条简短的信息："上午晚些时候到，下午有会议。"
放下手机，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Elena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迷茫——她的目的地在哪里？
"妈咪，你看！"子墨突然兴奋地指向窗外，"是气球！"
Elena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卖气球的小贩正经过，手里拿着一束五彩斑斓的气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喜欢吗？"Elena微笑着问道。
子墨用力点头。Elena叫来服务员，付了钱，让他帮忙买一个气球。不一会儿，一个红色的气球被送到了子墨手中。
"谢谢妈咪！"子墨开心地说道，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
看着儿子纯真的笑容，Elena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突然意识到，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必须坚强，为了子墨，也为了自己。
早餐很快就送到了。子墨开心地吃着，Elena却只是喝了几口咖啡。咖啡因并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的心跳更快。
"小姐，幼儿园到了，"司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Elena付了钱，牵着子墨走出咖啡馆。幼儿园门口，己经有不少家长送孩子入园。Elena蹲下身子，帮儿子整理好书包带。
"在学校要乖乖听话，"Elena叮嘱道，"放学妈咪来接你。"
"好，"子墨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妈咪，记得告诉冷叔叔，我会给他画更多画，让他快点好起来。"
Elena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妈咪会告诉他的。"
目送子墨走进幼儿园大门，Elena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首到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她才转身离开。
车子再次启动，向工作室的方向驶去。Elena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依旧无法摆脱冷萧寒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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