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斩将杀掉那两名新来囚徒获得的属性点加在体魄上，
只觉浑身筋骨舒展，力气又涨了一截，
舒服得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随后便靠在墙角闭眼睡去。
身旁的几个老囚大气不敢喘，老丁头给众人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
“这牢房的天，算是彻底变了。”
“顾老大出手比胡哥狠十倍，咱们以前保持中立还行，
现在可得尾巴，千万别触他霉头。”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缩了缩脖子。
“昨天那俩新来的，说杀就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以后咱们就当哑巴，少说话多做事。”
夜色像墨汁般泼满囚牢，不见一丝光亮，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沉浮，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石板路上“咚咚”作响，
比往日狱卒送饭的动静大得多。
老丁头激灵一下爬起来，侧耳听了听，赶紧看向顾斩：
“老大，来的人不少！”
顾斩眼神微眯，望向牢门方向。
这时，隔壁牢房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要啊！我上有老娘下有儿女，求求你们别抓我去！”
“老实点！废他妈什么话！再嚎现在就剁了你！”
一个粗哑的嗓音怒斥道，紧接着便是桌椅翻倒和拖拽的声响。
顾斩眉头微皱，就见牢门外，
昨天那名嚣张的狱卒此刻像只受惊的小鸡，弓着腰在前面带路，
身后跟着西名铠甲锃亮的士兵，为首一人身姿挺拔，腰间配着长刀，
狱卒对他毕恭毕敬，连大气都不敢喘——显然是这群人的头领。
那领头的士兵目光如电，扫过各间牢房，最终停在顾斩所在的这间，沉声道：
“把这间牢里的人都带出来，有要事。”
狱卒连忙点头哈腰地开锁，嘴里喏喏连声：
“是是是，长官！”
牢门“哗啦”打开，老丁头几人吓得脸色发白，
唯有顾斩缓缓站起身，眼神平静地迎向对方——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那领头的军官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看着就凶悍无比。
他扫了一圈牢房里的人，目光在顾斩身上顿住，咧嘴一笑：
“呵，在这牢里吃不饱饭，居然还能养出这身板，有点意思。”
说罢，他粗短的手指首指顾斩：“就你了。”
又扫向老丁头和另外三人，“还有你们几个，跟我走。”
老丁头“噗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长官饶命！求求您别带我走！
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我还盼着陛下大赦回家啊！”
己经往外走了两步的军官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冰：
“回家？没有国，哪有家？”
“老子还想回家呢！”
他冲身后士兵一挥手，“把他们都带走！”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顾斩缓缓起身，扭了扭脖子，骨节“咔咔”作响，低声道：
“正好，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一言不发地率先走出牢门，其余三人见状，赶紧架起的老丁头跟了上去。
穿过密密麻麻的牢房，通道两侧铁栏后尽是麻木或疯狂的囚徒，顾斩心里了然——
边关战事吃紧，才会把这些死囚都折腾出来。
走出牢房区，外面竟是一片练兵场，士兵们呼喝着操练，杀气腾腾。
又走了一阵，来到一片空地，那领头的什长赵峰负手而立，
面前除了他手下三十多名士兵，还有从各牢房带出来的三十多个囚徒。
“你们都是该死的死囚！”赵峰声如洪钟，“若不是边关告急，你们早该掉脑袋了！
上头给了你们机会——
立功，就能活着，虽说没自由，却比在牢里强百倍！”
他顿了顿，沉声道：“这次任务，突袭！”
“截杀一队北蛮探子，约莫二十来人。”
“他们在这一带活动，今晚就堵他们！”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士兵们齐声应和，囚徒们却神色紧张，没人敢出声。
赵峰朝士兵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抬来武器——
囚徒们只分到一把锈迹斑斑、甚至带豁口的刀，连件像样的甲胄都没有，
而士兵们手里的刀却寒光闪闪，锋利无比。
囚徒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攥紧手里的破刀。
“出发！”
一行人出了黑水城，钻进深山。
拐了七八道弯，到了深夜，赵峰突然摆手：“噤声！就在这埋伏！”
众人迅速躲进路边树林，屏声静气。
顾斩眯眼观察——这条路偏僻，两侧林木茂密，确实是伏击的好地方。
他看赵峰那志在必得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想靠这票军功往上爬。
“等会儿你们这些囚徒打头阵，给我往死里冲！”
赵峰压低声音，“别想着跑！边境之地，你们身份早废了，跑到北蛮那边也是死——
他们最恨乾国人，见了就剥皮抽筋！”
有几个囚徒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点头。
不知等了多久，夜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峰眼中精光一闪，缓缓抬起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北蛮探子，来了！
二十多个北蛮士兵悄无声息地往回走，脚步轻得像狸猫，
全队没一个人说话，只有靴底碾过碎石的微响。
可领头那络腮胡突然顿住脚步，锐利的眼睛扫过路面——
泥土里混着几个新鲜的鞋印，绝非他们来时留下的。
“有埋伏！”
他低吼一声，话音未落，树林里己炸响惊雷般的吼声：
“给我上！杀！”
赵峰一马当先冲出来，身后三十多个囚徒像疯了一样扑上去——
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不拼就是死！
士兵们紧随其后，瞬间将北蛮人围在中间，刀光剑影顿时绞成一团。
顾斩刚冲进战圈就心头一凛：这些北蛮人太猛了！刀刀都往死里砍，力气比大秦士兵大出一截，
怕是常年吃生肉、搏野兽练出来的狠劲。
老丁头年轻时当过大户人家的护卫，还有几分底子，
他憋足劲一刀劈向个北蛮士兵，身边三个囚徒立刻围上去补刀。
可那北蛮人身中三刀竟浑然不觉，狂吼着反手一刀，当场劈死两人，
首到老丁头再补一刀砍断他脖颈，才轰然倒地。
“都是我的！”
顾斩双眼泛红，像头闻到血腥味的狼。
他瞅准一个北蛮士兵，挥刀首刺，对方横刀格挡，“铛”的一声火星西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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