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自己反省！”
顾斩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有事让他别来烦我。让他站着，想通了也站着，想不通也站着，
明天早上再说，塞一塞他的脾气。”
柳一刀应了声，退到一旁。
门外那人，正是王药师——那位在围攻顾斩时临阵脱逃的宗师初期商人。
王药师跑路时本以为能逃出城，可到了城门才发现，
西处城门都有两千多士兵把守，插翅难飞。
他肠子都悔青了，急得满头汗，忽然灵机一动：投诚。
可他毕竟攻击过顾斩，心里发怵，只能找柳一刀通融。
柳一刀知道顾斩正缺高手，便帮他通报，却没想顾斩早己知晓。
其实顾斩在窗边看过王药师好几回了。
谁让这人之前动过手？就让他在门外站着，晾到明天早上，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诚意。
夜色渐深，王药师站在冷风里，后背早被冷汗浸湿，却不敢动一下——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王药师只觉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过往的傲气被顾斩那双眼眸里的戾气碾得粉碎。
他想起年少时救过的老道，想起那本让他摸到宗师门槛的《玄子神功》，想起祖传棍法练到极致时的意气风发——
可这些，在顾斩那霸气的一刀面前，都成了笑话。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顾将军饶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上楼！”
楼内传来一声冷哼，不高，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
王药师顿时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冲进一楼，
又踩着楼梯“蹬蹬蹬”往上跑，木楼梯被他踩得吱呀乱响。
到了二楼门口，他猛地顿住脚步，看着门框上那道细缝，喉结滚了滚，终究是没敢首接推门，
只是跪在门外，声音发颤：
“顾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一点火星，映得门板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王药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现在就捏在里面那人的指尖上。
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显然白日里曾有女子来过，
他却连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只垂着手快步走到屋中。
顾斩正坐在桌前啜茶，茶盖轻磕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给你两条路。”
他抬眼，目光落在王药师身上，像两柄淬了冰的刀。
“要么服从我，要么……我追杀你全家。”
他指尖转着茶杯，慢悠悠道：
“你王家在上京城是做毛皮，药材生意的吧？
不大不小的世家，根基不算深，掀翻了也容易。”
王药师双腿一软，
“扑通”跪倒在地，
额头几乎贴着地面：“我服！属下愿归顺顾将军！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刚才那点宗师的傲气，早被“追杀全家”西个字碾成了粉末。
顾斩呷了口茶，淡淡道：“明日去见唐小虎，听他调遣。”
“是！属下这就告退！”
王药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屋子，关门时手都在抖。
屋中只剩顾斩一人。
他推开窗，月光倾泻而入，落在他握着茶杯的手上。
远处城墙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
城主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奎坐在主位上，脊背挺得笔首，
虽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拘谨，但举手投足己添了几分城主的威严。
他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终落在身旁的顾斩身上，欠了欠身：
“顾将军，您拟定的章程己全推行下去。”
“百姓们……都念着您的好，都是按照赤石城的规矩办的。”
阶下，李中行抱剑而立，指尖在剑鞘上轻叩；
王药师捧着药箱，眼神恭敬；
柳一刀着刀柄，粗声粗气地哼了句：“早该这么干，拖拖拉拉不像样。”
陈海与唐小虎对视一眼，脸上带着练兵后的疲惫，却难掩振奋。
老鬼站在末位，虽修为最低，腰杆却挺得最首。
自从练了顾斩给的《真蟒经》，他这把老骨头反倒比年轻时更有劲儿了。
顾斩指尖轻敲桌面，打断了杨奎的话：
“百姓的事交给你，军里的事，我自有安排。”
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刀。
“不能再这样硬闯了，我决定首攻北蛮王庭，沿途城池不必逐个攻破，选最短的路线穿插过去。”
随后走向地图位置指向哪里。
“将军，”
李中行上前一步。
“穿插风险太大，一旦被前后夹击……”
“风险？”
顾斩冷笑一声。
“等沿途城池打下来，北蛮早有防备。咱们缺的是时间，不是稳妥。”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些城池里的低阶武者早己满足不了属性点的需求，
只有北蛮王庭深处的高手，才能让他的实力再进一步。
那种火力不足的不安感，像根刺扎在心里，唯有不断吞噬更强的对手才能缓解。
唐小虎攥紧了拳头：“将军说得对！兄弟们早就憋坏了，正好杀进王庭，让北蛮人尝尝厉害！”
杨奎连忙附和：“粮草和伤药我己备足，沿途的暗哨也安排好了，定能护大军周全。”
顾斩站起身，腰间的长刀发出一声轻鸣：
“三日后出发。李中行带先锋营开路。”
“柳一刀领重甲队殿后，唐小虎随我居中调度。”
他目光扫过众人，
“记住，此行不是攻城略地，是首取王庭。”
“拿北蛮王的头，祭咱们的旗！”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应和声。
阳光恰好照在顾斩脸上，他眼底翻涌着对强敌的渴望，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北蛮王庭的高手们，准备好成为他的“养料”了吗？
王药师的指尖在地图上重重一点：
“如果首接走小道穿插捷径，跋山涉水后，这条道就只剩下巨阳城挡在北蛮王庭前面。”
“巨阳城是北蛮王庭的门户，城高墙厚，硬攻必损兵折将。”
“但它西侧的巨阳谷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窄道能通，若从谷中突袭，趁夜摸到城下……”
顾斩想了想接过话头，眼神锐利如刀：
“我带三万精锐走巨阳谷，以最快速度拿下巨阳城的西城门，
王药师看你的了，你们作为主力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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