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石室，黄一梦立刻瘫倒在床上，像条离水的咸鱼。
“妈的，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这五五开系统后劲比假酒还大。”她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丹田里的那点微薄真气几乎感应不到，比刚穿来时还虚。
她不敢怠慢，挣扎着爬起来，盘膝坐好，从储物袋里摸出最后两块下品灵石握在手里，运转起那坑爹的《清虚诀》。
灵气丝丝缕缕，慢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过马路，艰难地渗入经脉，转化为微不足道的真气，一点点填补着空虚的丹田。
这个过程枯燥又痛苦，经脉因之前强行承受筑基力量而隐隐作痛，吸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操！这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去？”黄一梦烦躁得想骂娘，恨不得把手里那两块很快变得黯淡的灵石砸了。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穷，就得认命。
两块下品灵石很快化为齑粉，她的修为也勉强恢复到了练气西层，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进。
“聊胜于无吧……”她叹了口气，感受着体内那点可怜的力量，安全感稍微回来了一点点。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宗主，您要的账本……弟子送来了。”是王长老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忐忑。
黄一梦精神一振，来了！
她迅速调整表情，运转《敛息术》，将气息维持在练气二层左右，然后才沉声道：“进来。”
石门被推开，王长老端着一摞厚厚的、满是灰尘的账簿走了进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堆炸药。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庶务堂的弟子，抬着一个更大的箱子，里面塞满了更多的陈年旧账。
“放那儿吧。”黄一梦指了指石室中间的空地，语气平淡。
两个弟子如蒙大赦，放下箱子就赶紧溜了，生怕多待一秒。王长老则将手中那摞最新的账簿轻轻放在石桌上，低着头，不敢看黄一梦。
【姓名：王芸】 【境界：练气八层】 【状态：恐惧、焦虑、犹豫】 【功法：清虚诀（残）】 【备注：清虚宗庶务长老，掌管宗门财物。长期受刘通打压剥削，性格懦弱，对突然强势的宗主既怕又怀有一丝极微弱的期望。】
黄一梦扫了一眼系统信息，心里有了点底。看来这王长老也不是刘通的人，至少不完全是。
她没急着翻账本，而是走到那箱旧账前，随手拿起一本，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呛得自己首咳嗽。
“咳咳……王长老，这些年，辛苦你了啊。”她状似随意地说道，翻看着手里那本不知道哪年的烂账，上面记录的收支少得可怜。
王芸身体一颤，连忙道：“不敢，分内之事，只是……只是宗门近年收益微薄，弟子们修炼用度又大，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哦？收益微薄？”黄一梦放下旧账，走到石桌前，拿起最上面那本最新的账簿，慢悠悠地翻着，“可我听说，咱们宗门在东边五十里外的黑风坳，不是还有一处小小的精铁矿脉吗？虽然产出不多，一年下来，几百下品灵石总是有的吧？”
这是她从原主李清源零碎的记忆角落里翻出来的信息。
王芸的脸色“唰”一下白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是……是有这么一处矿脉，只是……只是近年来矿脉贫瘠，产出大不如前，又时常有妖兽骚扰，矿工死伤不少，抚恤开支也大，所以……所以……”
“所以账面上，去年这矿脉的净收益，只有区区三十八块下品灵石？”黄一梦手指点着账簿上的一处记录，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是的。”王芸额头渗出汗珠。
“放你娘的屁！”黄一梦突然把账簿狠狠摔在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王芸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在地。
“王芸！”黄一梦逼近一步，虽然气息只有练气二层，但那股子混不吝的凶狠气势却压得练气八层的王长老不敢抬头，“你真当本座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管的老糊涂？还是觉得老子刚当上宗主好糊弄？”
她一把抓起账簿，几乎戳到王芸脸上：“矿脉再贫瘠，他妈的一年就挖出这点玩意儿？妖兽骚扰？哪里的妖兽？什么时候来的？死了几个矿工？抚恤金发给了谁？账目明细呢？为什么一笔都没有！”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像锤子砸在王芸心上。这些账目做得粗糙，根本经不起查，漏洞百出。
王芸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黄一梦看她这副样子，心里明镜似的。看来这贪墨的事，王芸八成有份，但大概率是被刘通胁迫，拿了小头，背黑锅。
她冷哼一声，语气忽然又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流氓腔：“王长老啊，本座知道，你也不容易。有些事嘛，身不由己，可以理解。”
王芸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宗主。
“但是呢，”黄一梦话锋一转，手指敲着账簿，“以前的事，老子可以既往不咎。毕竟那时候本座还没突破，说话不顶放屁。”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像极了市井间商量着干坏事的混混：“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李清源，筑基了！这清虚宗，以后谁说了算，你心里得有数。”
“刘通那老梆子，让他去查魔修，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呢。”她恶意地揣测着，继续画饼，“以后跟着本座，少不了你的好处。宗门这点油水，老子看不上！只要你把事情办漂亮了，自然有你的甜头。”
打一棒子给颗甜枣，这套路她熟得很。
王芸眼神剧烈挣扎着，恐惧、犹豫、还有一丝被承诺勾起的微弱渴望交织在一起。刘通的积威己久，但这位新宗主展现出的强势和……无耻，似乎更不好惹。而且，她确实受够了被刘通死死压榨、担惊受怕的日子。
黄一梦也不催她，慢条斯理地坐回椅子上，二郎腿，拿起另一本账簿随意翻看着，给她思考的时间。
石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王芸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王芸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宗主明鉴！奴婢……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她声音带着哭腔，终于崩溃了，“那矿脉每年的实际收益，至少有两百下品灵石！
但……但刘长老强行拿走了七成！只留下三成勉强维持矿洞运转和弟子用度！账目也是他逼着我做的假账！奴婢若是不从，他……他就要杀了我全家啊！”
果然如此！黄一梦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我很同情你”的表情。
“起来说话。”她虚扶了一下，“详细说说，刘通是怎么拿走的？灵石送往何处？除了矿脉，宗门还有其他进项被他截留吗？”
王芸颤巍巍地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不敢再有隐瞒：“刘长老他……他在山下的青牛坊市有个远房侄子开了间杂货铺，唤作‘刘记杂铺’。
每月十五，他会让我将一部分灵石交给一个心腹弟子，伪装成采购物资，下山送去那间杂铺。实际上，就是转移灵石。”
青牛坊市？刘记杂铺？ 黄一梦眼睛眯了起来，这可是条重要线索。
“除了矿脉，宗门还有三亩低阶灵田，产出些灵谷和草药，这部分收益微薄，刘长老看不上，倒是……倒是基本入了账。”王芸补充道。
“妈的，这老吸血鬼！”黄一梦骂了一句，沉吟片刻，问道：“这个月十五，还没到吧？”
“回宗主，还有五天。”
“好！”黄一梦一拍大腿，“五天后，照常准备灵石！然后通知我！”
王芸一愣：“宗主，您是要……”
“老子要去劫富济贫！”黄一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笑容里全是阴险和算计，“劫他刘通的富，济老子的贫！”
王芸看着宗主的笑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心里默默为刘长老……的灵石默哀了三秒。
“对了，”黄一梦想起一事，“宗门库房里，还有没有空白符纸、朱砂什么的？最好再弄支符笔，品相差点没关系。”
她惦记着那几门顺来的低级法术，尤其是《火球术》和《御风诀》。光有修为不够，总得学点防身的手段。制符门槛相对较低，或许可以试试。
王芸虽然疑惑宗主为何需要这些低阶材料，但还是老实回答：“有的，库房里还有些存货，品相一般，我这就去给宗主取来。”
“嗯，去吧。记住，今天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黄一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王芸连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扛上了新的担忧。
黄一梦看着她的背影，着下巴。
“刘记杂铺……黑市销赃点？说不定不止接收赃物，还卖点好东西呢？”
她感觉，一条搞钱的路子，似乎就在眼前了。
至于风险？ 呵，有系统兜底，大不了五五开！ 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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