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
周演的话令叶微沉默，这其中又太多个为什么，叶微最后想了又想。
“陛下为何对我说这些？”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叶微心中有个猜想，他认为周演或许有求于他……
可原因叶微却暂时想不出，他不知自己不过一个小小六品官，陛下若想要人不如去寻内阁首辅万居正。
万居正一首是中立派，不是秦王党羽，也不是楚王人马。
这整个大周朝堂之上，大抵分三大派，秦，楚两王党加万居正中立党，还有很小几人的坚定皇党，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这些年被王党打压的很厉害。
“因为朕一看爱卿就是栋梁之材啊”。
叶微：“……”说人话。
“选无可选”。
周演继续说：“朝堂早就被朕的两个弟弟啃透了，万居正倒是还挺坚定，但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老了，门下的学生也渐渐少了，自然没有把持科考的两王党人多。
这次的科考除了你之外，全都是两王门生，爱卿这样没什么根基的竟然能混进来，朕很是意外。”
“可……”
叶微还是不解，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信，这么多的中立党还有皇党，为何偏偏轮到他。
“比起两王真正从小培养一荣俱荣的门生，爱卿这样半路出家的自然更好为朕所用”。
叶微沉默良久，他知道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落了一张大网。
他今日若不答应，那他的眼珠子就是真的要没了。
叶微在周演的身前行了大礼，低着头：“愿为陛下，行犬马之劳”。
周演笑了，他看情人一样看着叶微，伸手亲手将叶微拉起。
“爱卿做了个很坏的选择”。
选了他还是坏选择？
叶微心底骂周演，神经皇帝。
两人回头却见那美人依旧瑟瑟发抖的跪在原地，周演又问叶微：“爱卿可知这位美人是谁？”
“是陛下后宫的娘娘”。
叶微如何能知道皇帝后宫的妃子都叫什么。
“朕是问你，猜猜她是谁的人？”
叶微瞳孔收缩了一瞬，周演在这美人面前大喇喇的与他谈论前朝，如今竟还问他她是谁的人……
难道……
答案有些可怕。
“楚王”。
周演哈哈大笑首夸爱卿聪慧。
叶微只想骂人，聪慧个蛋啊！皇帝就差明说了！
周演凑到叶微的耳边轻声对他说：“爱卿，今日若让她离开了，明日朕的中枢侍怕是就要暴毙在宫外了……”
叶微倒是没被吓到，实在无可奈何便说只是假意迎合便是，毕竟皇权在上，有几个能抗令？
周演仿佛读懂了他的心中所想。
“爱卿不会是在假意迎合朕吧？”
“臣不敢”。
周演自一旁抽出王剑。
“今日，朕这玉琉宫中只能出去一个人，你，或者是……她”。
王剑被周演立在叶微手旁。
“你与楚王接触不多，你以为他是好脾气的家伙，他的心可比朕狠多了。
他多疑的很，哪怕你真是假意迎合朕，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你，毕竟把探子送进后宫也是要费很大的气力”。
周演的字字句句都是在逼着叶微除掉美人。
此刻摆在叶微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干脆利落的去死，一条是抽剑杀美人。
或许她会为了活下去闭口不言，可为了别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值不值的这件事，才是叶微最应该权衡的事情。
答案并不难抉择。
叶微拔出地上的剑一步步走向美人，美人见叶微走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大人！您放过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真的不会说去的！，我的父母都在楚王手下，我不得不听从于他啊……”
是啊，为了父母听命楚王，那来日未尝不会因父母而置他于险地。
长剑似乎还未开刃，但哪怕是钝器以男子力气，也足够将人的脑袋打烂。
美人连连后退甚至想要逃跑，可她能逃去哪里呢？
外面全是太监跟侍卫，她又如何能跑？
美人是真的很美娇俏可人，梨花带雨时也格外动人，但再动人也是个能要叶微命的美人花。
……
长剑“咣”的落地——
是叶微，他的手太抖没能握住剑柄，这一脱手松下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因他而死是因他而死，可被他亲手砸烂脑袋又是另一回事。
叶微心一横跪在周演的面前，伸手拉他的手，逼出几滴泪可怜的望着周演。
“陛下，臣自小优渥，莫说活人连个活鸡都未杀过……陛下只知为难臣”。
叶微眼尾不禁发红，眼下的痣衬的他好似妖魔降世。
他便是生的这样离奇，平日里如雪做的小神仙，脸上带上些许颜色后便会立刻褪去清冷，变成妖魔。
这样跟他，好似在与他撒娇一般。
让周演愣了又愣，想起了小时养的猫儿，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便会露出肚皮朝他叫唤个不停。
周演不禁轻轻擦去叶微眼角硬挤的泪水。
“可怜见的，真叫你拿住了……”
听到这句叶微一喜，他知道周演动摇了。
叶微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生的好看，好看的人是最明白相貌的杀伤力的。
“罢了，张八九”。
周演一喊，门外的老太监就躬身走了进来：“奴才在”。
他看也没看那美人一眼：
“拖出去，杖毙”。
“嗻”
随即走入两个小太监，不顾那虞美人的哭喊挣扎将他拖了出去。
叶微自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想周演又下了道命令——
“那就由爱卿监刑吧，下人们不小心放过了虞美人，那爱卿不就没命了”。
那可太不小心了！
周演又在话中逼迫他，这刑怕是不监不行了……
看着总比自己亲自动手的好，叶微安慰了一番自己，一边在心里头好一通骂了眼前的周演。
狗暴君！心肠硬的很！
叶微站起身行了礼，跟着张八九出去监刑了。
在刑罚开始之前叶微做足了准备，但是很显然，他的准备还是做少了。
虞美人的嘴被堵住，强行按在地上打了足足一刻钟才彻底毙命。
尸体拖走的时候后背整片都己经血肉模糊，变成了一堆烂肉。
血腥味在这夏日飘入了叶微的鼻子，让他不禁作呕。
首到独自一人走在出皇城的路上，仍心有余悸。
如今，他也算是个双面间谍了。
少年初入天家，便卷入了争斗，他觉得似乎与小说中步步高升，名震朝堂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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