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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眼神烫人,手心烫人

小说: 仙宠奶凶   作者:红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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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元心绪大乱的样子,似是顾不上管这些细节,对两人拱手道:“我忽然记起有件事没做,二位慢用,我去去就来。”说罢竟丢下他们匆匆走了。

卷卷目送他柴枯的背影摇摇晃晃地消失在分外浓郁的夜色中,一回头,看到邵未离正把一根亮晶晶的银针从一钵炖鸡中抽出来,自己先尝了一口,神情愉悦:“这鸡肉可以吃,卷卷快尝尝。”

她无奈道:“这里情形如此诡异,你倒是好胃口。”

他笑笑瞥她一眼:“只要有卷卷在,这里便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我管他诡异不诡异。”灿有水喝,他便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意迅速卷上眼角,迷离微红。

“……”自从昨夜河边他对着她倾倒出内心一番话,便似放飞了自我,眼神烫人,手心烫人,说的话也烫人,五年思念捏在了一起变成火团,硬塞在她手里。她却还处在不知所措的阶段,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也不催促她回应,似乎只表达出来、让她看到听到自己的心意就是极愉快的,夹了一块鸡肉搁在她面前的小碟里,又拿银针去试另一道菜,一边扎一边换了话题说:“韩少庄主刚刚说的话,你发现哪里怪异了吗?”

“那是怪的很。他的妹妹宝容明明这么大人了,我们却见另一个自称他的小妹妹的孩子。对于那个女娃娃,他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他说。

“还有什么?”

“少庄主说,‘我们家的人你们都见过了,没有别的人了’。”

卷卷扳着指头数了一阵,想了一阵,这才转过弯来:“在韩宝元看来,我们来到生菡山庄后见过他本人、他那个小弟弟、他的妹妹宝容、还有个身份不明的小妹妹。可是山庄里至少还有个人我们并没见到……”

“他的父亲,韩老庄主。”邵未离说。

见面时,韩宝元说他的父亲韩老庄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刚刚那句话却似是没把老庄主数进去。

是韩老庄主不在山庄中了,还是韩宝元的口误呢?

“先吃饭再说其他。你不是最爱吃肉吗?尝尝这个。”邵未离又从一道肉菜里抽出银针,把盘子移到卷卷面前,颇是神定气闲。

屏风那边忽传来阴恻恻的声音:“饭菜里还没有加东西,不必费事一个个试了。”

两人抬头一看,见是少庄主的同胞妹妹韩宝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当着厨师的面试毒也实在过份,一向我行我素的卷卷都觉得尴尬了,没想到邵未离淡定无比地将银针又探到一碗青菜里去,一边道:“哦?没有加?那么少庄主怎么不敢尝一口啊?”

韩宝容面无表情:“疑心病呗。”

卷卷心道:疑心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韩宝元疑心妹妹给他下毒吗?

韩宝容忽露出一点踌躇之色,问:“雨莲……就是你们来时看到的那个丫头,她……算了。”问了一半又止住,眼中只有灰心的黯淡。

邵未离答道:“抱歉,我拦不住她。”

韩宝容自嘲地笑笑:“我也只是指给她一条干净些的路,送她一程。只是不知雨莲最终投身哪片水泽。”

邵未离眼中一凛,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投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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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容的声音似从地府缝隙中透出的细风:“这里所有人都要埋身水底淤泥之中。那本是该得的归宿。”

韩宝容说的“所有人”似乎没把卷卷和邵未离二人排除在外,让他们背上生寒。

邵未离盯着她:“怨不得赵启也投了井。”

听到这个名字,韩宝容浑身一振:“赵启……赵启他……他也没逃过去吗?”声音微微颤抖了。

邵未离道:“他倒是出去了。他双目刺瞎,千里迢迢找人来救你,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他是你的什么人?”

韩宝容没有答他的话,一直覆着幽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低着头似梦呓一般:“他不是自己逃跑,是去找人来救我吗?”嘴角抿起一星惨淡笑意。

邵未离:“是,我这次来正是因那个孩子临终时的托付,来救你出去的。”

韩宝容闭了闭眼,表情痛苦,喃喃重复着他的话:“那个孩子……孩子……”

邵未离不知她在念叨什么,接着道:“到现在为止,我已见到三个古怪的孩子。赵启、雨莲、还有昨天晚上在谷外河边遇到的那个,你知道他是谁吗?”

韩宝容苦苦一笑:“那是万子,原是我哥哥那边的仆从。”

“你能否告诉我们生菡山庄里的这些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被韩宝容呵呵的惨笑声打断:“哪是什么孩子。”她转身走去,飘忽忽丢下一句话:“我要辜负二位的好意,也要辜负赵启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无需拯救,我就明说吧,韩宝元不怀好意,你们如果有本事走出这鬼雾就快些走吧。”

邵未离又唤住她:“我们自从来了还没见过老庄主的面,听少庄主说他老人家身体不爽利,不知好些了吗?”

韩宝容站了一站,侧脸的笑意越发显得讥讽:“他老人家身体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你们真的没有见过他吗?”她似是话里有话。他们还想再问,韩宝容已经转身走了,衣角带起阴风一阵。生菡山庄的每个人都古怪。

倒是韩宝元口中那个似是“不应在这里”的女娃娃看上去更正常,更像鲜活的人。

韩宝元说是“去去就来”,却是一去不回,两人自行吃了个酒足饭饱。邵未离一抹嘴巴就想拉着卷卷走,她却想到现如今山庄里大约没有下人了,里里外外的活计全靠宝容一个人,他们丢下一桌子残羹剩饭太不像话,就拉着邵未离一起收拾了碗盘送到厨房里去。韩宝容没在厨房里,不知去哪里了。两人索性挽起袖子要把碗也洗了。可是掀开水缸的盖子却发现里面基本见了底,这才记起女娃娃说的缺水这回事。

邵未离拿过灶台边一盏提灯点着递到卷卷手上,自己提了一只空桶:“走,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一手提桶,一手拖着她的手,施施然漫步出了后厨。

两人很快在后厨的院子里找到一口井,却发现井口被厚重的木板封住,以铁链栓着,上面挂着好几把锁头。一口井竟如此严密封锁,也不知是为什么。

“呵,有意思。我们再去别处转转。”出了后厨院子沿路随意地找着,夜晚里闲庭信步的样子倒像饭后散步。虽偌大庄园里处处透着阴森之气,仍阻不住邵未离悄悄飘起的愉悦。山庄中有许多处矮墙圈起的独立小院,院门多是摆设,进出倒是自由。这些小院应是有长幼尊卑、主客内外的区分,只是昏暗之中也辩不分明,就一个个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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