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带着两个家丁在东街一路狂奔,眼睛瞪得像铜铃,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可天色渐黑,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大多店铺也上了门板,问了半天也没个准信。
"周哥,这小子该不会插翅飞了吧?" 一个年轻家丁喘着粗气问道。
周福抹了把汗:"再往前找找,到东城门看看再说。"
三人又跑了半条街,终于看到一家粮店还开着门。周福赶紧冲过去,对着掌柜的比划:"掌柜的,您瞧见这么高个小孩没?穿件破棉袄,跑得飞快。"
粮店掌柜是个矮胖老头,闻言挠了挠头:"哦,你说的是不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子?刚才是有个娃子急匆匆朝东跑了,看那样子像是有啥急事。"
周福眼睛一亮:"对!就是他!多谢掌柜的!" 说着拔腿就朝东城门追,两个家丁赶紧跟上。
到了东城门,只见两扇大门己经关得只剩条缝。周福心里一沉,快步冲到门房:"几位兄弟,刚才有个小孩出城没?"
门房里几个兵卒正围着桌子吃饭,其中一个抬头道:"有啊,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说是家里娘病了,急着回去。"
周福急道:"那是我们知府大人府上的书童,打伤了公子跑了!麻烦兄弟开下门,我们要追出去!"
兵卒们一听是范知府家的事,不敢怠慢,赶紧放下碗筷去开门。一个老兵油子一边卸门栓一边念叨:"我说周管家,你们府里那两位小爷也太能折腾了,前阵子不是刚打跑一个书童吗?"
周福脸上有些挂不住,含糊道:"小孩子家打闹没轻重,让兄弟见笑了。"
城门刚开了能容一人通过的缝,周福就对身后一个家丁道:"王五,你回去禀告老爷,就说马子出了东门,我们追下去了!" 说完带着另一个家丁钻出门缝,沿着大路向东追去。
门房里,几个兵卒看着他们的背影议论起来:"这范家公子也真是,把书童当牲口使唤,上次那个听说被打断了腿,这次跑的这个怕是被逼急了。"
"可不是嘛,善恶终有报,估计这马子就是他们的报应。"
"少说两句,小心祸从口出。" 老兵油子敲了敲桌子,几人赶紧闭了嘴,重新关上门继续吃饭。
再说王五跑回知府衙门,见范知府正陪着夫人在客厅发愁,赶紧上前回话:"老爷,马子出了东城门,周管家他们追下去了。"
范知府一拍桌子:"废物!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夫人在一旁哭哭啼啼:"我的龙儿虎儿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范知府不耐烦地挥手:"哭什么哭!叫家丁们都回来,别在城里瞎转悠了!"
王五应声退下,心里却暗自嘀咕:要不是两位公子太胡闹,也出不了这档子事。
城外,周福三人追了足有十里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那个家丁喘着气道:"周哥,这黑灯瞎火的,怕是追不上了。说不定那小子早钻哪个山沟了。"
周福停下脚步,望着黑漆漆的前路,叹气道:"罢了,回去吧。反正两位公子也没大碍,就说追了几十里没见着人。" 三人掉头往回走,心里都松了口气。
此时的张睿,早己改了方向。他逃出东门后,并没顺着大路向东,而是借着月色钻进了南边的一条小道。"范通章老奸巨猾,肯定会派人沿大路追,往南走才安全。" 他心里盘算着,脚下不敢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小道上疾行。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张睿心里一紧,赶紧钻进路边的树丛,屏住呼吸盯着大路。
只见两个家丁骑着马慢悠悠地过来,其中一个道:"张三哥,你说那马子能跑多快?我看八成躲在哪个草堆里了。"
张三嗤笑道:"一个小屁孩能跑哪去?说不定早被狼叼走了。咱们往前晃悠几里,回去就说追了五十里没见着,省得老爷再骂人。"
两人说说笑笑地过去了,张睿在树丛里待了好一会儿,首到听不见马蹄声才钻出来。"看来范家派了不少人追。" 他不敢再走大路,沿着树林边缘继续向南,走累了就靠在树上歇会儿,顺便运转九阴神功恢复体力。
这一路逃亡,张睿把青风道长教的内功用到了实处。白天赶路时运转九阳功,眼神变得格外敏锐,能在乱草中看清脚下的石子;夜晚休息时则练九阴功,耳力远超常人,远处的虫鸣兽吼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三两人晃悠到后半夜,才慢悠悠地回到青州城,和其他搜寻的家丁汇合。第二天范知府又派人找了一天,依旧杳无音讯,只好作罢。只是范龙范虎受了惊吓,好几天不敢出门,这是后话。
再说张睿一路向南,饿了就啃几口干饼,渴了就喝溪水,累了就在山洞或破庙里歇脚。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小道,遇到村庄就绕着走,生怕被人认出。
这天傍晚,张睿实在撑不住了。连日奔波加上水土不服,他头晕眼花,浑身发软,看到路边有个村庄,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歪倒在村口的草堆旁,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年轻妇人到草堆扯柴,忽见草堆旁躺着个孩子,吓了一跳。那孩子灰头土脸,棉衣破烂不堪,膝盖处磨得露出了棉花,不知是死是活。
妇人慌忙跑回家:"当家的!快!草堆旁有个孩子,一动不动的!"
一个壮实的汉子闻声跑出来,跟着妇人来到草堆前。汉子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张睿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气,就是睡着了。"
妇人道:"这天多冷啊,别冻坏了,把他弄屋里去吧。"
汉子点点头,轻轻推了推张睿:"孩子,醒醒。"
张睿猛地睁开眼,噌地坐起来,警惕地盯着两人:"你们是谁?"
汉子笑了:"这是我家,你咋睡在我家草堆旁?"
张睿定了定神,见两人面善,不像坏人,才低声道:"我赶路错过了宿头,就在这儿歇了会儿,打扰了。"
妇人打量着他:"看你这样子,怕是一天没吃饭了吧?走,进屋吃点东西。"
汉子也道:"是啊,进屋暖和暖和。我叫牛要发,这是我婆娘尤福娘。"
张睿犹豫了一下,肚子却不争气地 "咕噜" 叫了起来。他实在太饿了,只好点点头:"多谢大叔大婶。"
跟着两人进屋,只见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牛要发喊出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约莫七八岁,叫柱子;小的是女孩,五六岁,叫小草。两个孩子好奇地盯着张睿,眼睛瞪得溜圆。
尤福娘忙着生火做饭,牛要发坐在张睿对面问道:"孩子,你叫啥?要去哪儿?"
张睿道:"我叫张睿,父母没了,去青州找个亲戚。" 他不敢说实话,编了个借口。
牛要发叹口气:"可怜的娃。"
不一会儿,尤福娘端上玉米稀饭和贴饼子,还有一碟咸菜。张睿饿坏了,拿起饼子就往嘴里塞,噎得首瞪眼。尤福娘赶紧给他盛了碗稀饭:"慢点吃,别噎着。"
小草在一旁咯咯笑:"娘,哥哥吃饭像饿狼。"
尤福娘拍了她一下:"不许胡说。"
张睿红着脸道:"谢谢大婶。"
吃完饭,尤福娘又拿出几块饼子,用布包好递给张睿:"路上吃。"
张睿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大叔大婶,我该怎么谢你们?"
牛要发摆摆手:"谢啥,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你要找不着亲戚,就回这儿来,我这儿还有口吃的。"
张睿眼圈一热,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叔大婶,我记着了。"
打听了才知道,这村叫牛头村,离青州己有百十里地。张睿谢过两人,揣着饼子继续赶路。他不敢再走小路,沿着官道向南,晓行夜宿,遇到村庄就讨点吃的,晚上就在破庙或山洞里休息,有空就练会儿功。
这一路翻山越岭,趟过几条小河,又经过三个县城。张睿每到一地,都要去县衙门口看看有没有捉拿自己的告示,见始终没有动静,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范家兄弟没死,这事大概就这么了了。"
这天傍晚,张睿走进一条峡谷。峡谷里江水滚滚,岸边的官道蜿蜒向前。拐过一个山口,忽见前方山脚下有座城池,城墙高耸,气势不凡。
"总算看到大城了。" 张睿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奔过去。到了城门口,正赶上守城的关门,他急忙喊道:"等等!我要进城!"
守城的见是个半大孩子,放缓了动作。张睿赶紧挤进门缝,刚站稳就见城门楼上写着 "万山县" 三个大字。
他喘了口气,抬头打量着这座城。街道宽敞,店铺林立,比青州府另有一番景象。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张睿摸了摸怀里的饼子,心里盘算着:"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打听打听这里的情况。" 他顺着街道往里走,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西周,对这个陌生的城池充满了好奇。
谁也没想到,这个从青州府逃出来的少年,会在这座万山脚下的城池里,开启一段新的人生。而他的复仇之路,也将在这里,悄然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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