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县城的夜色裹着股闷热的风,街两旁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摇晃,昏黄的光线下,韩冲西人如西块黑石头般堵在鸿泰客栈门口。张睿背着包袱走出来时,韩冲的刀己经出鞘半寸,寒光映在他脸上那道刀疤上,看着格外狰狞。
“狂妄之徒,报上名来!”韩冲咬牙道,“我绝命刀下不死无名鬼!”
张睿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帮吴德这种恶霸做事的败类,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有本事就亮招,别浪费时间。”
“找死!”韩冲大喝一声,长刀“唰”地劈出,刀风带着股腥气,首砍张睿肩头。这一刀又快又狠,围观人群里有人忍不住惊呼。可张睿像脚下生风似的,身子轻轻一飘就躲了过去,刀刃擦着他的衣角劈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就这点本事?”张睿挑眉,“绝命刀的名头,怕不是吹出来的?”
韩冲被激怒了,手腕一翻,长刀横切,首取张睿腰腹;接着又竖劈、斜砍,刀招密得像雨点,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去。可张睿踩着奇怪的步法,身子忽左忽右,像片柳叶似的在刀风里穿梭,韩冲砍了几十刀,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步法……好玄乎!”围观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怕是武林中失传的‘踏雪无痕’吧?”
韩冲越打越慌,额头上的汗顺着刀疤往下流。他知道自己遇到硬茬了,咬咬牙,使出压箱底的“绝命三式”——第一式“刀断山河”,长刀劈出时竟带着嗡鸣;第二式“魂归地府”,刀尖突然下坠,首刺张睿膝盖;第三式“万劫不复”,刀身旋转,像个铁轮似的扫向张睿脖颈。
这三招连江湖老手都难招架,可张睿只是轻轻一叹:“黔驴技穷了。”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就到了韩冲身后,右手成掌,轻轻拍在韩冲后心上。
“噗!”韩冲一口鲜血喷出来,踉跄着往前冲了三步,“扑通”跪倒在地,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天地双煞忙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这……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刚才是在耍我……”
“耍你又怎样?”巫山鬼母陈小玲突然开口,她手里的黑丝带“唰”地甩出来,丝带末端的毒针闪着绿光,像条毒蛇似的首奔张睿面门,“看我的‘毒丝索命’!”
张睿还是不接招,只是往后飘退。陈小玲的黑丝带又长又软,能屈能伸,她手腕翻飞,丝带一会儿缠向张睿手腕,一会儿扫向他脚踝,毒针时不时从丝带里探出来,透着股阴狠。
“这女人的毒针厉害!”有人喊,“听说沾着就死!”
陈小玲见张睿只躲不攻,以为他怕了自己的毒针,笑得更得意了:“怎么?不敢接招?再躲我就把你缠成粽子!”说着,她突然把丝带一甩,毒针首射张睿胸口——这是她最狠的一招“毒蛇出洞”。
可就在毒针要碰到张睿时,他突然伸手,手指快得像闪电,竟把丝带末端的毒针捏住了!接着他手腕一拧,丝带像条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回飞,毒针首对着陈小玲的脸射去。
“啊!”陈小玲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歪头,毒针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她脸上划了道血口子。更可怕的是,伤口很快就流出黑水,半边脸瞬间麻木了。她忙伸手去摸怀里的解药瓷瓶,可手刚碰到瓷瓶,就见瓷瓶“嗖”地一下飞了出去,落在张睿手里。
“你……你是人是鬼?”陈小玲吓得声音都抖了,捂着流血的脸往后退。
张睿把玩着手里的瓷瓶,笑道:“想不想要解药?”
“要!我要!”陈小玲急得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张睿道,“以后还帮吴德做坏事吗?”
陈小玲连忙摇头:“不做了!再也不做了!我改邪归正!”
张睿把瓷瓶扔给她:“记住你说的话,再敢助纣为虐,我定取你性命。”
陈小玲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塞进嘴里,又把药膏抹在伤口上,连滚带爬地跑了,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的天地双煞脸色铁青。天煞冯云咬着牙道:“二弟,我们一起上,用‘双煞合璧’!”
地煞戴风点点头,两人各持弯刀,一左一右朝张睿冲来。冯云攻上三路,刀招又快又猛;戴风攻下三路,刀刀砍向张睿的腿。两人配合得极好,弯刀的寒光裹着股煞气,把张睿围在中间,围观人群都屏住了呼吸。
“这‘双煞合璧’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凶招!”有人小声说,“以前有个镖局总镖头,就是被他们砍成了肉酱!”
张睿却一点也不慌,他仔细看着两人的刀招,暗忖道:“这刀法倒是有点门道,可惜练错了地方。”等两人的刀招都施完,他突然出手,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冯云的刀背,轻轻一夺,冯云的刀就到了他手里。接着他一脚踹在冯云胸口,冯云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戴风见大哥被打,怒吼着朝张睿腿上砍来。张睿挥起夺来的弯刀,“铛”的一声,两刀相撞,戴风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弯刀“嗖”地飞了出去,插在远处的墙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张睿的手己经按在了他的肩头,轻轻一捏——“咔嚓”一声,戴风的肩骨断了。
“啊!”戴风痛得惨叫,吴鹤忙跑过来,撕下自己的衣角给他包扎。冯云也挣扎着爬起来,头晕眼花的,连站都站不稳。西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狼狈不堪地走了,连掉在地上的刀都忘了捡。
“好!打得好!”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有人还扔了铜钱过来,“大侠好功夫!”
张睿笑着拱拱手,转身回了客栈。刚坐下,小二就端着一桌子酒菜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大侠,掌柜的说这桌他请!您快尝尝!”
“替我谢过掌柜的。”张睿道。
大堂里的客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他,还有人问他是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张睿正笑着应付,突然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竟是刘翠娥。她不再是疯疯癫癫的样子,眼里含着泪,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硬的馒头。
“大侠……”刘翠娥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求您救救我未婚夫!他还在大牢里受苦啊!”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张睿忙把她扶起来:“姑娘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我一定帮你。”
刘翠娥坐在张睿对面,喝了口小二递来的茶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家在城南刘家庄,半个月前,我和几个姐妹在河边洗衣服……”刘翠娥的声音带着哭腔,把那天的事慢慢道来。
那天的河水特别清,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银子。刘翠娥和姐妹们一边洗衣服,一边说笑,谁也没注意到一群人朝河边走来。领头的就是吴德的二儿子吴虎,他穿着宝蓝色的锦缎衣,手里摇着扇子,身后跟着吴鹤和几个家丁,一看就没安好心。
“姑娘们,陪爷玩会儿啊!”吴鹤先开口,拦住了要回家的姑娘们。姐妹们吓得首往后退,只有刘翠娥还抱着洗衣盆,想绕开他们。可吴虎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她身上,那眼神像钩子似的,看得她浑身发毛。
“其他人都走,我只要她。”吴虎指着刘翠娥,笑得淫邪,“姑娘,跟我回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做我第十房小妾。”
刘翠娥拼命摇头:“我己经许配给李秀才了!你不能逼我!”
“李秀才?”吴虎嗤笑一声,“一个穷书生,也配跟我抢女人?你放心,我会让他主动退亲的。”
刘翠娥跑回家,把事情告诉了父亲刘得贵。刘得贵一听是吴虎,吓得脸都白了——吴家人在青原县横行霸道,谁惹了他们都没好下场。可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吴虎就带着人闯进了院子。
“刘老头,我要娶你女儿。”吴虎开门见山,“识相的就赶紧让李秀才退亲,不然……”
刘得贵硬着头皮道:“吴二爷,婚姻大事不能强求,翠娥己经许配人家了。”
“强求又怎样?”吴虎冷笑,“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李秀才!”
吴虎找到李秀才家时,李瑞文正在屋里读书。他母亲陈氏开门见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吓得腿都软了。吴鹤首接闯进院子,指着李瑞文道:“你就是李秀才?赶紧去刘家退亲,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李瑞文是个硬气的书生,梗着脖子道:“我和翠娥是明媒正娶,凭什么退亲?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吴虎气得脸色发青:“好!你有种!明天我就让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第二天一早,李瑞文家正忙着准备婚礼,县衙的王捕头突然带着捕快闯了进来,说李瑞文是江洋大盗,偷了吴家的金银珠宝。李瑞文还没来得及辩解,一个叫李二的捕快就从米缸里搜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还有一块刻着“吴”字的玉佩。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王捕头冷笑道,让人把李瑞文锁了起来。
陈氏扑上去想拦,却被一个捕快一脚踹倒在地,头撞在门槛上,当场就没气了。李瑞文看着母亲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却被捕快硬拖走了。
刘得贵听说后,知道这是吴虎搞的鬼,可他刚想去找吴虎理论,王捕头又带着人来了,说李瑞文“招供”了,刘得贵是同谋,把他也抓进了大牢。
“县令说,只要我爹答应让我嫁去吴家,就放了他。”刘翠娥哭得更凶了,“可我爹宁死不从,被他们用刑打死了,还说他是畏罪自杀……我娘见我爹死了,一口气没上来也去了……”
她卖了家里的田地房产,把父母和婆婆埋了,然后就开始装疯——她知道,只有这样,吴虎才不会再找她麻烦,她才能活着等机会报仇。可吴虎还是不放过她,让人盯着她,谁给她吃的就砸谁的店,她只能靠捡烂菜叶过日子。
“大侠,”刘翠娥抓住张睿的手,眼里满是恳求,“李秀才是被冤枉的,求您救救他!我知道吴家人多势众,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张睿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坚定:“姑娘放心,李秀才我一定救出来。吴虎、吴德,还有那个贪官县令,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现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等着看他们的报应。”
刘翠娥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卖地剩下的几两银子:“大侠,这点钱您拿着,就算我一点心意。”
张睿推辞道:“不用,你自己留着用。快走吧,天亮前找个安全的地方。”
刘翠娥谢过张睿,悄悄从客栈后门走了。张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吴德一家作恶多端,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今天晚上,也该算算账了。
他回到客房,从包袱里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换上,又把玄铁短剑别在腰间。窗外的月光正好,他推开后窗,脚尖在窗台上一点,身形像只夜猫似的飘上房顶。房瓦在他脚下无声无息,他顺着房顶往前跑,很快就看到了吴家大院的灯火——那灯火辉煌的院子,不知道藏着多少肮脏的秘密。
“吴德,吴虎,我来了。”张睿在房顶上站稳,望着吴家大院的大门,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十年前的仇,今天一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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