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艳望着张睿,眼里满是担忧——她穿的鹅黄绸裙外罩着浅灰披风,披风边缘绣着细碎的银线,夜风一吹,银线泛着微光,衬得她眉头皱起时更显娇弱。“大哥,你背着我跑几百里,真的撑得住吗?”她伸手摸了摸张睿的胳膊,指尖触到他结实的肌肉,却还是放心不下。
张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布包里掏出两个热乎的肉包子,递了一个给她:“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跑一阵歇一阵,正好试试我这身子骨的耐力。”他自己咬了一大口包子,肉汁顺着嘴角流下,又含糊道,“再说,我这轻功跑起来省力,左脚一点地能飞三丈,右脚落地再腾跃,空中还能歇口气,比骑马轻松多了。”
阿艳接过包子,小口咬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却也不再多劝——她知道张睿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更知道洪家堡的事急不得。两人很快吃完包子,又喝了几口凉水,张睿把马缰绳解开,随手一扔,两匹马嘶鸣一声,慢悠悠地朝着路边的草地走去。他弯腰背起阿艳,一手托着她的腿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搂紧我的脖子,遇到岔路记得提醒我。”
“放心吧!”阿艳搂住张睿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后颈,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那是之前在湖边沾染的气息。她刚想说些玩笑话,突然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角余光瞥见路边的树木像退潮似的向后飞驰,连脚下的石子都看不清轮廓。“大哥,你这也太快了!”阿艳惊呼,“比骑马稳多了,一点都不颠,我都快以为在腾云驾雾了!”
张睿却没回话——他正凝神运气,丹田的内力顺着经脉流转,支撑着每一次腾跃。阿艳见他不吭声,立马反应过来:“哎呀,我忘了你正运气呢,不跟你说话了,我帮你看路!”她连忙挺首身子,目光向前望去,披风滑落肩头,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肌肤,却浑然不觉。
张睿的轻功确实独到——左脚点地时,内力灌注脚掌,身子像纸鸢似的腾空而起,在空中滑翔三丈远;右脚落地时轻轻一沾,又借力腾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呼吸都没乱。他就这么背着阿艳,一路飞驰,翻过两座小山,越过一条小河——过小河时,他甚至没湿鞋,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就带着阿艳飘到了对岸,惊得河里的鱼虾纷纷跳离水面。
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张睿才放缓速度,在一片树林里停下。他把阿艳放下,自己盘腿坐下,双手结印调息,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阿艳连忙掏出帕子,帮他擦汗,又递过水囊:“大哥,你歇会儿,我去旁边看看有没有野果。”
“不用,歇一刻钟就好。”张睿拉住她的手,笑着道,“我们得尽快赶到,别让洪霞他们着急。”
一刻钟后,张睿重新抱起阿艳——这次他换了姿势,把阿艳抱在身前,一手托着她的腿,一手揽着她的腰,这样跑起来更稳。阿艳靠在他怀里,眼皮渐渐沉重,昨晚没睡好,加上刚才的颠簸,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张睿低头见她闭着眼,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忍不住在她大腿上轻轻捏了一下。“哎哟!”阿艳惊醒,揉着腿嗔道,“大哥,你怎么掐我呀?”
“谁让你睡着的?”张睿笑道,“要是指错了路,我们跑错方向,可就麻烦了。”
阿艳吐了吐舌头,连忙坐首身子:“我再也不睡了,认真看路!”
就这样,张睿抱着阿艳,又跑了一个多时辰。天刚蒙蒙亮时,两人终于看到了临淄城的轮廓——城墙是青灰色的,上面爬满了藤蔓,城门紧闭,只有几个守城的士兵在城楼下来回踱步。张睿把阿艳放下,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调息,等城门开了再进城。
辰时刚到,城门“嘎吱”一声打开,士兵们开始检查进城的行人。张睿和阿艳随着人流走进城——临淄是座古城,街道宽敞,两旁的商铺早早开了门,布庄的伙计在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绸缎,包子铺的热气裹着肉香飘出老远,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在街边叫卖,热闹得很。
“大哥,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饿了。”阿艳拉了拉张睿的袖子,目光落在一家包子铺上——铺门口摆着蒸笼,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掌柜的正笑着给客人装包子。
两人走进包子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十个肉包子、两碗小米粥。刚吃了两口,就见街上的行人纷纷向两边避让,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三匹骏马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马背上坐着三个穿着不同颜色劲装的少女,正是洪霞、马君兰和常月娥。
“艳妹,你看!是洪霞她们!”张睿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包子。
阿艳抬头望去——洪霞穿件淡紫劲装,腰间系着黑色腰带,别着两把短刀,骑马的姿势利落又飒爽;马君兰是墨绿劲装,束着黑色发带,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常月娥则穿件素白襦裙,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手里还牵着缰绳,显得温柔又灵动。“她们看起来好好的,不像有急事啊?”阿艳疑惑道。
没等两人多想,三匹马己经到了包子铺门口。马君兰率先看到张睿,惊呼一声:“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张睿身边,抓起他的手就往嘴边凑,像是要咬一口。
“哎!你干什么?”张睿连忙把手抽回来,笑着道,“饿疯了?要咬也咬自己的手啊!”
“我就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马君兰噘着嘴,又打量起阿艳,眼神带着好奇,“这位姐姐是谁呀?怎么也叫大哥?”
“我叫阿艳,是你大哥的朋友。”阿艳站起身,浅灰披风滑落,露出鹅黄绸裙的领口,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我是跟兰妹妹学的,不行吗?”
“当然行!”洪霞也下了马,走到张睿身边,眼眶突然红了——她昨晚还在担心张睿赶不到,没想到今早就在这里见到了。“玉哥,你真的从济州一夜跑过来的?”她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摸了摸张睿的胳膊,“是不是累坏了?”
“一点都不累。”张睿笑着安抚她,“我还担心你们出事,看你们这样,难道是信上的事不急了?”
“不是不急,是你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常月娥也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我们今早实在等不及,就想进城打探你的消息,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油纸包着的点心,“这是我昨晚做的,你和阿艳姐姐吃点垫垫肚子。”
张睿接过点心,心里暖暖的,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信上只说有危,没说清楚。”
“是李家庄勾结新月教,要强娶我!”洪霞咬了咬唇,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那个新月教的护法严开明武功很高,我爹都被他打伤了,我们怕硬拼吃亏,才急着找你过来。”
“竟然有这种事!”张睿脸色沉了下来,“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强迫你嫁人。”
“玉哥,我们快回洪家堡吧,我爹还在担心呢!”洪霞拉着张睿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马君兰也笑着道:“大哥,你骑我的马,我跟阿艳姐姐共乘一匹!”她说着,拉着阿艳就往马边跑,阿艳纵身一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动作利落——这几天内力恢复了不少,这点动作还难不倒她。
常月娥则把自己的马牵到张睿面前:“玉哥,你骑我的黄骠马,它脚力好,跑起来稳。”
张睿翻身上马,常月娥牵着缰绳走在旁边,见马君兰和阿艳己经跑远,才小声道:“哥,你一夜跑了这么远,肯定累了,我们慢些走,我再跟你说说李家庄的事——那个李佳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年还强抢了邻村的姑娘,逼得人家跳了河……”
晨光洒在官道上,马蹄声“哒哒”响个不停,张睿听着常月娥的话,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李家庄和新月教,绝不能让洪霞受委屈。而阿艳坐在马君兰身后,听着前面两人的笑声,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知道,有张睿在,所有的麻烦都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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