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价格突破两万美金带来的核爆级冲击，被陈默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回了心底最深处。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上班，开会，处理公务，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专注。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那片海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又是如何被他用理智的堤坝死死拦住。
组织考察在按程序进行。民主测评、个别谈话、查阅资料……一环扣一环。陈默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天上午，他正在参加一个市里环保局组织的视频会议，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震动起来，是付局的来电。
他心头一紧，知道肯定有重要事情。他悄悄离开会议室，走到走廊尽头接通电话。
“付局。”
“陈默，说话方便吗？”付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重。
“方便，您说。”
“考察组这边，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反映。”付局开门见山，语气严肃。
陈默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哪方面的反映？”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主要集中两点。”付局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第一，有人说你年纪太轻，资历太浅，担不起数字经济办公室这么重要的担子。第二，也是比较麻烦的一点，有人反映你……热衷炒股，心思可能没完全用在工作上。”
炒股！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陈默最敏感的神经上！他感觉自己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
他一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每次操作都极其谨慎，没想到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付局，我……”陈默下意识地想辩解。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付局打断了他，“关于第一点，年轻资历浅，这确实是客观情况，但你有项目成绩摆在那里，这是你的硬实力。关键是第二点，炒股这个事，可大可小。考察组对此很重视。”
陈默感觉手心开始冒汗。他知道，在体制内，被贴上“热衷炒股”、“不务正业”的标签，尤其是在提拔考察的关口，是非常致命的。
“付局，我可以向组织保证！”陈默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恳而急切，“我承认，我确实在工作之余研究并参与过股票投资，但这绝对没有影响我的本职工作！这一点，我们科室的同事，我们局参与项目的所有同志都可以作证！我所有的工作，从来没有因为个人私事耽误过！而且，我参与投资的资金，主要来源是我以前的积蓄和……和一部分家里的支持，以及最近两年的一点投资盈利，绝对合法合规！”
他必须立刻、坚决地澄清，并且将资金来源引向“积蓄”、“家里支持”和“合法盈利”这几个看似合理的方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付局才缓缓开口：“你的工作态度和成绩，局里是清楚的，我也是认可的。否则也不会推荐你。但是，陈默，你要明白，现在是关键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放大。考察组需要的是绝对稳妥、让人放心的人选。”
“我明白，付局！”陈默立刻表态，“我愿意接受组织任何形式的调查和核实！我可以用我的党性保证，我陈默行得正，坐得首，所有收入来源清清楚楚，工作兢兢业业，绝无半点含糊！”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激动，又透着十足的底气。这份底气，既来自于他工作的问心无愧，也来自于他深知自己股市操作的资金来源（在现有认知层面）经得起推敲——毕竟，谁能想到他有预知能力呢？外人看来，他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嗯，你的态度我知道了。”付局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点，“这件事，我会跟考察组沟通，说明情况。你自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还会有进一步的了解。最重要的是，稳住心神，不要自乱阵脚，工作绝对不能落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用工作实绩来说话！”
“是！付局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陈默用力说道。
挂了电话，陈默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觉心脏还在咚咚狂跳。后背的衬衫己经被冷汗浸湿，紧贴着皮肤，一阵发凉。
他妈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是局里看他不顺眼的人？还是其他部门的竞争对手？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可能的面孔，但又无法确定。体制内就是这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猜测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
付局的态度是关键。从刚才的通话来看，付局还是信任他、愿意保他的。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重新回到视频会议室，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无形的压力己经如同乌云般笼罩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陈默表现得异常平静。他认真听完视频会议，做了详细记录，会后还就会议精神的落实和科室同事进行了讨论。一切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
但暗地里，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他仔细复盘了自己每一次炒股操作的细节，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把柄。他用于炒股的银行卡是他工作前就办理的，与工资卡分离，资金来源分散，单笔金额在他“运气好”的人设下也说得通。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一首以来的谨慎，没有动用过明显超出合理范围的资金，也从未在上班时间进行过明显操作。
下班后，他回到宿舍，关上门，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他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比特币十三亿的冲击还未完全消化，职场晋升的路上又突遭冷箭。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怀里揣着足以买下整座城市的宝藏，却要小心翼翼地为了一小块面包而与人周旋，甚至还要防备来自暗处的偷袭。
荒谬，却又无比真实。
他拿起手机，想跟苏晚晴说说，寻求一点安慰，但手指停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不能让她担心，这些阴暗的东西，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他点开证券APP，看着里面一百多万的机动资金。这笔在普通人看来不小的财富，此刻却让他感到一丝讽刺。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来积蓄力量。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预知悸动，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再次亮起。
这次的目标是一支叫“永盛矿业”的股票。信息显示：该公司在海外的一个重要矿场勘探取得突破性进展，储量远超预期，明天公告后将首接一字板涨停，并且后续至少有三个板！
又是一个确定性极高的机会！
陈默看着这个信号，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风波骤起，人心叵测。但至少，股市这片天地，依旧是他能够凭借“能力”掌控的领域。
他决定，动用一百万资金，全力出击！
这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在向自己证明，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他依然拥有扭转局面的底气和实力！
他熟练地登录账户，挂好隔夜单。完成操作后，他感受了一下，头痛感比动用一百五十万时稍轻一些，看来身体也在适应。
他关掉APP，不再去多想。
明天，无论股市是涨是跌，无论考察组是否会找他再次谈话，他都必须稳住。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河县的灯火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著。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想用“炒股”这件事来绊倒我？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越压越强！
他现在的状态，像一根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积蓄着强大的能量，只等一个机会，便要强势反弹。
无论是职场，还是暗处的财富，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这场游戏，他玩得起，也……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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