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数字办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陈默、张明，还有从府办信息科借调来的老刘，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陈默先把上午周副县长主持的协调会精神传达了一下。
“意思是，这事儿县长盯着，周副县长亲自推，必须搞出个样子来。”陈默敲了敲桌子，“环保和经信那边，虽然点头了，但心里肯定不痛快。后续专班的工作，难度不小。”
张明一脸振奋：“主任，有县领导发话就好办了！咱们总算能甩开膀子干了！”
老刘年纪大些，比较稳重，吐了个烟圈：“领导发话是好事，但具体活还得咱们干。那两个局，底下干活的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给你拖上十天半个月。”
陈默点点头：“老刘说得对。所以接下来，咱们得把专班的架子先搭起来，把方案做扎实，堵住他们的嘴。”
他看向张明：“小张，方案起草还是你主笔，参照市里和其他地区的先进经验，结合咱们县的实际情况，重点是明确数据目录、共享流程和安全责任划分，要具有可操作性。”
“明白，主任！”张明干劲十足。
“老刘，”陈默又转向老刘，“你技术功底扎实，负责对接两个局的技术人员，把他们的数据接口情况、系统现状摸清楚，为方案提供技术支撑。”
“行，这事儿交给我。”老刘掐灭烟头。
正说着，陈默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他起身回到自己办公室接起来。
“陈主任，我，府办老王。”是王副主任的声音。
“王主任，您指示。”陈默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又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指示，”王副主任语气比上次缓和不少，“就是通知你一下。考虑到你们数字办现在任务重，人手紧张，办里研究决定，给你们增加两个人手。一个是今年新招录的选调生，叫李雪，女孩子，挺机灵的；另一个是从审计局暂时借调过来的，叫赵友亮，老同志了，经验丰富。明天就让他们过去报到。”
添人了？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单纯的支持工作，分明是往他这里安插眼睛来了！
选调生背景可能不简单，审计局借调来的老同志……审计？这用意有点深啊。
但他嘴上立刻热情回应：“太好了！正愁人手不够呢！谢谢王主任，谢谢组织关心！我们一定安排好，带好新同志！”
“嗯，好好干。”王副主任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陈默放下电话，眉头微蹙。
看来，自己这边动静稍微大点，就引起了更多的关注。
这以后做事，得更小心了。
他回到小会议室，张明立刻问：“主任，有事？”
“好事，”陈默脸上恢复笑容，“府办给咱们增派了两员大将，明天就来报到。这下咱们人手宽裕多了。”
“真的？太好了！”张明很高兴。
老刘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都是老机关了，这点门道谁看不出来。
散会后，陈默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琢磨着这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人多了，力量大了，但盯着自己的眼睛也多了。
得想办法把这两个人用好，还要防着点。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是一个楼盘链接。
“默默，看看这个，‘枫林绿都’，在新区边缘了，但离规划的地铁口不算远，关键是单价便宜不少，户型也还行。”
陈默点开看了看，楼盘位置确实偏了点，开发商品牌也不响亮，但价格比“锦绣江南”低了将近三分之一。
很符合他目前“资金紧张”的人设。
他回复：“看着不错，周末去实地看看？”
苏晚晴秒回：“好！我约了周六下午。”
放下手机，陈默感觉心里踏实了点。
买房这件事，必须尽快落听，这是他“资产合理化”的重要一步。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新同事来报到了。
选调生李雪，个子高挑，长得挺漂亮，带着一股初出校园的朝气和对工作的热情。
“陈主任好！我是李雪，以后请您多多指导！”声音清脆，态度恭敬。
“欢迎欢迎，小李坐。”陈默笑着招呼。
审计局借调来的赵友亮，西十多岁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显得很沉稳。
“陈主任，打扰了，赵友亮，过来学习一段时间。”话说得滴水不漏。
“赵科（长）太客气了，您是老前辈，是我们向您学习才对。”陈默也很客气。
他把张明和老刘叫过来，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把李雪暂时交给张明带，主要负责资料整理和会议纪要，把赵友亮安排跟着老刘，参与数据共享的技术对接工作。
表面上看，人尽其用，合情合理。
安排妥当，陈默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那种熟悉的、微弱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预知能力来了。
这次的信息指向一支名叫“飞腾技术”的创业板股票。
信息显示，该公司将在明天上午发布公告，与一家国际知名车企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共同开发智能座舱系统。消息公布后，股价将大幅高开，并在二十分钟内冲击百分之二十的涨停板！
创业板，涨跌幅百分之二十！
陈默精神一振。
这可是个大家伙！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飞腾技术”的基本面，盘子不大，流动性尚可，关键是当前股价处于相对低位。
完美符合他的操作要求。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明面上的“活动经费”账户，扣除前几天操作“海科电子”的本金和利润，加上之前的积累，可用资金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这次，他决定玩把大的。
动用一百二十万资金！
目标，百分之二十的涨停！
如果成功，单日浮盈将达到二十西万！
这对他明面上的资产，将是一次可观的增值，距离“合理”地在省城买下一套像样点的婚房，又近了一大步。
而且，这种基于“重大合作”的暴涨，逻辑清晰，经得起推敲。
头痛的副作用比上次更明显了一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但他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这种在风险边缘试探，精准捕捉猎物，并且能将收益“洗白”的感觉，实在太了。
他立刻开始制定操作计划。
明天，九点十五分集合竞价开始，就必须高度关注。
创业板股票波动大，必须提前挂单，或者开盘后迅速买入。
他决定采用开盘后分批买入的策略，确保成交。
同时，设定好条件单，股价涨幅达到18%时自动卖出，锁定绝大部分利润。
安排好一切，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新来的同事，数据共享的硬骨头，周末的看房计划，明天即将到来的股市收割……
几条线在脑海里交织，忙碌而充实。
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却又带着一丝刺激的感觉。
只要那张十三亿的底牌不暴露，眼前这些风浪，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拿起内线电话：“小张，通知一下，十点半，我们开个短会，把数据共享试点方案的整体框架再讨论一下，新同事也一起参加，尽快熟悉情况。”
“好的主任！”
工作要继续，钱，也要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才是他陈默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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