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钱塘县衙还飘着炊饼香，捕快小李正把腰刀往墙上磕得哐当响。他昨夜又把《大宋刑律》抄错了二十处，被县太爷罚去看守钱塘门——美其名曰巡街，实则是让他离堆放卷宗的文案房远些。
"李三郎，你那腰刀再磕，刀鞘都要漏了！"同僚打趣的话刚落，街角忽然卷起一阵腥风。小李打了个趔趄，怀里揣着的油纸包掉在地上，里头是他娘塞的糖糕。
雾里钻出条水桶粗的黑影，鳞甲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小李腿肚子转筋，摸刀的手却摸了个空——今早嫌沉，把官刀挂在床头了。眼看蛇信子都快舔到鼻尖，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油布包，抖出支铜水烟袋。
这烟袋是他用三个月俸禄跟波斯商人换的，烟锅比寻常的大两倍，烟杆里藏着机关。此刻他哆嗦着往烟锅里塞了把石灰，对着蛇头猛地吹火折子。"嗤——"一股白烟裹着碎石子喷薄而出，正打在蛇眼上。
黑影吃痛，翻腾着撞塌半堵墙。小李趁机往后缩，却见那蛇鳞剥落处竟露出半截素白衣袖。他正发愣，肩上忽然落了片青竹叶，身后传来娇俏的笑声："好个聪明的捕快，拿水烟袋当凶器，倒省了小青姐姐动手。"
小李回头，见两个白衣女子立在断桥上，其中一个正拿团扇掩着嘴笑，另一个眼波流转，手里提着的药篮还在往下滴水。他忽然想起今早城门口贴的告示——"近来钱塘湖有水怪作祟，夜啼小儿闻其声即止"。
烟袋锅还在滋滋冒青烟，小李咽了口唾沫，把糖糕纸往怀里塞了塞："官...官差办案，闲杂人等回避！"话音未落，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冬暖夏凉的南宫权的新书》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那青衫女子忽然化作道青光缠上他手腕，水烟袋"哐当"掉在地上，烟杆里漏出几粒没烧透的石灰，混着昨夜没倒的茶水，在青石板上洇出个狼狈的印子。李三蹲在断桥边啃着炊饼，腰间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尺被夕阳晒得发烫。这是他当捕快的第三个月，除了学会用竹竿挑翻丐帮弟子的碗，连像样的案子都没碰上。首到今早城隍庙后街发现无名女尸，死者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牙印，仵作验了半晌只说像是被毒蛇所咬，却偏生少了蛇毒该有的青黑。
"李三郎，还磨蹭什么！" 捕头的吼声从巷口传来。李三慌忙把最后半块炊饼塞进嘴里，抓起墙角那根磨得发亮的紫竹棍——这是他偷偷改造的"兵器"，棍头被他用锉刀磨出菱形尖，藏在袖管里谁也瞧不出。
刚转过街角，就见一群人围着西湖边的柳树嚷嚷。李三挤进去，看见水面漂着片硕大的蛇鳞，银白泛着冷光，足有巴掌大。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日在药铺抓药时，听见许仙大夫嘟囔说白素贞姑娘养的那条白蛇近日总不见踪影。
"都散开！" 李三亮出铁尺，其实手心全是汗。他悄悄抽出紫竹棍，指尖摸到棍身刻的防滑纹——那是他用铜钱一点点刮出来的。忽然水面泛起涟漪，他瞥见一抹白影从柳梢闪过，情急之下将啃剩的炊饼渣朝影子砸去，竟真听见"哎哟"一声轻呼。
"谁在那儿？" 李三壮着胆子大喝，将紫竹棍横在胸前。断桥的雾忽然浓了起来，他听见身后有人吹了声笛子，调子像极了戏文里《断桥》那折。等雾稍散时，地上只剩几片湿漉漉的柳叶，还有一节断成两截的银钗。他捡起钗子，忽然觉得袖管里的紫竹棍烫得吓人，棍尖竟沁出颗血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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