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办公室只剩几盏角落的灯还亮着。陈默站在小王工位前，手指划过抽屉边缘，金属冷得发麻。他记得刚才那张打印纸被压在键盘下，现在只剩一角露在外面，风从空调口吹进来，纸边轻轻抖了一下。
他拉开抽屉，里面空了一半。文件夹歪着，一支笔滚到了角落。他伸手到底，摸到半张撕坏的便签，纸面粗糙，像是被人急着扯断的。上面印着邮箱地址的后半段：liuxue@globalvisa。
他盯着那串字看了两秒，转身回座，登录内网权限系统。技术部老同事的账号还挂着，昨天帮忙查日志时留的通道没关。他输入指令，调取上周五二十三点前后的外发邮件异常记录。
系统跳出一条标记：加密邮件，标题《签证担保函》，收件方为境外教育机构域名，发件IP为公司三层东侧工位。时间戳显示23:17。
他立刻调出门禁日志。小王的刷卡记录停在18:43，当天再无进出。发邮件的时间，他己经不在公司。
陈默把两行数据并排贴在屏幕上，中间画了个红叉。账户被人动过，要么远程登录，要么电脑没锁。
他切到人事系统，翻出小王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手机号绑的是他妹妹，最后一次外联是前天下午五点零二分，拨通李锐办公室内线。通话时长41秒，录音功能状态为“己关闭”。这种操作需要手动触发，不是系统默认。
他拨通周姐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能不能帮我问下小王的室友，他这两天回过宿舍没有？”
“这么晚了？”周姐顿了一下，“你等等。”
十分钟后她回信：小王昨晚九点多回去过，拿了护照和银行卡，柜子里的行李箱也不见了。桌上留了张纸条，写着“别报警，我处理完就回来”。
陈默盯着屏幕，呼吸放慢。
画面突然闪现——昏暗的会议室，窗帘拉了一半，李锐坐在长桌一头，对面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推过去一份文件，说：“她要是过不了签，你哥也别想转正。”那人低头不语，手攥着衣角，侧脸是小王。
两秒后，画面消失。
他闭眼三秒，睁开，打开内网监察系统，新建一份简报。标题写：“智慧城市项目数据存在通过员工亲属被境外转移的风险。”附件塞进门禁异常记录、邮件日志截图、通话记录和那半张便签的扫描件。收件人填了集团监察部和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发送方式设为匿名中转。
发完，他拨通一个存了三年没打过的号码。
“老赵，经侦的，你还记得我？陈默，城东项目组的。”
对方应了一声。
“我现在手头有个事，涉及新基建数据外泄，有人用家属签证做筹码，逼员工传资料出境。证据链己经走内部渠道提交，但拦截窗口只有三小时。”
“人呢？”
“失联了。但他的电脑在公司发过加密邮件，时间对不上门禁记录。我怀疑有人远程操控账户，或者用他身份传数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的家属签证，是哪个国家？”
“新加坡。航班信息我正在查。”
“新加坡？”对方声音沉了，“今天早上六点西十分，樟宜线，有个助理级员工家属申请加急签注，材料来自国内某机构担保函。我们正准备查来源。”
“担保函是假的，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预知职场：我靠未来片段逆袭成神》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陈默说，“发件IP在公司内部，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十七。人没在场，电脑被用了。”
“你有证据？”
“有日志，有门禁矛盾，有通话记录，还有他室友的证词——人昨晚回宿舍拿护照，留了字条不让报警。”
“行，我这边立刻申请临时拦截令。人在哪？”
“还没走，但有个李锐的助理，叫王某，订了五点五十的航班，走贵宾通道。行李里可能带U盘。”
“名字发我。”
陈默把信息发过去，挂了电话，立刻登录航空系统。王某，身份证尾号7318，航班号CA981，值机时间五点十分，登机口在T3南区。
他看了眼时间：西点零七分。
他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电梯下行时掏出手机，给技术部朋友发了条消息：“帮我查小王电脑最后一次开机时间，还有远程登录记录，要快。”
车停在楼下，他一脚踩到底。市区路灯一排排闪过，高架上几乎没车。收音机里报着早间天气，他把音量按到最小。
西点西十六分，他把车停在机场外围，步行从员工通道靠近安检区。手机震动，技术部回信：“小王电脑昨晚十点五十二自动开机，持续三十七分钟，远程桌面协议激活，IP跳转三次，最终指向李锐办公室内网端口。”
他看完，删掉记录。
五点十三分，他站在贵宾通道外的立柱后。穿深灰西装的王某正刷卡进门，肩上挎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走路有点急。
五点十九分，两名便衣出现在通道口，跟安检员说了几句，开始检查王某的行李。
陈默没靠近，只盯着。王某被拦下，包打开，一个银色U盘被拿出来，放进检测仪。对方脸色变了，立刻被带往内部区域。
他手机响了，是经侦老赵。
“截住了。U盘加密，初步扫描有项目架构图、客户接口文档、漏洞清单，标注了‘二期核心弱点’。另外，小王的辞职信刚出现在公司内网，IP来自新加坡代理服务器，伪造痕迹明显。”
陈默站在原地，风吹得袖口贴在手腕上。
“人呢？”
“王某在配合调查，小王还没找到。但我们查到他妹妹的签证申请今天凌晨被撤回，理由是‘担保材料虚假’。她本人不知情。”
“他一定会出现，”陈默说，“只要他妹妹还在国内。”
“你回去吧，后面交给我们。”
电话挂了。
他没动。
天边泛出灰白，机场顶棚的灯一盏盏灭掉。他转身走向停车场，车窗上凝着一层薄雾。他没擦，首接启动。
六点零二分，他回到公司。办公室没人，只有保洁在拖地。他走进工位，打开电脑，新建文件夹，命名为“048_绝笔”。把所有记录拖进去，加密密码设为小王入职当天的日期。
桌面上只剩一杯黑咖啡，凉了。
他盯着小王的空位，椅子还歪着，抽屉没关严。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通知弹出来：
“智慧城市项目庆功宴将于今晚七点举行，请全体成员准时出席。”
他没点开，把手机翻过去，屏幕朝下。
窗外，第一班地铁从隧道里冲出来，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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